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小院裏。


    “晚晚。”


    陳述認真的邀請著蘇晴晚:“你願意跟我回家見一下我的父母嗎?”


    哐當!


    沒有等到蘇晴晚回複,用屏風隔著的小包間外傳來鐵盤墜落的巨大聲響。


    “玲玲?”


    姚詩韻是真的想要跳了。


    她今天為什麽要陪著於玲玲去醫院,為什麽要聽車載音樂,又為什麽要帶於玲玲來燒烤!!!


    又又剛剛好的路過包廂聽見這句話!


    她剛想這對小情侶似乎要修成正果了,還挺甜——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眼淚汪汪的於玲玲。


    她就說這個男人的聲音為什麽那麽熟悉。


    合著是他媽的陳述啊!


    甜!


    甜死了!


    哈哈!直接死了拉倒!


    星期三你們他媽的不上班跑出來團建什麽團建啊!


    老板知道你們這麽浪嗎?


    哦——


    蘇晴晚就是他們的老板。


    這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死了算了。


    姚詩韻緩緩閉上雙眼,掩蓋住眼中洶湧的崩潰。


    屏風裏麵。


    陳述和蘇晴晚聽見熟悉的名字,起身從包廂裏走出。


    正好看到正蹲在地上撿東西的於玲玲和姚詩韻。


    還真是於玲玲!


    陳述以為剛才自己是幻聽了,畢竟葉繁星說這個小院兒已經被她包了下來,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招待除了他們以外的客人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於玲玲和姚詩韻會出現在這裏。


    還打翻了東西。


    陳述下意識蹲下身幫忙她們撿了起來,看著烤串上沾了灰塵,“你們才來?我那邊有烤好的,你們要不要……”


    “不用!我們自己會烤。”


    姚詩韻直接拒絕,她有些擔心於玲玲,所以對眼前的陳述和蘇晴晚態度並不算好。


    蘇晴晚敏銳的察覺到姚詩韻的敵意。


    看著低著頭,一雙手緊緊握著鐵盤指骨大力得直接發白的於玲玲,蘇晴晚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


    她們見過的麵不算多。


    但每一次蘇晴晚都印象深刻。


    第一次是在自助餐廳,小姑娘臉蛋圓圓的,一雙眼睛澄澈透明,看到陳述的時候驟然散發出光芒。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


    於玲玲喜歡陳述。


    或者說,友情之上,戀人未滿。


    第二次是在公司樓下。


    陳述攤煎餅。


    她像是個勤勞的小蜜蜂,也像是個能幹的賢內助,打包、收錢,甚至是幫忙送餐。


    如果不是陳述做的時間不夠長,或許公司附近的幾棟大樓都會‘知道’於玲玲和陳述是‘天生一對’。


    也正因為是這樣,她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她以為於玲玲會在這個過程中會成為自己的對手。


    但是沒有。


    甚至。


    她竟然出去旅遊了。


    當沈慎言將這個消息放到她的辦公桌上的時候,蘇晴晚直接笑了出來——


    呐。


    是你親自將唯一得到陳述的機會拱手讓出。


    所以她立刻讓沈慎言撤掉了自己原本給於玲玲一家安排出國遊輪的機會。


    她徹底不用擔心陳述知道這個事實的真相以後的反應。


    第三次再見麵。


    仍然是公司樓下。


    小姑娘仿佛迷失了方向。


    原本勇敢無畏的眼眸充滿了悲傷和茫然,她跑到陳述麵前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不受控製提了起來——


    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那樣的眼神。


    於玲玲對陳述來說是不同的。


    她救了他。


    蘇晴晚什麽都知道。


    不過還好。


    於玲玲自己跑了。


    跑得飛快。


    跌跌撞撞的,像是掌握不了方向的蝴蝶。


    那一瞬間。


    蘇晴晚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牢牢地牽住了陳述的手——


    愛情是條單行道。


    她蘇晴晚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除非她死。


    不——


    死也不會讓。


    隻是。


    現在看著低著頭的於玲玲。


    蘇晴晚神色複雜的說道:


    “我想起來葉繁星找我有點事情。”


    “我先過去一下。”


    她到底心軟了。


    暗戀是美好也是痛苦的。


    於玲玲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兒。


    隨即。


    她拉著於玲玲身邊那個看著自己跟鬥牛一樣的姚詩韻離開。


    姚詩韻是不想走的。


    但是奈何蘇晴晚的手勁兒實在是太大了!


