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倆一路上有說有笑,李石頭不斷地傾訴著他進行的所遭受的苦難,楊欣則是說著自己在萊城的展,實際上,每天和家裏通電話,李石頭多有偷聽,對他這楊哥眼下的事情大多都有所了解,可再聽一次,還是津津有味。


    也說不上是為什麽,兩人邊走邊說,時不時地點上支煙一起吞雲吐霧,心情一直很是舒暢,總感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尤其是李石頭,打電話他偷聽歸偷聽,那卻是聽楊欣和沈老說話,他自己很少有機會能插嘴,心裏有什麽話也沒機會說。


    眼下機會來了,那還不放開了侃?


    “對了,楊哥,你和瑩瑩姐,哦錯了,該改口叫嫂子了,你和嫂子現在怎麽樣了?”說著說著,就說起了薛瑩瑩,那畢竟也是李石頭認的姐姐,怎麽說也間接救了他一命的。


    “挺好,每天早晨送她上學,晚上回來一起吃飯,看書,周末陪她一起回家看她爹,就是那個做包子的薛大叔。”楊欣笑了,雖然早晨才分別,可一提起薛瑩瑩,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一臉的笑容。


    “回家看她爹?怎麽,你們的事兒她爹知道了?沒罵你吧?”


    “嘿,怎麽能沒罵?好一頓臭罵,連菜刀都拿出來了,好懸沒把你哥我給剁碎了當餡兒包進包子裏去,不過嘛,哥哥我長相好,脾氣好,人品又好,他找我這麽個好女婿,那簡直是做夢都要笑出來的。”楊欣吹噓著說道。


    “哈哈,你有這麽好嗎?我怎麽沒看出來啊?”李石頭嬉笑著。


    “臭小子,你找打!”楊欣笑罵著。對著李石頭的胸口捶了一圈。


    “啊~”李石頭驚叫了一聲,“楊哥,把勁兒,都能趕上師傅他老人家了!”


    “嘁,我哪有幹爹那麽大本事,你就別裝了。”楊欣撇了撇嘴,李石頭剛想說:真的很疼啊,楊欣又道:“對了,幹爹說沒說。你什麽時候回萊城?”


    “說了,少了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就算幹爹不讓走,我也得回去一趟。”


    楊欣道:“急著回去幹什麽,把功夫練好了再說吧,我可不想你再被人砍了。”


    “老虎要結婚了,我肯定要回去參加他婚禮的,虎哥一直對我挺照顧地,我可不能不去。”


    “老虎?!”楊欣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粗獷又有些直爽的大漢,和他脖子上的鴿血紋斑斕猛虎。“照顧個屁,照顧你就把你照顧進醫院了,還差點死了?!”


    不管怎麽說,就算楊欣對黑社會沒什麽看法了,對老虎和興哥這兩人,尤其是後者,還是無法改變印象。


    “楊哥!”李石頭無奈,苦笑著說道:“那不怪虎哥的,再說,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就別提這個拉,他結婚,肯定也要邀請你的。”


    “邀請我幹什麽?不去!”楊欣哼了一聲,說道。


    “你忘啦。我們第一次看見他那會兒,他臉上的傷可是你給治好的,不然他哪來的勇氣去求婚啊。你可是他的大恩人,不請你請誰?”


    李石頭這麽一說,楊欣倒是真想起來有那麽回事兒了,撇了撇嘴,老虎那人還算是不錯,至少性子很直爽,和倪鮑有些類似,他還不算特別反感,“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邊走邊說,翻過兩個山頭,村子就在眼前了。


    站在山頂還沒下山,楊欣一眼就看見了村子裏那個紅磚碧瓦的大院兒,和那群稍顯老舊破敗地房子相比,很是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楊哥,你看,那就是咱家,怎麽樣?還不錯吧!”李石頭指著那裏大聲地說道。


    “不錯,非常不錯!”楊欣笑著說道,這樣一個院子,對他,和他的父母弟妹們來說,在以前那絕對是不敢想象的,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住在這麽好的房子裏!


    “走!回家!”他看了幾眼,幹脆地說道,說完,就急切地往山下走去。


    不管萊城有多麽繁華,有多少誘惑,這總歸是他的家,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心裏的那份無法割舍的感情永遠也不會淡去。


    眼下已經是春天了,天氣一邊比一天暖和,也是開始忙活地裏的農活地時候了,這一路走來,兩人看著不少村子裏的鄉親在地裏幹活。


    不斷地打著招呼,在村民們羨慕地目光中,楊欣回到了家裏。


    房子的格局有些類似於京城的四合院,中間是個大大的院子,種著些花花草草,還有些蔬菜,房間不少,父母一間,沈老一間,弟弟妹妹們也各有自己的房間,廚房,客廳,儲物間,廁所都有單獨劃分出來,比起以前全家人擠在那麽三兩間屋子裏好太多了。


    對村子裏的人來說,楊欣現在是城裏人了,是大老板了,身份不一樣,也有錢,有人感慨,有人眼紅,更多的是羨慕。


    家裏人早就在等著了,殺雞宰羊的就等著兒子回來,才三兩個月不見,一家人團聚依然是分外高興,他這次回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麽禮物,家裏人也沒盼著這些東西。


    楊麒楊麟和梅梅他們被送到了縣裏上學,家裏就楊欣的爹娘,二娘和幹爹沈老在家,少了小孩子也少了幾分熱鬧,可有李石頭這個活寶在,氣氛總也不會沉靜下來。


    雖然每天都有通電話,可吃飯地時候,話題還是圍繞著楊欣在萊城的生活,他爹娘他們一輩子沒見過電話這種稀奇玩意兒,總是不太適應,對著個冰涼的話筒說話,哪有麵對麵的聽兒子親口講述來?


