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不對!就算是海市蜃樓走了這麽久,我們也應該到了才對!”


    “你的意思……”


    沐曦看著眉頭緊鎖的陳念生,沒有絲毫催促的意思。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這口大鍾的問題。”


    “你是說這口大鍾在搞鬼?”


    沐曦也有些後知後覺,這種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也不確定,但是周圍空空蕩蕩,整個荒原數萬裏範圍就隻有這麽一口大鍾,突兀的出現在這裏,沒理由不懷疑它!”


    聽他說的如此有理有據,沐曦再次看向大鍾,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審視的意味。


    “既然可能是它在搞鬼,那咱們就測試一下。”


    說完,陳念生便拔地而起,衝上雲霄,在數千米高空停下後,俯瞰那口大鍾。


    大鍾的體型沒有絲毫變化,仍舊是孤零零的坐落在天際盡頭。


    “怎麽樣?”


    回到地麵後,沐曦上前問道。


    “沒看出端倪,不如這樣,我在前麵走,你在原地等著我,看看有啥異樣沒?”


    於是,陳念生撒開腿一下竄出至少二裏地後,又折返回原地,問沐曦看到了什麽。


    “那口大鍾沒有動,她離我還是那麽遠,但是離你好像近了一點兒。”


    沐曦如實答道。


    “嘶~不應該呀,那我跑了這一段路,我怎麽感覺它離我還是那麽遠,根本沒有變化呢!”


    陳念生有些迷糊了,這種情況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


    “我剛才一直以為,我們是誤入了某個奇怪的空間,或是它幹擾了空間,導致我們對距離的判斷受了影響。”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麽回事兒,你對空間之力理解比較深,你有察覺到周圍空間的異樣嗎?”


    他轉身請教沐曦。


    “沒有,這裏的空間很穩定,你剛走出去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空間變化,從我的感知上判斷,這裏的空間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沐曦看著周圍認真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再試試這招,如果這招也失效了,那我大概也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了。”


    陳念生老神在在的說著,沐曦就看見他拿起那把黑劍,低聲輕語:


    “夥計,證明你價值的時候到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給我開!”


    他鼓足勁,振臂一揮,一道黑色劍芒吞吐而出,朝著前方虛空斬去。


    強大的威能在沿途而過的虛空中留下無數細小裂縫,堅實的地麵也被劃出一條深溝,許久後,劍芒威能耗盡,虛空中的裂縫才緩緩彌合。


    見到這番景象,陳念生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怎麽回事了?”


    沐曦忍不住問道。


    “差不多吧,不過我們是沒法進一步驗證了。”


    “什麽意思?”


    沐曦聽得雲裏霧裏。


    “的確是那口鍾的問題!我們也確實被它影響了,不過它影響的不是我們所處的這片空間,而是……時間!”


    “時間?!”


    沐曦一臉詫異,對空間她還有些看法,可對時間她是一竅不通。


    “沒錯,時間!你沒發現嗎?這整片荒原,僅我們探測過的數萬裏範圍,都透著一股歲月的氣息,就仿佛,我們看到的這些,是它們無數歲月以前的樣子。”


    “歲月的氣息我感覺到了,那種厚重到極致的蒼茫感,可是你說的無數歲月以前的樣子……這又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啊!”


    沐曦感覺腦袋都快炸了,看向陳念生的眼神越發怪異,真覺得眼前這家夥是某位大仙轉世,有些神神叨叨的。


    “書上有提到過,在仙出現以前,天空中掛著的不是這輪詭異的血日,而是金燦燦的太陽,那時候,每到夜晚,人們抬頭就能看見夜幕上閃爍的無數群星。”


    “你們人類世界的書可真有意思,其實那些所謂的群星都是天上的仙居住的地方,那是他們的仙宮所在,你們看到的隻是仙讓你們看到的假象。”


    沐曦這話倒是讓陳念生吃了一驚,看來那些所謂的仙一直都在,隻不過人類太過渺小,看到的世界一角,也不過是虛幻的假象罷了。


    他沒有糾結此事,接著繼續說道:


    “我要說的是,書上有記載,經科學研究,人類之前看到的群星,其實都是它們數萬年甚至億萬年前的樣子。”


    “而這片空間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所以……你的意思,我們腳下的這片荒原,其實是無盡歲月前的樣子,是這樣嗎?”


    “可這怎麽可能?”


    沐曦滿臉寫著質疑,根本不相信這套說法。


    “我也覺得很荒謬,但是直覺告訴我,事實就是這樣,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口大鍾!”


    說到這,陳念生再次看向天際盡頭的大鍾,它就靜靜地立在那兒,好似穿越億萬載時光,坐看世間沉浮。


    “可惜,我沒法證實這個猜想,或許,等我以後實力足夠了,再來一探究竟吧!”


    “咱們回去吧,夥計,你看到了吧,我這可是盡力了哈。”


    陳念生拍了拍黑劍,示意沐曦轉身離去。


    可倆人沒走多遠,四周就突然刮起大風,卷起無數沙石,遮天蔽日,仿佛末日臨世。


    風力之大,就連超凡境巔峰的他們都抵擋不住,被吹得直往後退。


    “這不會又是什麽風暴吧?這次又準備帶我們去哪裏?”


    陳念生話音剛落,風力陡增之下,他和沐曦倆人就被席卷上天。


    一陣慌亂之後,周圍的沙石逐漸減少,風速也平穩下來,可倆人根本無力突破這股狂風,隻能任其帶著朝著大鍾飛去。


    “我就知道,是這大鍾在搞鬼!特麽的,這是不想讓我們走的意思啊!”


    陳念生看著自己麵向大鍾,直氣得牙齒打架。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好像在逐漸靠近它!”


    經沐曦這麽一提醒,冷靜下來的陳念生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


    “咦!還真是!可是怎麽會……”


    他伸手去抓取風中裹挾的沙粒,卻根本抓不住,全都像時光之水一般匆匆而過。


    隨著距離大鍾越來越近,他們四周的景象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漫天黃沙,而是跑馬觀花似的各種異象。


    有古代兩軍交戰,上百萬大軍縱橫廝殺的畫麵;


    有將軍渾身浴血,腳下踩著數十萬顆頭顱的畫麵;


    有長發白衣男子,手持三尺青鋒,腰掛酒葫蘆,把酒揚劍問青天的畫麵;


    有灰袍耄耋老者,踩著一個又一個金色大字登臨絕巔,教化眾生;


    還有騎著青牛的,嚐盡百草的……


    不知不覺間,倆人已來到那口大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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