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談過戀愛嗎?”花鬱塵有些好奇。


    樓嘯搖搖頭,“沒有…”


    花鬱塵顯然不相信,“挺帥一小夥,你沒談過?”


    樓嘯說,“部隊都是大老爺們,我不好那口。”


    這倒也是吼…


    花鬱塵笑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喜歡什麽樣的?


    “不知道…沒談過,想象不出來喜歡什麽樣的。”


    樓嘯又想了想。


    “若真要論喜歡什麽樣的話…”


    “另一半是什麽樣,應該就是喜歡那樣的吧。”


    這小子居然還是個純情男孩。


    花鬱塵怎麽都沒法把他聯想到當初那個法外狂徒身上。


    那麽玩陰招的一個人,居然在感情方麵是一張白紙。


    “不應該啊,你退伍應該也有幾年了吧?”


    “按你現在的年齡和你閱曆,你怎麽會沒談過戀愛呢?”


    樓嘯說,“我媽有抑鬱症,很多年了。”


    “近兩年才好,所以在這之前,我沒有空考慮自己的事。”


    另外三人都愣住了。


    反觀樓嘯好像並未有多大反應。


    “我呢,從小跟媽媽生活在一起,兩個人相依為命。”


    “大學之前,我一直以為我爸是英年早逝,高考過後我才知道我爸是誰。”


    “我爸媽是校園戀愛,畢業之後都在為了未來奮鬥。”


    “可是我爸的上司看中了我爸,很欣賞他,想要把女兒嫁給他。”


    “起初他沒答應,因為有我媽,可是一次次碰壁,他妥協了。”


    “但是他瞞著我媽,跟別人結婚…”


    “直到我媽懷孕了,要結婚,他次次找借口拖著…”


    “後來我出生,要上戶,我媽這才知道他早就跟別人結婚了,兒子都有了。”


    樓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所以我成了所謂的私生子。”


    原來是這樣…


    “我媽這人心高氣傲,決然離開了,給了我新的身份,一個人帶著我打拚。”


    “那個年代,社會對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是零容忍的。”


    “所以…我媽久而久之,就抑鬱了…”


    “你說,我能容忍有人這麽作賤我媽?”


    花鬱青眉頭一皺,這麽可憐…他是怎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的。


    剛開始他們是局外人的時候,關於樓嘯的傳言都是很難聽的。


    什麽私生子,什麽爭奪家產,什麽小三爬床…


    各種各樣難聽的都有…


    現在清楚的聽到當事人的描述…


    這十幾二十年,一對孤兒寡母是怎麽撐下去的…


    樓嘯神色淡淡,“所以,關於那個男人的報應,不是為了我自己。”


    “是為了給二十幾年前被騙的那個小姑娘討個公道。”


    “害她青春大好的年紀,葬送了一輩子…”


    “奉獻在了我身上…”


    想象不到,這麽性情的一個人居然有這麽操蛋的人生。


    前半生,生活在媽媽打造的美好之下。


    後知後覺才發現,這些美好是媽媽用自己一整個青春的代價換來的。


    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仇恨的種子便埋在了心裏。


    一天不拔除,一天就無心風月。


    到後麵徹底報複回來,期間他一定也壓抑了很久。


    至於他父親的原配和他的兒子,其實設身處地的想想,就四個字——關我鳥事!


    心疼他們就是與自己的媽媽為敵。


    花鬱塵給他倒了杯酒,“以後少喝點冰美式,把命都喝苦了。”


    樓嘯一下被他逗笑了…


    花鬱塵說,“哥們,你做的很好,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


    “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有空多出來聚一聚,喝點小酒。”


    樓嘯回道,“行啊,以後有什麽事吱一聲,別的本事沒有,白道上的人脈我還是不少。”


    花鬱塵笑道,“謙虛了謙虛了。”


    花老二撐著下巴,一直沉默著,神色微微有些複雜。


    這個綠茶…


    他段位挺高…


    她現在好像能明白男的為什麽都會喜歡綠茶了…


    原來這就是美強慘文學!


    妙就妙在這個“慘”字上。


    比如眾所周知的開場白:


    ——“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破碎的她,我不幫她誰幫她。”


    ——“英雄一怒為紅顏,紅顏一覺二兩錢,即使身上無分文,不負足浴俏佳人。”


    ——“我心疼她的遭遇,撫摸過她的美麗,卻拾不起她殘破的靈魂。”


    算了!她轉念一想,心疼男人就是倒黴的開始!


    吃一塹長一智!


    總不能吃一塹長一塹,吃一塹還長一塹!


    **


    又忙活了一個下午,差不多有個家的雛形了。


    花鬱塵把兒子交給老二,出門去接媳婦下班去了。


    花鬱青打了個電話給淩靖,“今晚幾點回來?”


    “今天有應酬,抱歉寶寶,不能陪你吃晚飯了。”


    “那行吧。”


    花鬱青朝花鬱嫻喊了一聲,“我先去樓上準備晚餐了啊。”


    “等會苗苗回來了,你們一起上去。”


    花鬱嫻聽她這麽一說,連忙道,“我跟你一起上去。”


    她一手抱著花生米,一手推著嬰兒車。


    樓嘯見狀,“我來吧。”他幫忙推車。


    誰知道花生米朝他嗬嗬一笑,竟然要他抱。


    “唉,花生米!看清楚,誰才是你親姑啊?”


    樓嘯笑著抱過小家夥,“你姑姑好凶是不是?叫她溫柔點。”


    花鬱青笑道,“阿嫻是我們家脾氣最淑女的那個了。”


    “是嗎?”樓嘯不相信的打量著花鬱嫻,“一點沒看出來。”


    阿嫻的壞脾氣,隻對他才有。


    就因為早期的梁子結大了,從此就冤家路窄了。


    淩苗的公司離家很近,沒多久小兩口就到了。


    花鬱嫻給他們開門,“呀!花生米,媽媽回來啦。”


    “媽媽~”


    花生米一看見淩苗,頓時整個笑容都亮堂了。


    淩苗伸手抱著小家夥,“今天在家乖不乖呀?”


    花生米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她,歡喜得不知道怎麽是好。


    抱著媽媽,在她臉上大大方方的吧唧了一下。


    淩苗的心都軟了,“真乖!”


    今天還挺熱鬧的。


    “三姐呢?”


    花鬱嫻說,“在廚房。”


    淩苗連忙把孩子交給花鬱塵,“還是我去吧。”


    樓嘯看她剛從公司回來,一身正裝,不太方便。


    “你累了一天了,休息休息,我來做吧。”


    花鬱嫻驚訝的看著他,“你?就你?”


    樓嘯笑道,“怎麽?誰規定男人不能下廚了?”


    “等著吧,讓你嚐嚐看。”


    沒一會兒花鬱青懵圈的從廚房出來了。


    看向花鬱嫻,好像在說——怎麽回事?


    比起阿青,花鬱嫻好像比較相信樓嘯。


    殊不知花鬱塵更是這麽想的。


    淩苗也是這麽想的。


    隻有淩靖不這麽想。


    不過沒事!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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