    吃過晚飯,不可避免的又有鄉親們上門了,目的不外乎就是讓楊欣幫忙給在城裏找工作什麽地,一個村子,大都是姓楊地。怎麽算也都是親戚,躲也躲不過去。


    —


    這可是楊欣最頭疼的問題了,他就開了那麽家手機店,村裏這些親戚,有的沒準兒還不知道手機是什麽東西呢,讓他們去店裏幫忙是不可能了,可他也沒別的門路可走啊,需要勞力的大老板他不認識,這些人很多工作又做不了,直接拒絕也不行。實在麻煩。


    上次過年回家就有人天天來找,正好趕上家裏蓋房子需要勞力,躲了過去,眼下卻是有些難辦了……


    沒辦法,隻能先把這些人打走,再想辦法了,實在不行,楊欣就打算告訴他們,自己已經不做生意了,現在正準備上學參加高考。沒辦法幫忙。


    把人打走,這一家人總算是清淨下來了。時間也到了十點多,如果不是因為明天還有農活要忙,那些鄉親們肯定不會這麽早就離開的。


    人都走了之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又說了會兒話,就準備睡覺了,楊欣雖然不在家住,可還是有單獨給他留的房間。


    “楊哥,我們晚上一起睡吧!”李石頭說道。


    “你小子皮又癢了是吧,晚上泡藥澡,你楊哥能陪你一起泡嗎?”沈老眼睛一瞪。嗬斥道,“楊欣,晚上跟我睡,我有話要和你說!”


    李石頭雖然性子很皮。可在沈老麵前卻是絲毫不敢反抗。


    和沈老一起回屋,楊欣給薛瑩瑩去了個電話,然後這爺兒倆就開了瓶好酒。整了兩個小菜,開始聊了起來。


    實際上,不管有什麽話,每天打電話的時候也都說的差不多了,可老爺子感覺,通過電話來說,還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實在是不太放心,當麵敲打敲打,讓楊欣把需要注意地事兒記住,還是很有必要的!


    沈老精神很好,一身功夫在楊欣的治療下也都恢複了,身子骨非常硬朗,喝起酒來毫不含糊,一老一少喝酒吃菜話著家常,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三點多的時候楊欣才躺下休息,天剛蒙蒙亮就又起來了。


    山裏的清晨很冷,空氣裏都帶著陣陣寒意,楊欣推開房門,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眼下還隻是初春,就算是盛夏,每天這個時候也是有些冷的。


    一大早兒的沒有一絲風,有霧,卻不遮眼,呼吸間仿佛帶著野草和樹木的清香,空氣中還彌漫著燃燒秸稈時特有的氣息,那是早期的村民在燒火做飯呢。


    他母親和二娘這時候已經在做早飯了,盡管現在有錢了,不需要那麽勞累,可這一輩子下來形成地習慣,還真不是那麽好改。


    這一家子,都習慣早起,很快,大家66續續的都起床了,做飯地做飯,練功的練功,天色漸亮,伴隨著山裏鳥兒的鳴叫,楊欣已經吃晚飯,準備去縣裏辦理學籍手續了。


    搭著村裏人出山辦事兒的老牛車,楊欣先是去了鎮子上,然後等了輛車去了縣裏。


    手續他從沒辦過,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流程,可他有一張嘴,一副好口才,不懂就問,尤其是他兜裏有錢啊,萊城一中那邊兒還急著要,楊欣也忙,可不想在這些事兒上浪費時間。


    上學,讀書,關鍵是店裏的事兒讓他放心不下,周圍那些店鋪已經開始聯合起來打壓自己的生意了,雖然眼下還隻是降價促銷之類的小手段,可保不準當他們現降價促銷沒用之後就采取其他辦法。


    尤其是昨晚和沈老聊了那麽長時間,老人家閱曆豐富,說起商業競爭的黑暗也頭頭是道,黑的白的,想整楊欣這麽家小小地手機店,沈老說出了十幾個辦法,讓原本有些放心的他又有些不安了。


    有錢好辦事兒,更何況,這些辦理學籍手續的人平日裏沒機會撈什麽油水兒,楊欣也沒花多少錢,三千塊錢全部搞定,一係列的證明,學籍檔案全都到手。


    就算是這樣,忙活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正好,楊麒楊麟和梅梅他們周末,要回家,楊欣幹脆去學校接他們去了。


    雖然回來地匆忙,什麽都沒帶,弟弟妹妹卻不能疏忽了,尤其是那倆小家夥,過了年才十一歲,滿腦子是好吃的,好玩的,如果他這個做哥哥地好不容易從城裏回來一趟卻什麽也沒帶,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回去買是不可能了,但眼下不是在縣裏嗎?離城裏也不遠,車子也有,他先去學校找到梅梅他們的老師,通知他們放學的時候留一下,直接打車去了市裏,找了家比較大的市,掃蕩一番,再包了輛出租車趕回來。


    正趕上學校放學。


    楊麒楊麟還上小學,放學比較早,看見哥哥來了,那真是驚喜的不得了,倆個小家夥兒雖然不懂事,可也明白,自己的哥哥很有本事,在小同學麵前好一通吹噓,見到楊欣放在出租車上給他們買的吃的玩的之後,楊欣在這兩個小家夥心目中,已經上升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的程度了,連平日裏最是寵溺他們的李石頭也被拋在了腦後。


    然後是梅梅,小丫頭長大了,越來越水靈,可見到楊欣之後,還是異常驚喜,她一個星期都在學校,上次回家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要回來了,突然之間見著最疼愛自己的哥哥,激動地摟著楊欣的胳膊,就怎麽也不肯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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