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家又不生銀子,你這是在打劫嗎?強盜!”朱昭玉發火,上次資助過這賊子以後她的日子就已經很拮據了,現在哪裏還拿得出這許多銀子,畢竟她的嫁妝就那麽多,這個無底洞她可填不起。


    “所以,我們做點買賣吧?”曹闊試探著問道。


    “你是說,開鋪子?”公主府底下倒是有些鋪麵,但那都是有專人打理的,朱昭玉對此可是一竅不通。


    “是的,開一間屬於公主自己的鋪子,想花銷的時候直接從鋪子上取即可,不必經過內務府,也不必顧忌駙馬的臉色,您唯一要做的就是出一道公主府的腰牌或者信物。最最最關鍵的,您日後開展新生活的時候需要有一定的積蓄,如果這些銀子在公主府裏搜刮,怕是會被人察覺,但若我能幫助公主無聲無息的準備好生活用度,那會不會順利許多?”曹闊甩開腮幫子賣力遊說和教唆,最終如願以償的與常寧公主達成共識,他以公主府的名義斂財,作為回報,他也會在適當的時機幫助朱昭玉離開京城。


    其實斂財造船並不是曹闊最主要的目的,他之所以陪著這位公主胡鬧,是因為在公主府的這段時間,他有機會混入宮牆,天子劍可就在裏麵呢,這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屋內隻剩下他自己的時候,佳娜子再次出現:“玉大人,您是打算長期隱匿在公主府中嗎?是否需要佳娜子為您做些準備。”


    曹闊保持姿勢不動,整合腦子裏的所有信息,經過一番思考後命令道:“吉田你辛苦一趟,通知真田去海邊的村子看看,如果可用,我會盡快恢複海貿路線。讓矮子去福州看看木料的進度,不能再拖了,讓他們動作快點……”


    一切布置妥當,他自己則沉浸在靈樞習武場中參研武學,重傷員嘛,哪能公主來一趟就立刻好的道理。


    靈樞中的神術妙法應有盡有,可真正通匯貫通的也僅有八荒讀術和厲兵掌而已,其它拳腳刀劍雖多有涉獵,但多是一知半解,所以必須在工作尚未展開之前多鞏固自身的硬實力。


    除了以上兩門武功,首當其衝的還是步步為殺的三清踏天梯(玉皇步),作為戰宗四大神功之中攻擊力最強的技法,要將其中的奧秘吃透所要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玉皇步從迷惑不定的“大風起兮鶴鳴皋,沉星破曉鱗滿江,氤氳蓋四野,雲壓九千雷。”到大開大合的“君臨天下山河碎,紫氣東來萬裏長,三魂衝雲霄,九耀破煙濤。”每一句歌訣都藏有無盡的深意,不長時間靜下心來細細揣摩,很難領悟這套氣勢磅礴的腿法到底蘊涵了多少魅力。


    除此之外曹闊還有一個糾結的地方就是蒼旻劍法的第二劍到底要不要練,畢竟第一劍隻進不退,用起來還是有不少凶險的,可是這套劍法每一劍都在機緣,非是勤學苦練就能習得的,可一想到宮中尚有一位千秋無過,他又不得不硬啃這一劍。


    因此每當他在玉皇步上難有精進的時候,便會將這一劍拿出來與各家劍法一較長短,由於是在靈樞中研習武學,他的學習速度要遠遠大於現實中的磨練,在靈樞之中一個時辰演化出來的劍法要比外麵多上數倍,雖遲遲不能參悟這一劍的真諦,但已能練的神形俱佳,非有真功夫的武學前輩試劍不能發現其中破綻。


    作為一個武術愛好者,在短短數年內不但能同諸多武學泰鬥一較長短,還身具精神和靈魂層麵的雙重能力,怎能叫曹闊不洋洋自得,他甚至已經無數次幻想當著朱棣的麵搶過他懷中寶劍了。


    可就在他日以繼夜的躲在紫金山上磨洋工的時候,奔赴福州的廖矮子卻帶著高潮和風紹崖還有受了傷左攸來到了他的住所。


    “怎麽回事?遇到高手了?被暗算了?”看到左攸蠟黃的臉色曹闊非常驚訝,這是得了多重的病或者受了多重的傷才能把一個精壯的漢子折磨成這個樣子,因此聲音顯得非常慌張,趕忙撕掉身上的偽裝,立刻痊愈了。


    “先是白蓮宗邀戰的時候二爺和夫人都在閉關,然後是錦衣衛和狼兵大肆圍剿,因為那個人也到了星雲湖……”


