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綿眉眼一轉,眼窩瞬間紅了,她看向嬤嬤,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嬤嬤,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還說沒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呢。”掌事嬤嬤看見不遠處躲著一個看熱鬧的小宮女,立即叫人過來,眼神示意道,“你說,是不是看見紅杏勾·引侍衛了?”


    小宮女平時就是掌事嬤嬤的狗腿子,眼下沈綿又是被貶過來的,她自然要幫著掌事嬤嬤。


    她看了沈綿一眼,顛倒黑白,“是,奴婢親眼看見她一來就試圖去勾引侍衛,若不是被嬤嬤及時發現,阻攔了她,她可能就要淫亂後宮了。”


    沈綿紅著眼看向她:“敢問這位姐姐,紅杏很想知道,自己勾·引了哪一位侍衛?”


    沈綿這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


    很難不招人嫉妒。


    小宮女繼續汙蔑道:“具體的,倒是沒有,隻是你一來就對侍衛們眉目傳情的,我們都看在眼裏呢。”


    沈綿覺得可笑:“難道我的這雙眼睛不能看人麽,為何我隻是看他們一眼,便是勾·引?”


    “怎麽不叫勾·引?”掌事嬤嬤衝過來急道,“老身活了那麽對年,吃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那眼神恨不得朝侍衛們撲上去,那不叫勾·引叫什麽?”


    子虛烏有的事情雖無法證明,但也最為致命。


    何況還是在這個女子名譽極為重要的時代。


    瞧著她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沈綿苦笑了兩聲,無力辯解卻又不甘屈服道:“既然你們聯合起來冤枉我,那我就以死證明,我絕沒有勾·引任何人。”


    說著,她便毫不猶豫的朝藏書閣前麵的池塘跑去。


    蕭長祁到時,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瞳眸驟然緊縮。


    蕭長寧沒想到沈綿性格如此剛烈,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想去攔,卻沒抓住,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她跳進了湖裏。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掌事嬤嬤和剛才汙蔑沈綿的宮女更是驚恐,她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麽嚴重,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麽辦。


    尤其是在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蕭長祁時,更是嚇了一跳。


    蕭長祁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站在欄杆邊往下望,隻瞧見沈綿在水裏未曾掙紮,就這麽往下墜陷。


    她是存了死誌,才會這般。


    蕭長祁原本隻是將她當成一個可以愉悅身心的美人,他要她留在宮裏,從始至終,他哪怕動情也並未動心。


    如今意識到她很可能要離他而去,他心中猝然湧起了極為複雜的情緒,心口刺痛,悶得厲害。


    拳頭猛然攥緊,他掃過身後宮人,眼神迸發出從未有過的怒意,“愣著做什麽,將她救上來!”


    張福來故意將沈綿調到藏書閣,就是想把人送到蕭長祁麵前。


    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他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忙讓侍衛下去救人。


    沈綿並沒有兌換道具讓自己可以自由呼吸,她實打實的讓水將自己淹沒,隻有她愈發脆弱可憐,才會徹底激起蕭長祁的憐惜。


    讓他知道,她的重要性。


    沈綿被救上來後,臉色慘白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蕭長祁的心也跟著一沉再沉。


    已經有宮人跑去叫太醫了。


    懂水性的宮女,不斷的在一旁試圖將她胸腔裏的水排出來。


    終於,費了好長時間,沈綿才吐了幾口水,慢慢睜開眼睛。


    太醫也剛好趕來,把過脈後,鬆了一口氣道:“回皇上,還好救得及時,再晚一時半會,她就沒命了,不過之後也要注意休息,不可過多勞累,否則會虧損身體,留下病根。”


    沈綿無力的撐開眼皮,淚眼蒙矓的看向周圍,在見到蕭長祁時,她似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虛弱的說道:“皇上,奴婢……真的……真的沒有……”


    說完,她又昏迷了過去。


    蕭長祁當然不覺得她有,她連他這個帝王都不願,怎麽還可能看上其他人。


    隻是眼下看著她又暈過去,他緊皺的眉就沒鬆開過,就連叫太醫的聲音都多了幾分急切:“她怎麽又暈倒了?”


    太醫也覺得奇怪,再度仔細的把了把,發現了真相:“這位姑娘身體虛弱,應是太過勞累和饑餓的原因導致。”


    太醫的這番話一落下,蕭長祁的臉色深沉如墨。


    他臉上的溫潤不在,眸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人。


    掌事嬤嬤意識到什麽,嚇得默默往後退,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可事與願違。


    蕭長寧氣憤填膺地出了聲,“皇兄,臣弟知道情況,是那個老妖婆欺負她,還聯合下麵的人共同汙蔑她!”


    順著蕭長寧手指的方向,蕭長祁看見了兩個畏首畏尾、一臉心虛的宮人。


    他眼神染上了一絲嗜血:“拖下去,杖斃!”


    “皇上,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請皇上饒命啊!”


    “皇上……”


    蕭長祁麵無表情:“聒噪,拔了她們的舌頭。”


    立即兩個宮人上前,按住她們,割了她們的舌頭。


    蕭長寧看著蕭長祁的表情,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的皇兄一直以來都是處事不驚,穩如泰山的,怎麽今天好像有點激動?


    縱使心裏已經翻湧蹦騰,蕭長祁麵上依舊沉穩內斂:“你在這裏呆在做什麽,還不趕緊回去!”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皇兄在趕他走。


    蕭長寧看了沈綿一眼。


    還好,救下來了,沒出大事。


    蕭長寧剛才的擔心前所未有,這也讓他明白,他是很喜歡這個小宮女的。


    宮裏如此危險,他要讓皇兄把沈綿賜給他,到時候就可以好好培養感情了。


    隻是眼下並不是時機,他有些不舍的看了沈綿一眼,決定選個合適的機會在跟蕭長祁說。


    蕭長寧走後,張福來及時讓其他宮人退下。


    宮人們一走,蕭長祁解下龍袍將沈綿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露出分毫,才將她抱了起來,帶回了上陽宮。


    張福來跟在後麵,瞧見蕭長祁時不時垂眸看向懷裏人兒,那眉眼間的心疼無處可藏,比之前沈綿為他吸蛇毒更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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