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這是宮人們第一次見到眼神陰狠的沈月,頓時嚇得全部跪了下去。


    沈綿也跟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秋兒還沒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上前剛想把這事推在沈綿身上,不想也是她的靠近,讓沈月再次聞到了那更濃鬱的,可以讓她原地去世的味道。


    她意識到什麽,不可思議的看向秋兒。


    她還不敢確信,一把將秋兒拽過來聞了聞,這一聞,她感覺她呼吸都不暢了,連忙退後幾步,與秋兒拉開距離。


    “秋兒,竟然是你?!”


    秋兒看著沈月的表情,意識到什麽,她又聞了聞自己,味道伴隨她很久了,她日日聞著,自然不太聞得出來。


    可她抬手間,腋窩那股味道差點熏得沈月落淚。


    沈月沒想到是秋兒,她最信任的身邊人害了她,又氣又急,哪裏還能顧及情分,當即怒道:“快,把她給本宮攆出去,本宮不想再看見她出現在玉瑤宮!”


    秋兒不知道身上的味道是哪裏來的,眼見著其他太監來捉自己,也急了,隨口就汙蔑沈綿。


    “娘娘,肯定是沈綿,是她陷害奴婢的,還請娘娘為奴婢做主呀!”


    “娘娘,奴婢不敢。”沈綿頭伏得更低,“奴婢哪有這種本事,可以讓秋兒姐姐身上沾染味道,還請娘娘明察秋毫。”


    沈綿說得不無道理,秋兒最近越來越不中用,反倒是沈綿幾次三番幫了沈月,沈月已經到有些依賴她的地步。


    如今秋兒身上的臭味還熏走了蕭長祁,沈月哪裏還會記得主仆情分。


    最重要的,秋兒身上的味道太辣眼睛了,她感覺她的眼淚都快熏出來了!


    “把她給我丟出去,快!”


    沈綿看著秋兒被兩個太監扯走,低垂的眉眼劃過一縷陰冷的笑意。


    好戲這不就開始了麽。


    秋兒被扯走後,空氣裏還隱隱有一股狐臭味。


    沈月氣得不行,一張臉都快要扭曲了。


    她跑去討好太後那個老太婆那麽久,手都累斷了,才迎來見蕭長祁的一次好機會,打扮得美美的,本以為能將蕭長祁留下,誰想都被秋兒這個賤人給毀了。


    氣死她了!


    此刻,她一點也不想裝了,隻想狠狠的發一頓火,像在丞相府裏一樣,打殺幾個下人才能鬆快起來。


    “秋兒身上有臭味,還有誰知情?”


    她猛拍了一下桌子,坐下來,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


    大家第一次見這樣可怕的惠妃,嚇得六神無主。


    沒人敢說話。


    沈月鮮紅丹蔻的手指指著他們,“如果都不說話,就全部拖出去杖斃。”


    這才有幾個宮女害怕緊張的開口。


    “今天……今天秋兒姐姐去叫奴婢們跟紅杏姐姐準備膳食的時候,奴婢們就隱隱聞到了一些味道……”


    “那為什麽不早說?”沈月凶神惡煞的瞪著他們,“你們是不是就想看著本宮出醜,看著皇上厭棄本宮,好想著去爬皇上的龍床?”


    “奴婢們不敢啊……”


    秋兒是沈月的大宮女,誰敢說她身上有臭味。


    “來人,給我把這幾個賤婢拉下去,把她們都殺了!”


    “娘娘,饒命啊,娘娘……”


    玉瑤宮裏求饒一片。


    沈綿就這麽看著,覺得事情發展得差不多了,才惶恐的衝上去為宮女們求情。


    “娘娘,娘娘不可!”


    沈月正在氣頭上,見沈綿來攔,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賤人,你也敢攔本宮!”


    沈綿硬生生受著,臉頰火辣辣的疼,沈月就沒打算控製力道。


    沈綿忍下心裏的仇恨,假意為她好似的道:“娘娘,他們不能殺,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


    提到皇上,沈月這才瞬間冷靜下來。


    對,不能讓皇上知道,不然一切都可能毀了。


    她還要做母儀天下的皇後呢。


    沈月整理了一下儀態,又恢複了那一副溫婉可人的樣子。


    “你們跪著做什麽,快起來,剛才本宮不過是跟你們玩個遊戲呢。”


    宮人們顫顫巍巍起來,再見沈月,隻覺得她像披著羊皮的狼,哪裏還會覺得她好。


    反倒是之前覺得腦子有問題不想接近的沈綿,如今為她們求情,還挺不錯的。


    沈綿就是要這樣。


    沈月越孤立無援,對她才越有利。


    她原本可以一早就提醒沈月,這樣能獲得她更多的信任。


    可她忽然想起蕭長祁走時說的話。


    作為帝王,心思深不可測。


    尤其是像蕭長祁這樣的心思幽暗的人,他對沈月肯定有好感,但並不會因為沈月表麵上會做美食的原因,就徹底愛上她。


    當然,也不可能因為一點臭味就放棄沈月,他離開,也許是想看看沈月有沒有管理宮人和處事的能力,想試試她能不能做未來的皇後。


    但沈月明顯沒有想到這一點。


    所以沈綿才讓沈月好好發揮了一番。


    就算眼下都把宮人們的嘴堵住,讓蕭長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秋兒呢?


    秋兒去了哪裏,就很考驗沈月了。


    沈月如今厭惡秋兒厭惡得不行。


    可她沒有愚蠢透頂,也沒有完全信了沈綿,冷靜下來後,讓人去叫太醫過來。


    她冷冷瞅向沈綿,“如果讓我發現,是你做了什麽手腳,等會杖斃的就是你。”


    沈綿垂下眼皮,“奴婢不敢。”


    太醫來了,看了秋兒的情況,秋兒還以為自己這樣都是沈綿害的,她等著審判沈綿時,不想太醫竟道:“她身上患的是狐臭,這種病症都是自身原因引起的,沒有對症之藥。”


    秋兒不敢相信,抓著太醫的手追問:“有沒有可能是被人下藥了?”


    太醫搖頭,“不可能,如今市麵上沒有這種藥存在。”


    太醫的話讓秋兒臉色煞白。


    沈月的眼裏也起了殺意。


    秋兒意識到什麽,還想奔過去朝沈月求情。


    沈月用帕子捂住鼻子,在太醫走後,直接毫不留情的讓人將秋兒拖下去杖斃。


    整個院子都是秋兒的慘叫聲。


    沈綿覺得動聽極了。


    在秋兒被打得奄奄一息,快要死去時,她借著要送秋兒一程的理由,附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秋兒,你猜的沒錯,就是我給你下的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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