不學點東西還不讓畢業了,真令人鬧心,這都畢業多少年了?曹闊抵近道衍身旁悄聲問:“是不是手下人鬧的太厲害了?”


    道衍無奈點頭:“今天早上寺外的人家來找,說是他們家的肥鵝丟了,說有人看見偷鵝的人大搖大擺的進了雞鳴寺,這已經是本月第三十二回了。”


    曹闊心中一百個鄙視道衍,要說把他困在這寺中沒有這老和尚出謀劃策,連死去的大鵝都不信,不給他找點麻煩他還真當爺好脾氣,這才剛剛開始呢。


    不過該搪塞還得搪塞一下,畢竟人在屋簷下不是,於是當著他的麵,用一副你知道又怎麽樣的麵龐真誠的表達:“一定是那人看差了,我的人訓練有素,怎麽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情,太下作了。”


    話音剛落,一個禿頭跑過來對著他大喊:“千戶,鐵鍋燉大鵝好了。”


    那禿頭嘴角還掛著一縷鵝毛,道衍無聲的看著他,眼中笑意漸濃,一副真相大白的樣子。


    “哦,這隻不是那人家的鵝。”曹闊使勁點頭,非常肯定的道,然後丟下道衍走下台階,伸手為那禿頭摘去嘴角鵝毛,拉著人就往住處走去,邊走邊問:“放鹽了嗎?”


    “……”道衍血壓一百八。


    其實曹闊在寺裏也不是完全沒事幹,隻不過他做事情的時候誰也看不見,因為他做的事情都是在靈樞之中。


    自從將蒼旻劍法的第一式用魂絲勾勒出來以後,他就在心靈鐵幕最裏麵一層的外側開辟了一處空間,專門用於武學招式的推演,並將之前所有記錄下來的武學都移到了這裏,換句話說,他已經把這裏作為了武功秘籍的收藏之處。


    用魂絲勾勒文字做成武功秘籍,同時在武功秘籍的裏勾勒出人體的奇經八脈,用靈性碎片標記人身各大要穴,關鍵的地方還會拉出引線做特殊標記,並在每個武功秘籍的前麵詳細的勾勒出武功招式,就像製圖一樣麵麵俱到,這個“圖庫”一經建立他就完全停不下來,隻要有時間就會跑進來完善各種武功。


    雖然很多武功還是一知半解,但這並不影響完整的記錄,比如八極拳、八荒讀術、玉皇步、破碎虛空、鬼門刀、七殺血鐮、方寸掌、紫薇控鶴功、罡風爆焰指、心意把、寒袖刀、花陰指、花家離緒槍等等等等,到得後來連他自己都感歎自己“學富五車”。


    因為但凡和他有過基因接觸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被他記錄下對方的武學,而且把這些武功放在這裏要比繪成圖冊放在身上保險多了,這也迫使他不得不將鬼工球式的心靈鐵幕不斷放大,因為太小了球表麵根本放不下這片“人海”,原本打算將積攢下來的魂體做成心靈鐵幕的第四層到第六層,結果放大後堪堪滿足原有三層的需求。


    靈樞的建設隻能暫緩,不過現在存放真靈的空間要大上許多,已經是一個直徑超過八十米長的巨大球體,外表麵積足足有兩萬平方米,這還僅僅是最裏麵一層,其它兩層更大。


    好在曹闊的繪圖基礎不錯,而且在這裏麵工作完全是靠精神力和意念進行的,不需要輸入各種操作命令,這就大大加快了他的編輯速度,有時候偷懶,他就親自做出各種武功動作,讓魂絲附在體表就算完成,大部分時間隻要檢查沒有錯別字和標注錯誤就行。


    短短一個月時間內,這項浩大的工程就初步成型,放眼望去,兩層靈牆中間的空間儼然已經成為了“習武場”,剩下的就是不斷的校正和修改,至於眼下要先推演哪一部功法,他還得仔細思量思量,畢竟蒼旻劍法再厲害也不敢暴露。


    就在他糾結到底是先學玉皇步還是破碎虛空的時候,體外的氣溫突然發生了變化,這應該是有人開門所致,本來他還以為是佳娜子回來了,但是來人鬼祟的動作讓他瞬間察覺異樣,在八荒讀術下,不用睜眼也知道一柄利劍距離他的咽喉已經不過尺長。


    曹闊就地猛地往後一翻,抬腿將身前的桌案踢了出去,這才阻擋了來人的攻勢,同時巨大的聲響也驚動了寺裏的侍衛,包括他的二百親兵也紛紛衝了出來。


    刺客沒有戀戰,一擊不中掉頭就走,這人為了避開蜂擁而至的人群破窗而出,兩個跳躍就竄上牆頭,飛快的消失在夜色裏。偶爾聽到一兩聲呼喊都是錦衣衛在查人,並沒有兵刃碰撞的聲音,這人應該是逃了,並沒有被錦衣衛所擒。


