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在森林的湖麵上,湖水清澈如鏡,映襯著夜空中點點繁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濕氣,夾雜著那股熟悉的濃烈香氣。


    言姝順著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輕輕地走到了湖邊。


    她的目光掃向湖麵,瞬間怔住了——


    湖中,阿零半人半蛇的身影在水中翻滾。


    他白皙的上半身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銀白色的鱗片從腰際蔓延開來,覆滿了那修長的蛇尾。


    銀色的鱗片在水波中輕輕閃動,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水麵泛起了層層漣漪,月光在水中碎裂成千萬片。


    阿零似乎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抗爭著,半閉著的金色蛇瞳透出隱忍與痛苦。


    他臉上那糾結的神情清晰可見,眉頭緊皺,仿佛正在極力壓抑著身體中的某種本能。


    每一次他試圖平息自己的呼吸,空氣中那股香味卻更加濃烈。


    言姝站在湖邊,呼吸微微一滯。


    那股香味不再是若有若無,而是鋪天蓋地般充斥在她的周圍,清新中夾雜著甜膩,讓人心跳加速,無法忽視。


    言姝感覺心口像被無形的手輕輕揉捏,香味讓她的思緒逐漸模糊。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


    “阿零……”


    她輕聲呼喚。


    阿零的身體猛然一僵,他緩緩睜開眼睛,金色的蛇瞳微微顫動著,目光立刻轉向言姝。


    當他看到她時,眼中的壓抑與渴望像一瞬間被點燃,金色的蛇瞳中透露出一抹痛苦的掙紮。


    香味隨著他的呼吸愈發濃烈,言姝甚至感到自己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別……別靠近我。”


    阿零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強烈的隱忍,每一個字都仿佛在竭盡全力地壓製著什麽。


    他用力控製著身體,想要將蛇尾變回人腿,可每一次嚐試都讓他更加痛苦。


    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喉結不安地滾動。


    “你……”阿零艱難地開口,金色的蛇瞳中透著無比的焦急和恐懼,他害怕自己會傷害她,“求你,別靠近我……”


    言姝的目光落在那條在水中翻滾的蛇尾上,銀白色的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


    曾經讓她畏懼的蛇類,如今在她眼中卻覺得異常美麗。


    “你好像很難受,我要不要叫阿煦過來?”


    阿零猛然發出低沉而急促的聲音:“不要!”


    他尾巴猛地在水中一甩,激起一圈水花,仿佛要劃清什麽界限。


    言姝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腳下一滑。


    “撲通”一聲掉進了冰涼的湖水裏。


    湖水瞬間淹沒了她的身體,冷意穿透了她的皮膚,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冰涼的水流嗆了一口。


    “大人!”


    阿零的眼神瞬間大變,所有的慌亂與驚慌湧上心頭。


    來不及多想,他那銀白色的蛇尾迅速伸出,一把將她從水中卷住,托出了水麵。


    言姝被撈起來時,還在輕咳,湖水從她的發絲和衣角滴落,模樣有些狼狽。


    她感受到腰間那冰涼柔軟的觸感,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下——


    那是一片片濕潤的鱗片,光滑而細膩,觸感冰涼,卻奇異地讓她覺得安心。


    阿零在她的手指落下的瞬間,身體一僵,金色的蛇瞳緊緊盯著她。


    他本能地以為她會退縮,甚至尖叫,可是她沒有——她的手沒有停下,甚至在鱗片上輕輕滑動了一下。


    “你……”阿零的聲音沙啞,低沉得像是從喉間擠出來的一聲低喃,“你不怕我了?”


    言姝抬眼望進他那雙閃爍著複雜情緒的金色蛇瞳。


    她心裏清楚地知道,要是自己再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他一定會徹底沉默下去,然後再把自己封閉起來。


    語氣中帶著些許調侃:“也許是你太漂亮了,我沒法怕。”


    阿零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一下,那張一貫冷靜的臉龐上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愣怔和羞澀。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麽。


    但最終隻是低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的尾巴在水中輕輕擺動了一下,那動作帶著些許無措和小心翼翼。


    其實此時的言姝是真的沒有害怕。


    也許是因為他此刻半人半蛇的樣子?


    她忍不住再次望向那條蛇尾,柔軟的鱗片在水波中若隱若現,散發著冷冽而靜謐的光澤。


    這樣的阿零,不再讓她覺得可怕,反而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言姝輕輕歎了口氣,目光重新回到阿零的臉上。


    月光下,他的金色蛇瞳閃爍著點點光芒,眼神中帶著隱忍、遲疑,還有深深的自卑。


    她抿了抿唇,聲音低柔道歉:“阿零……對不起。”


    說完她慢慢地伸出手。


    手指在空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臉上,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


    阿零的身體瞬間僵硬,他的蛇尾在水裏輕輕一擺,仿佛想要逃避,但又不敢動。


    那張一向冷靜克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無措的神情,金色的蛇瞳在她的注視下微微顫動,仿佛藏著某種被點燃的情感。


    言姝的指尖緩緩地劃過他蒼白的臉頰,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安撫。


    她的觸碰很輕,卻讓阿零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我不該讓你覺得我在怕你……”


    她努力的想要消融兩人之間的隔閡。


    阿零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吞咽著。


    他的目光定格在言姝的臉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那眼神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深埋已久的渴望。


    水波緩緩拍打著兩人周圍的湖麵,發出細微的漣漪聲。


    夜風輕輕拂過,帶來幾分涼意,但他們之間的氣息卻在悄無聲息地炙熱起來,空氣中也充滿了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愫。


    阿零的尾巴在水中猶豫了一瞬,像是本能地受到了牽引,最終還是緩緩地纏繞上了她的腳踝。


    那條銀白的尾巴柔軟而冰涼,如同一片無聲的邀約,輕輕試探著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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