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苗掛斷電話沒多久。


    小五就過來了,相貌溫潤和睦,給人一種很幹淨,很安心的感覺。


    淩苗收起了剛剛的戾氣,“你來了。”


    小五拿著資料遞給她,一句廢話沒有。


    輕聲道,“通行證到手了,可以放行了。”


    淩苗接過他手中的資料,凝眉翻閱了幾下。


    眉眼間終於展露了一點喜色。


    “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小五搖了搖頭,“這次貨艙的貨,你放心,我會找路子把錢收回來。”


    淩苗放下東西,沉聲道,“能挽回一點損失是一點。”


    “至少,手下這幫工人的生活,工資能夠有所保障。”


    淩苗不甘心的暗歎一氣。


    好似盛放的玫瑰,無奈收斂了一些鋒利的刺。黯然失色了一些。


    “苗兒姐,你放心,天塌下來,還有我和你一起頂著。”


    “他們都死心塌地跟了我們這麽久,我得對每個人都有所交代。”


    小五的語氣,依然還是那麽溫文爾雅,給人一種吃了定心丸的感覺。


    淩苗微微一笑,眸光一陣發熱,“好……”


    她欣慰的看著他,“還好有你……”


    小五柔聲道,“跟家人不用說謝謝。”


    是苗兒姐從小不嫌棄他傭人出身,待他極好。


    他早就發了誓。


    這輩子,隻要苗兒姐有需要,他上天入地,在所不辭。


    ……


    沒過幾天。


    淩苗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裏是一則男聲,“苗苗。”


    聽到這個聲音,淩苗說不上有多排斥,也說不上有多喜歡。


    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大哥,找我什麽事?”


    淩氏總部辦公室內。


    “聽聞你公司這陣子有些動蕩。”


    說話的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眉眼肅穆,戴著金絲框眼鏡。


    身形清瘦,年紀不算很大,舉手投足間貴氣盡顯。


    這位就是淩氏的掌權人,淩苗的那位大佬堂哥。


    淩苗隨口回了一句,“沒什麽。”


    淩靖眉頭微蹙,語氣清冷,“還打算一個人在外麵胡鬧多久?”


    淩苗回道,“我沒有胡鬧。”


    她的每一個字,在淩靖聽來,跟小孩子家家賭氣沒什麽兩樣。


    他淡淡道,“阿藍我已經說過她了,她年紀小,是囂張跋扈了一些。”


    “不過都是些家裏姊妹的打鬧玩笑話,何至於帶著卓兒在外麵自立門戶這麽多年?”


    “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淩家有多容不下人。”


    不緊不慢的語調,輕柔好聽,卻又透著淡漠。


    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淩苗冷笑一聲,“大哥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


    “我人微言輕,家裏姊妹多,我脾氣又衝。不想傷了和氣。”


    “大哥放心,我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


    “我雖然不住家裏,但是我也姓淩,一家人同氣連枝的道理我還是懂。”


    淩靖神色淡淡,整個人看起來,如同皚皚霜雪,皎潔清冷。


    沉默了幾秒,說了一句,“過幾天回來一趟吧。”


    “阿藍的生日到了,家裏準備了宴會。自家人缺席,像什麽樣。”


    淩苗嗯了一聲,“到時候看看,有空就回去。”


    …………


    腳不沾地的忙了幾天後。


    淩苗下了班,泡了個澡,躺在床上。


    抬手摸了摸小腹。


    這裏還住著一個小人,想到這事就頭疼。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放縱了一夜,就懷了男人的種。


    還是那隻死花孔雀的。


    媽的,也不知道那敗家玩意兒,繁殖能力怎麽這麽強。


    一次就中。


    遠在花家的花鬱塵剛剛才按捺下去那股要吐的勁。


    又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嘀咕了一句,“哪個狗操的在罵老子。”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孕吐……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什麽。


    花鬱塵發現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他對女人不感興趣了。


    當然也不是開始對男人感興趣了。


    他好像內分泌失調了,有點性冷淡的節奏。


    就連看片也勾不起他的欲望。


    甚至連早晨的升旗儀式,也開始雄風欠佳。


    一個男人,有這方麵的問題,那還得了。


    第二天就掛了專家號。


    花鬱塵可以說,這短短一個月,去醫院的次數。


    快趕上他這半輩子去的次數了。


    這次去的還是他要拆的那個破醫院,還是給他診斷成孕吐的那個庸醫。


    老醫生一見到他,拉低了一下眼鏡,低頭抬眸打量了他一下。


    花鬱塵有些不自在的挪開眼睛。


    老醫生哼笑一聲,“喲,又來找我這個庸醫看病呢?”


    花鬱塵嘿嘿一笑,清了清嗓音,“陳爺爺,我爺爺說你就是華佗再世,妙手回春。”


    “之前是我有眼不識,陳爺爺不氣。”


    老醫生笑了笑,“你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啊。”


    “說吧,今天來找我看什麽?提醒一句,我這裏不產檢啊。”


    花鬱塵摸了摸鼻子,笑道,“瞧您說的,我一個大男人,做什麽產檢。”


    “那你看什麽?”


    花鬱塵一時有些難為情,“就是那啥……”


    老醫生皺了皺眉,“那啥是哪啥?”


    花鬱塵眼一閉,牙一咬,豁出去了。


    “男人當然是看跟男人有關的。不然還能看什麽。”


    老醫生後仰了一下,瞥了一眼他的某處。


    弧度也不像發育欠佳的樣子。


    “長勢倒是喜人,說說看,出什麽毛病了?”


    花鬱塵無語的看著他,看就看吧,還說得這麽直接。


    “我覺得我最近對女人不感興趣了。”


    老醫生眉尾一挑,“喲?”


    “對女人不感興趣?開始喜歡男人了?”


    花鬱塵擰眉不爽,一個老頭子,一把年紀了。


    怎麽可以這麽open?


    “我對男人也不感興趣!”


    老醫生問了一句,“孕吐還在繼續嗎?”


    就這老頭的一張嘴,要不是爺爺的戰友,花鬱塵絕對想要揍人了。


    他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老頭子說了一句,“你走吧,不用看了。”


    花鬱塵傻眼了,什麽意思?


    沒得治了?


    不是,他年紀輕輕,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就這麽輕易被放棄了?


    “別啊。”


    花鬱塵有些欲哭無淚了。


    又不死心的說了一句,“陳爺爺,我覺得我好像還沒有到那麽嚴重的地步。”


    “還可以再挽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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