    曹闊知道他的位置暴露了,那些賊心不死的江湖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因為蜚螭魘魅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但是他又不能離開雞鳴寺,為此他倒了個時差,白天睡覺晚上練功。


    很快,佳娜子回來了,而且她還帶回來一個人,左攸左朝陽。


    主仆見麵把臂言歡,曹闊對於左手能夠回來幫他發自內心的高興和感謝,難掩欣喜的問道:“你怎麽會來。”


    左攸止不住兩行熱淚:“武林中到處都是您的消息,左手自從知道您還活著,先是去了南疆,半路聽說你在開封府,我又折了回來,可是等我趕到的時候您已經走了,最後還是在家師那裏知道你的去處,這才趕了過來。”


    曹闊把茶水遞給他,拍著他的肩膀問:“這兩年你都去哪了,沒和馮家小姐在一起嗎?看你這穿著,怎麽沒在寧山衛裏混個軍職?”


    左攸抹了一把英雄淚:“在一起,來之前我把她安排在兩位夫人身邊了,寧山衛早就不姓馮了,馮指揮使因為每次作戰勇猛,那幾年讓燕軍吃了不少苦頭,朱棣登基之後,他和他的親信都受到逆臣牽連,如今馮家隻剩黛青一人了。”


    “馮指揮使沒了?”曹闊感到非常驚訝。


    “不僅是他,還記得贓銀案的馬習安和楊三秋嗎?也沒了。楊威流放三千裏,如今還算好的就是原武運送局和相南船運,因為打仗那幾年他們給朱棣運過兵,現在都給錦衣衛賣命,見了他們得小心提防,不是自己人了。”左攸道。


    “運送局掌門人現在是孟星了。”曹闊有些消沉,這些消息實在讓他難受。


    “我知道,可一頓鴿子宴噎死好幾人,是不是太巧了些,李懷遠那幾個徒弟您還是防著點好。”左攸提醒。


    曹闊微微蹙眉,他實在不想把人性想的那麽複雜,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佳娜子適時開口:“玉大人,這裏似乎有人布置了法術,我已經在好幾個地方發現了這個東西。”


    佳娜子說著從身上解下一個包袱,裏麵放著的是一塊寸厚的桃木板,木板上刻著張牙舞爪的符籙。


    曹闊拿起來一看頓時傻眼,這東西他見過,想當初八荒遲悔把他當做妖精鎮壓的時候就在驚濤樓的後院擺過這種東西,雖然眼前這個符籙沒有老八頭兒的那個複雜,但曹闊敢肯定它們的作用都是一樣的,因為這玩意屬於道家,而不是佛門的東西,能在這裏折騰出這東西的除了道衍就沒別人了,因為他的師傅席應真是道宗出力拔萃的人物,原來這些人千方百計把自己按到寺廟裏打的是這個主意。


    曹闊看著這尊木牌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朱棣一直躲著自己又不敢痛下殺手是把自己當妖怪了,還是法力高強的那種。想想也是,在他身上沒少發生各種各樣出格的事兒,給一般人早燒了,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既然你們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大家有來有往才是正理,曹闊讓佳娜子把這塊符籙原封不動的放回原處,然後讓左攸放出消息:第一,太行大玉如今已經是孝陵衛千戶,因為殺戮過盛,皇上命他在雞鳴寺受戒一年。


    第二,太行大玉確實得到了蜚螭魘魅,但以他的能力尚不足駕馭此物,這件法寶如今被封存在雞鳴寺藥師塔的頂層,朝廷已經秘密尋訪武林術士對其進行鎮壓和研究,和尚道衍就是其一,這就是蜚螭魘魅為什麽要放在雞鳴寺的原因。


    左攸似乎已經看到了錦衣衛將要手忙腳亂的樣子,興奮的道:“相信隻要這兩條消息一出,武林和雞鳴寺甚至是朝廷都有的忙了,讓他們狗咬狗去吧,不過咱們外麵的人該怎麽辦?”


    “讓他們去找真田建太,隻要到了海上,他們對付咱們的法子就屈指可數了。”曹闊道。


    “都去?恐怕一兩隻船未必裝得下。”左攸懷疑的問。


    “人很多嗎?”曹闊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在他的印象裏應該沒有多少人。


    “當然多,洪九留在絳紅居可以不算,除了賤內和夫人以及奎狼、廖矮子等人,還有風在天、高海笑、單雲錦他們,乾園的老老少少可是不少呢。”左攸曲著手指頭數。


    “你和紹崖、高潮他們還有聯係?”曹闊沒想到左攸還能找到太行七子,這個消息可是令他高興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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