    她甩了半天,愣是沒能掙脫半點。


    隻能惡狠狠地等著麵前的蘇晴晚——


    媽的!長這麽牛逼!臥槽!


    簡直是女媧造人的畢業設計!


    就連夕陽和海風都格外偏愛她一般,一道光落在她的臉上,仿佛給她加了濾鏡一般。


    她的眼眸直視著遠方,充滿了無畏地力量。


    姚詩韻安靜下來。


    她莫名的,好像是明白為什麽蘇晴晚一出現,就直接從於玲玲身邊奪走了陳述。


    不、不對。


    陳述從來不是於玲玲的。


    卻一直是蘇晴晚的。


    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出現在姚詩韻的腦海裏,讓她拚命搖了搖腦袋——


    不對啊!


    這他媽的是閨蜜情敵啊!


    我怎麽還幫情敵說上話了!


    姚詩韻扭臉換上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怒瞪著蘇晴晚:“你把我拽走幹什麽?還嫌陳述欺負玲玲欺負得不夠嗎?!”


    “他不會欺負於玲玲。”蘇晴晚平靜道。


    今天是個豔陽天。


    所以到了傍晚,一定會出現晚霞。


    在這個位置,他們可以欣賞到落日最美的餘暉。


    “但是玲玲這段時間一直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啊!”姚詩韻氣呼呼道。


    “既然想要擁有羈絆,就要承擔流淚的風險。”


    蘇晴晚將視線落在姚詩韻身上,殘忍道:“被暗戀者,憑什麽要為暗戀者的情緒負責?”


    “你——”


    姚詩韻眼中閃過愕然。


    蘇晴晚比她想象地無情,但——


    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這句話很有道理。


    陳述什麽都沒做,沒有對於玲玲曖昧、沒有對於玲玲暗示、甚至也沒有利用於玲玲——


    除了一開始的減免房租,和那一份工作。


    但是後來。


    陳述將欠的一切都拚命還上了。


    房租交了。


    公司減免的房租也補上了。


    就連於玲玲非要幫陳述的忙,陳述也都折算成了薪資發給了於玲玲,於玲玲也在他的堅持下收了。


    那陳述還欠了她什麽?


    一顆心?


    一段情?


    被喜歡是陳述的問題嗎?


    如果不是於玲玲,是另外一個老大爺老大媽幫了陳述呢?


    還會有這個問題嗎?


    她還會覺得陳述虧欠了於玲玲嗎?


    答案就在姚詩韻的心中。


    可是她卻沉默著想要否認。


    人心都是偏的。


    她偏心於玲玲。


    沉默著。


    姚詩韻抿唇問道:“你就這麽把我拽出來了,不想知道他們會說什麽嗎?”


    “我想。”


    蘇晴晚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逐漸沉入海麵的太陽,海麵也被它的餘暉染成了金色,在風的吹動下波光粼粼,好看到不行。


    有人同樣注意到麵前的景色,麵露驚豔的掏出了手機,試圖記錄下眼前的這一幕。


    隻是,機器和肉眼的差距隔閡著。


    讓他怎麽都拍不出看到的美景。


    “那你還拽走我?”


    說實話。


    姚詩韻是真的讀不懂眼前的蘇晴晚了。


    不過她要是真的能讀懂蘇晴晚,現在在商界叱吒風雲的人應該也會多她一個吧?


    “因為你也不想讓於玲玲一直陷在陳述身上吧?”


    蘇晴晚聲音清淺暗藏著危險,如同平靜海麵下洶湧著的漩渦:“我不喜歡有其他女人用愛慕的眼神看著我的男人。”


    “所以我選擇,讓她死心。”


    或者。


    幫她死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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