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太極殿,醜時。


    “陛下!”


    葉歌低聲道:“皇後娘娘求見。”


    鄭元森又看了數頁奏折,隨後才將其放到一旁:“讓皇後進來吧。”


    “諾!”


    很快,皇後呂素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陛下,都已經醜時了,您怎麽還不休息?”


    “臣妾親自為您熬了一碗紅棗小米粥,快喝了吧。”


    “多謝素兒了~”


    呂素招招手,背後侍女端著托盤走過來,親手接過遞給了鄭元森。


    呂素明顯早有準備,紅棗小米粥溫度剛剛好,鄭元森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


    “素兒這麽晚了找朕,是有要緊事?”


    呂素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陛下,此事臣妾本不該插嘴的,但是關係到皇兒未來,臣妾不得不說了。”


    “哦?是瑩兒的婚事?”


    “是……”


    呂素低聲道:“我們就瑩兒這麽一個女兒,您就舍得這麽早將她嫁出去?”


    “她才十四歲呀~”


    “十四歲?不小了。”


    鄭元森道:“民間女子十三歲、甚至是十二歲就已經嫁人了。”


    “素兒你不也是,十四歲的時候,都已經懷上太子了,怎麽現在……”


    “唉,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呂素歎了一口氣道:“臣妾也是當了母親之後,才深有感觸。”


    “臣妾能嫁給陛下,是臣妾此生修來的福氣。”


    “但瑩兒呢,她還那麽小,一直養在深宮中,天真無邪,若真是嫁人了,夫君對她不好怎麽辦……”


    鄭元森長歎一口氣道:“罷了,此事朕會和朝臣商議的。”


    “瑩兒是我們的女兒,但也是朝廷的公主。”


    “她的婚事,亦是國家大事,需慎重對待。”


    呂素盈盈拜道:“臣妾謹遵陛下之命。”


    “陛下,時候不早了,不如就由臣妾伺候您休息?”


    “您,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臣妾了~”


    鄭元森看著眉目如畫、頰生雙霞的皇後,心中也是一動。


    皇後呂素比他小一些,但也年近四十。


    哪怕眼角已經出現些許魚尾紋,但也阻擋不了昔日的風情,反而多了幾分熟女風情。


    不過最終還是咬牙道:“皇後先回去吧,朕還有些奏折沒看完。”


    “陛下……!”


    呂素皺眉道:“您、您這是怎麽了?”


    “臣妾之前查過內務府,你已經半年沒有召幸嬪妃了,哪怕是新入宮的嬪妃。”


    “您龍體是否有恙,可找太醫來瞧一瞧?”


    “你我乃是夫妻,而且還孕育三子一女,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嗎?”


    “素兒……”


    鄭元森看著結發夫妻,以及她眼中關心,更加糾結。


    “陛下……”


    呂素又擔憂道:“您若是一直瞞著臣妾,臣妾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您登基這大半年來,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您的皇位,甚至連後宮也有不少人。”


    “您若是一直不臨幸妃嬪的話,遲早都會被人知道,如今後宮中已經有不少流言了。”


    “登基初期,您還能以政務繁忙為借口,但是現在……”


    “唉……”


    鄭元森長歎一口氣,坐在了龍椅上,苦笑道:“還是瞞不過素兒。”


    “陛下?”


    “還記得去年朕率軍圍攻洛城時嗎?”


    “記得。”


    呂素點頭道:“當時陛下您被前太子與三皇子等人汙蔑,父皇要詔您回京。”


    “為了趕在天使到達之前攻下洛城,您率軍身先士卒衝上城牆,眼看洛城即將破城時,您卻被崇黑虎偷襲打成重傷,還是申屠浩拚了性命將您救了回來。”


    “那時父皇的聖旨也到了,您與麾下眾將再無力剿滅崇黑虎,隻能是無奈班師還朝。”


    “難道說……”


    鄭元森麵無表情道:“不錯,就是那日,朕重傷之後傷了……傷了那裏,再無人道。”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眼神深處卻蘊含著無盡的怒火。


    哪怕此事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前太子和三皇子都已經被他親手所殺。


    就連重傷了他的崇黑虎此時也如甕中之鱉,被困守在洛城中,遲早都會被擒。


    但是心中的怨恨和憋屈,以及身為男子不能人道的憤怒,卻也一直在壓抑著他。


    這個秘密他已經保存了一年之久,從沒有流傳出去。


    以前身為玄王,還有法子掩飾。


    但是現在登基為帝,如若長時間不去臨幸嬪妃,遲早都會被人發覺的。


    今日若不是結發之妻呂素詢問,他是萬萬不可能說出來的。


    “怎、怎麽會這樣……!”


    呂素驚呼一聲,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鄭元森淡漠道:“知曉此事的禦醫、近侍等都已經被朕所殺,知曉朕的秘密,當世隻有朕與皇後二人!”


    “希望素兒,能為朕保守秘密!”


    “那、那……”


    呂素緊張道:“那陛下您有何辦法?”


    “您身為皇帝,始終不能不寵幸嬪妃啊,現在還能壓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勢必會引起後宮和朝中動蕩,屆時……”


    “此事朕有解決之法。”


    鄭元森道:“朕已經命黃竹真人前往慈母教總壇,搜尋轉換靈根之法。”


    “隻要朕獲得靈根,便可踏上修真之道!”


    “根據黃竹真人所說,那慈母教掌握著從嬰孩身上剝離凡人靈根之法,可將身負靈根的孩童靈根轉入己身,使得凡人也能擁有靈根!”


    “屆時,腐肉再生、生肉白骨不在話下,朕必會斷指再生,重振雄風!”


    “這、這……”


    呂素疑惑道:“那黃竹真人返回之前這段時間怎麽辦?”


    “朕已經放出風聲,朕心睦道法,正在跟隨黃竹真人修行養生之法,以期延年益壽,休養生息。”


    “為此,朕還在太極宮內建造了一座道觀,以此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鄭元森淡漠道:“三年內,不能近女色。”


    “三年時間……足夠了!”


    “這……陛下,為何不找長河宗?長河宗身為主宗,而且還是修真宗門,勢必有著斷肢再生之術、”


    鄭元森淡漠道:“朕打聽過了,長河宗之法確實能助斷肢再生,但再生的乃是四肢,而不是命根!”


    “朕的命根,隻能靠慈母教之法來恢複。”


    呂素很快鎮定了下來,思索道:“臣妾明白了,臣妾會幫著陛下您管理後宮的,穩定後宮。”


    “多謝素兒了。”


    “你我夫妻,自該如此。”


    呂素低聲道:“那陛下,瑩兒的婚事。”


    鄭元森輕聲道:“父皇說的不錯,瑩兒年紀尚小,再等等吧。”


    呂素心中一凜,低頭道:“臣妾謹遵陛下之命!”


    “這麽晚了,素兒今夜就留宿太極殿吧。”


    鄭元森加了一句:“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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