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乾坤武庫藏有至寶果然不假,看來你是承認自己盜取寶藏了。”


    “武庫裏的寶物乃宋末皇室所有,天下的寶物本該天下人共有,憑什麽你就可以獨吞!”


    “寶貝肯定就藏在他的身上,殺了他!奪寶物!”


    四周突然冒出幾個蠱惑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說道,每個聲音的方向都不同,藏在人群中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話。


    “殺呀!”


    一個舉著鬼頭刀壯漢第一個衝了出來,可還沒等他接近曹闊,就被一隻匕首射中腦門兒,隨即“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沒了氣息,所有人都轉身去看匕首射來的方向,隻見一個矯健身影踩著眾人的肩膀翻了進來,他的身後好像還跟著一條“飛蛇”。


    行走武林的人有兵器傍身是常有的事,有隨身攜帶寵物的也不稀奇,可是這位踩著大家肩膀進來的年輕人竟然一人帶了五把刀,這五把刀長短不一,分別被他橫在腰間、挎在背上、拿在手裏、掛在腿側,還有一把一直被他用其他刀具挑在半空跟著走,就好像那刀一直在尾隨他的似的,直到他雙腳落地那刀才追上他,被他伸手接住。


    這還不算完,年輕人落地後隨即用腳一挑插在壯漢頭上的匕首,這柄被當做飛鏢用的短刃就翻進了他的靴子,一人六刀!


    “年輕人,你是誰,不聲不響就出手傷人性命,可不是我輩所為,你是想為這個盜得天下人寶藏的賊人打抱不平嗎?”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相師打扮的人走到人前指責到。


    那年輕人微微偏了偏下巴,輕抬眉眼道:“六道鬼訣,藍道生。”


    “鬼太子藍夜!”


    人群中頓時有人發出驚呼,一些與鬼門有過交集的人們更是刀出半鞘,甚至還左顧右盼的看看沒有沒鬼門的其他人同來,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水邊的一條小舢板上站著兩男一女,身邊還帶著孩子,看裝扮非常符合武林中對鬼門的描述,湖邊還有一些舢板正在陸陸續續的靠岸,也不知道是敵是友,所以都沒有輕舉妄動。


    鬼門宗主江湖尋子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武林中早有傳聞,可真正認識藍夜的人並不多,因為他是那種不湊熱鬧的人,隻要和他沒關係的人和事一概不管,但有誰要是不知好歹非要和他爭個長短,那他能把對頭的祖墳給刨出來,所以再殺過幾個不開眼的二世祖之後,他的名字也為武林人所忌。


    “我當是誰,原來是鬼門的新掌教,又一個武林敗類!”算命的山羊胡子很是不屑的抖了一下手中的幡子,在頭上發出一聲破風大響,顯然手上功夫不弱。


    “老二,你怎麽在這兒?”曹闊見是藍夜到來,分外欣喜,急忙走上前去。


    “哥,我們家三兒丟了,一家子到處找呢,聽說你和雪湖墨劍約戰,就日夜兼程的趕過來了,還有三妹應該也快到了。”


    兄弟再次相見,藍夜心裏頗感複雜,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連累了曹闊,如果不是有他這個藍姓兄弟,那麽他的這位兄長定可以在京城混的悠閑自在,封侯拜將也說不定。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他的這位兄長和他一樣,一直都屬於武林,當初他就不該遠走雲南,搞得六合樓險些分崩離析。


    這次聽說曹闊有難,他果斷前來助陣,言辭間頗顯激動,隻不過江湖的風雨將他掩飾的像個老成持重的男人。


    山羊胡子見二人根本不理會他,又皮笑肉不笑的朝場外喊道:“和太行大玉稱兄道弟,原來是一丘之貉,今日眾家英雄齊聚一堂,難不成還讓兩個賊子反了天不成,我看此番不如成立屠賊大會,讓兩位老英雄來住持,大家斬了這兩個武林敗類,為民除害可好!”


    “我看不好!”


    山羊胡子的蠱惑還未等到有人響應,人群後麵一個珠圓玉潤的聲音就否定了他的提議,隨即一枚飛梭就透過山羊胡子的脊背,帶出一串血花射在地上。


    “撲通。”山羊胡子先跪後拍,趴平在地上,嘴裏大口大口的往外竄血,似是想召喚什麽人,但是鮮血嗆喉,令他不能言語。


    射出飛梭的人也如藍夜一樣,踏著人頭躍進場中,一落地就踩住山羊胡子說道:“五行旗掛角羚羊費舍,白蓮宗杜係一支的大金主,你出現在這裏,是紫陽釋尊在此,還是白蓮宗主親到了?”


