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蹭飯的!”


    麵對親娘對自己的懷疑,陳述頓感無力,都是這麽多年的親母子了——


    信任呢?!


    愣是一點都不給啊?


    陳述正想要控訴指責一下自家親媽拿自己當表孩子對待的殘忍事實。


    就聽見宋宛白女士率先出招:


    “門在那邊兒。”


    “慢走不送。”


    陳述驚了,“不是吧?這麽直接?”


    “咱們都這麽熟了,你說呢?”


    宋宛白穩坐不動,宛如泰山一般坦然,“畢竟要把你踹出去的話,我也沒有這個力氣嘛。”


    “再說了,你就腆著一張臉就來蹭飯,什麽都不帶,你好意思嗎?”


    親媽!


    宋宛白女士,你最好以後沒有機會讓我還回來!


    陳述屁股黏在沙發上,無賴道:“我來我親媽家吃飯,一張臉證明一下我是你兒子就行了。”


    “媽,今天咱們吃什麽?”


    都嘰裏咕嚕老半天了,他也沒有看見陳彥國,難道今天陳彥國不在家?


    陳述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老父親。


    往廚房裏瞅了一眼。


    沒人。


    陳述準備喊兩嗓子,就聽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於玲玲說:“陳叔今天去法院了,說是中午不回來了,今天就隻有我跟阿姨在家裏。”


    “哦哦。”


    陳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完啦。


    於玲玲怎麽比自己還要熟悉老登的行程安排。


    他該不會真的要被這個家除名了吧!


    陳述思索著,眉心有些凝重。


    於玲玲抿了抿唇,起身,有些生硬又別扭的問:“今天我跟阿姨說我來做飯,你想吃什麽?”


    “還是我來吧。”


    陳述屁股瞬間坐不住了,他跟宋宛白胡鬧歸胡鬧,但讓於玲玲一個外人伺候他們母子倆,那是真的不太行。


    想一想於玲玲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樣子,而他跟宋宛白坐在沙發上嗑瓜子聊天……


    出聲啊!


    簡直是出聲。


    尤其是於玲玲和他之間的微妙關係。


    明明沒有做什麽,可他在單獨麵對於玲玲的時候,總感覺有些尷尬和自愧。


    於玲玲是個很好的姑娘。


    他無意傷害於玲玲。


    但是感情就是這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說什麽日久生情,在陳述看來也不過是因為生活而妥協和將就。


    隻是因為適合。


    可是人一旦知道什麽是喜歡以後,就再也難以放下。


    因為在歡喜中,在困倦時,身邊的每一陣風眼前的每一片樹葉都是喜歡的人的名字。


    陳述快步走到於玲玲前麵,搶在她之前拿起掛在廚房門口掛鉤上的圍裙穿上,側頭對於玲玲說:


    “做飯的事情交給我。”


    “你陪我媽媽說說話就行。”


    看著陳述背著手係了半天的圍裙,於玲玲下意識伸出手,但是又努力壓了下去,她攥了攥手,垂下眼眸,開口低聲說:


    “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


    “然後我今天過來是昨天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圍巾,感覺挺適合阿姨的,想著最近天氣冷了,阿姨的身體不好,再加上之前我也經常到醫院去看望阿姨,所以我才會過來。”


    陳述盯著於玲玲的發頂。


    耳邊是於玲玲的解釋。


    老鐵。


    一開始我是真的沒有想那麽多的。


    但是你這一解釋吧……


    哎。


    陳述沉默片刻,開口道:


    “我知道。”


    “你不用解釋那麽多的。”


    “玲玲,其實我一直都是拿你當朋友,當恩人的。”


    於玲玲鬆了口氣,也敢抬起頭來看他了,


    “我也知道。”


    “所以,我剛才準備認阿姨當幹媽了。”


    陳述:“???”


    啊?


    陳述驚了。


    你再說一遍?


    我剛才幻聽了???


    陳述緊緊盯著眼前的於玲玲,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來一絲一毫開玩笑的跡象。


    陳述眼前一黑,感覺自己有點站不住了。


    這麽大的事情她跟陳彥國商量了嗎?


    哦——


    突然想到陳彥國根本管不住宋宛白。


    於玲玲很少看到這樣驚愕的陳述,嘴角揚起,像是惡作劇成功的三歲小孩兒,笑得燦爛:


    “笨蛋!嚇你的!不過我確實很喜歡阿姨。”


    往前數十年,那個時候整個城市還不如如今繁華,出來打工的人也沒有如今多。


    她家裏自然也不是什麽收租大戶,就是普普通通的本地農村人,和其他城市的農村人沒有什麽區別。


    於玲玲的爸爸和媽媽同樣也隻是努力幹活的工人,他們沒有什麽文化,覺得生了個孩子就隻要吃飽穿暖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並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於玲玲就像是被放任的野草,在村子裏跟著一群男生野蠻生長,一直到上了學。


    她的成績並不好。


    於小剛夫妻倆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女孩子嘛,隻要嫁得好會生孩子就好了。


    至於其他的?


    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因為他們不就是這麽過來的嗎?


    如果她不曾遇到陳述,如果她不曾遇到宋宛白。


    或許也會隨著村子裏其他的女生一樣,早早的結婚,早早的生孩子。


    可是她遇到了足夠驚豔的人。


    每一次和宋宛白聊天,和她麵對麵,都讓她感覺到了曾經沒有感覺到的包容和溫柔。


    或許,她早就不知道是因為陳述才去探望討好宋宛白,還是隻是因為單純的喜歡宋宛白。


    她喜歡宋宛白。


    也喜歡陳彥國。


    更喜歡他們一家三口相處的樣子。


    尤其是剛才陳述和宋宛白鬥嘴的樣子,她好像在那一瞬間明白反派為什麽會嫉妒甚至是憎恨主角了。


    “還做不做飯了?”


    宋宛白等了老半天都沒有聽到廚房裏有動靜,一抬眼,於玲玲和陳述還站在廚房門口一動不動的說悄悄話呢!


    她抬手將於玲玲拉到身邊,對著陳述說:“你一個人矗在這裏幹什麽呢?準備再就業當門神?我可沒有工資給你發。”


    陳述:“???”


    你拉走於玲玲,單獨批評我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陳述難以置信的看著宋宛白。


    在他的再次控訴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


    宋宛白搶先說:


    “做個紅燒排骨,再來個糖醋肉吧。”


    “玲玲想要吃什麽?”


    於玲玲想了想,“可樂雞翅?”


    陳述嘴角抽了抽,“你看我像不像是可樂雞翅?”


    這哪還有可樂啊!


    連雞翅都沒有。


    於玲玲:“阿~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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