    高潮講述著他們入滇之後的遭遇,叢林中一場大戰,以藍夜為首的鬼門終是沒能頂住朝廷的圍剿,被殺的四散而逃,萬幸有薛岩枝在外接應,一眾高手總算是逃了出去。


    但在逃亡的途中,藍家丟了一個孩子,兩位嫡傳弟子失散,老鬼母也受了不輕的傷,因為目標太大,眾人在逃出圍剿不久後便化整為零。


    他們三個回到福州聽到曹闊動身去往京城的消息後,便私自決定留在福州休養,因為左攸的傷實在是不能再長途跋涉了,直到廖矮子的出現,他們才一同前來。


    “黔王府終歸是靠不住的。”曹闊感慨,鬼門被殺散了,藍夜和鬼母的親傳弟子失蹤了,孩子也丟了,一重重的噩耗讓他自責不已,因為他實在沒想到錦衣衛和狼兵會在這個時候橫插一手,好在三妹及時趕到才沒釀成大禍。


    左攸目前的狀況已經不適宜做任何事情,所以曹闊命令三人趕回海島休養,非他親召不得外出,況且這裏確實不需要他們做什麽,有廖矮子就足夠了。


    等他將各項事宜安排妥當,廖矮子才把大包小裹卸在桌上:“樓主,這些都是給您帶的,可惜不少瓜果路上都爛掉了,可抱月齋的酒和徐福記的果品都是好的,您嚐嚐。”


    曹闊點頭應下,將公主府的腰牌塞給他,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說道:“都是好東西,來的也是時候,這份心意我記下了。腰牌拿好,先去尋個鋪麵,相中了哪裏直接去公主府找侯管事,至於要做什麽等我安排。”


    廖矮子應聲而去,曹闊則拎著他帶過來的東西去船廠看望孫匠官,這層關係不能斷,還有好多學問都需要向孫老請教呢。


    “吆!徐福記的蜜餞,福州來人了?”孫匠官捏上一片送進嘴中。


    “前些日子我那管家跑了一趟,之前您見過的,就是那個矮子,都知道您好這口兒,就多帶了一些。”曹闊將酒也給孫老斟滿。


    孫匠官端起酒盞輕酌一口,細品了一會才道:“果然是抱月齋的私釀,沒白疼你。自打去了公主府,大家都念著你,不知道何時才能聚上一聚,沒想到才這幾天的功夫你就能在公主府自由行走,可見是混出了名堂。說吧,這麽著急往回跑,是有什麽事求著船廠的夥計們了。”


    “孫匠,您學壞了啊。”曹闊讚美之情溢於言表,接著道:“您知道我之前是行商的,是唯利是圖之輩,所以每每看到船廠裏扔掉的那些廢料就心痛不已。我在想,船廠裏那麽多船工,能不能讓他們在閑暇之餘把那些廢料雕成寶船的樣子,然後由我來發賣,也給大夥兒換些零用。”


    孫匠官借著酒勁斜眼瞅著曹闊,手指不停的攆著顎下美髯:“知道你沒憋好屁,不過聽上去有點意思,你打算怎麽弄?”


    一聽孫老有興趣,曹闊立刻道出自己的想法:“我們做的這個小船叫做模型,這個東西不需要太大,越小越精致越好,當然也不需要麵麵俱到,能搖槳能起帆就好,就是吸引吸引小孩子。您知道,孩子買東西往往都伴隨著家裏大人,我們順便在賣些別的,應該能順帶著賺點蠅頭小利。”


    經過一番剖析,孫匠官終於明白曹闊說的是個什麽東西,他覺得船廠那些廢舊料頭經過加工後換些零用也不錯,最主要的是能給手下人創收,這會讓他的班底幹起活來更賣力,對他更死心塌地,於是非常痛快的就應了下來,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頭兒一開,後麵就刹不住了。


    最開始的確如曹闊說的,不少小孩子都被巴掌大的船模吸引,因為定價不貴,購買力相當強盛,船工們為了趕製船模自發的行成流水線生產,做船身的做船身,製船帆的製船帆,每當放工之後,大夥要比上工還忙碌。


    可有一天曹闊突然拿著一截金絲楠木讓船工們雕琢,連船帆都是金葉子碾製的,上麵還刻著“一帆風順”四個大字,這東西就金貴了,做成之後大夥無不嘖嘖稱奇,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家做這燒錢的東西。


    之後各種各樣的船模定製接二連三的出現,純金的,純銀的,小到拇指大小,大到一堵景牆,什麽樣的都有,漸漸由不值錢的小手工做成了京城裏首屈一指的奢侈品。


    至於什麽叫做奢侈品,孫匠官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逛到了廖矮子的《錦瑟商行》,裏麵不止有船廠出品的小擺件,更有奢華的珠寶首飾和金銀玉器,而且店鋪裏越是精致的船模越是不賣,因為他們是珠寶首飾的贈品,客人隻有店裏裏購得一定銀子的珠寶才贈送令人愛不釋手的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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