    薛岩枝也來了,她踩在尚未斷氣的山羊胡子後背上,每走一步就踩斷一截脊柱,直到這個叫費舍的咽氣她才一抖九節鞭,收回地上飛梭一樣的槍頭,隨後對著藍夜展顏一笑,叫了聲二哥,看到曹闊則故意將臉抹平,不情不願的抱了下拳頭算是見禮,含糊了一聲“大哥”了事,明顯因為朱允炆的事還心有怨氣。


    “上天之載,天載梭!她是七殺羅刹血胭脂。”


    “她叫鬼太子二哥?”


    “鬼太子就是六合樓的胡二爺,他們是三兄妹!”


    認識薛岩枝的人多,小暴龍在武林中沒少闖禍,所以一出場就被認了出來。


    “吆,給三公主請安了,您吉祥。泉兒,快過來見過你兩位師叔……”曹闊知道這個妹子不是真的記恨自己,她這麽誇張隻是在鬧脾氣罷了,所以也沒個正經的同她開玩笑,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公主”是他們在太行山上亂叫著玩的。


    放開兄妹三人重聚後心中的那份欣喜不談,此時湖心島上形形色色的江湖客們心中卻泛起了波瀾,他們本來是到此瞻仰武林前輩的,順便一睹兩大高手決鬥,但現在事態超出了他們的預估範圍,人越聚越多,反派也越來越強。


    六道鬼訣藍道生、七殺羅刹血胭脂、八荒墨雪金玉良、九曲黃泉程徽音,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是他們不願招惹的人物,何況四個人裏含有三大勢力,唯一沒有後台的小徒弟也是豪門世家,問題是這四位抱團兒啊,真要打起來能都殺了還好,若是被他們逃走一個,以後鐵定沒有安生日子了。


    還有既然血胭脂出現了,那麽和她形影不離,江湖人稱六嫂的女魔頭來沒來,那也是近年活躍在武林中有數的高手之一,更不好對付,這也是之前有人幾次煽動都沒人響應的原因。


    “雪湖墨劍你怕了嗎,你為什麽不說話,還有武當山的真人們,為什麽不說話,我們這麽多英雄在這裏,卻被幾個為非作歹的賊子嚇得魂不附體,你們一個個妄稱俠義,傳出去被天下人恥笑,我第一個看不起你們,今日除賊有死而已,何所懼?”人群中又跳出一個不知死活的毛頭小子,繞著場中手指眾人煽風點火。


    不過這小子還算有氣節,不像山羊胡子光說不練,他說完提起二郎棍就奔曹闊殺來,藍夜剛想結果了他,卻被曹闊喝止住,然後一腳將其踹倒,奪過他手裏的長棍說道:“你笑一個我看看。”


    那小子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表情僵硬的說道:“你讓我笑我就笑,那得等我打死你之後在笑。”


    毛頭小子沒笑,曹闊笑了:“死都不怕還怕笑,你不是何所懼嗎,我猜你不但不會笑,而且你還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你說是嗎?白蓮宗主?”


    “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是白蓮宗主。”


    “那你倒是笑啊,白蓮宗主善控術,能支配他人為己所用,這一點我的兩位師叔可以作證,其實從一開始有人煽動殺人奪寶我就猜到是你來了,而且做煽動的人多是泛泛之輩,我猜你是沒有把握操控心智堅定的人,所以才挑選這個毛頭小子下手,怎麽?不敢現身嗎?。”


    曹闊一提白蓮宗主,原本已經打算動手的各家英雄又平靜了下來,因為白蓮宗主本人在武林中一直是個迷,誰都知道白蓮宗一直活躍在民間,他們蠱惑民眾謀取錢財,以宗教為掩護行不法之事,朝廷屢禁不止,是一個等級森嚴規模龐大的組織。


    但就是這麽一個龐然大物,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知道他的首領是誰,現在太行大玉不但知道白蓮宗主行蹤,還一口道破他的身家武學,所以都保持安靜,靜待結果。


    “你這是栽贓陷害,為表清白,我就笑給你看!”毛頭小子被逼無奈,隻能扯出一個笑容,但就是這麽一個人人都有的笑容,卻把在場英雄嚇得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這一笑,眉飛色舞吐蘭舌,擠眉弄眼嗤鼻息,這一笑,嘴歪眼斜蹙額頭,呲牙瞪眼嘴翻張,哪有一點正常人的樣子,而且笑而無聲,一看就不正常,頗有《畫皮》話本裏妖仙的味道,被離得最近的薛岩枝一刀就給劈死了。


    “殺的好!”身後一個被笑容嚇到的看客怒讚。


    “你殺他作甚,他又不是白蓮宗主本人。”曹闊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為這個半大小子感到惋惜。


    “被白蓮宗主所控者皆失本性,留他無益。”薛岩枝才不在乎可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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