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如墜冰窖,徹骨寒涼。


    周尚書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躲進內屋找衣服遮醜,周老封君醒過來,見到這一幕險些又暈過去。


    竟不是噩夢,竟是真的!


    周老封君對三七怒目而視。


    三七回以微笑:“老封君瞪著我做什麽?與人通奸的可是您兒子啊~”


    周老封君壓下喉頭腥甜,現在這情況,隻能打落門牙和血吞,她朝身旁下人低吼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家主帶下去!將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堵上嘴綁了!”


    周尚書掩麵躲了起來,柳氏卻掙紮了起來。


    “虞三七!你害我!是你害我對不對!!”


    “明明是你和燕度苟且,應該是你和燕度出現在這房裏才對——”柳氏歇斯底裏的含著。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神情都微妙了起來,若有所思看向周家人。


    周老封君眼皮直跳,唯恐柳氏說出更多,叫人抓住把柄。


    “這女人瘋了!還不快堵了她的嘴,把人拖下去!”


    周家下人剛要上前,傀一和南潯一左一右將人踹開。


    周老封君大怒:“你們幹什麽!這裏是我周家,你們也敢放肆!”


    “你們周家都敢汙蔑到我頭上了,本將軍的人放肆了又如何?!”燕度的聲音從後傳來,不止他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身著宮裝的人。


    赫然是燕皇後身邊的藍月嬤嬤與一位老太監等宮人。


    燕度大步走來,與三七並肩而立,他一出現天然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未看屋內的柳氏,冷冷道:“周尚書都敢與人通奸了,如今事發,他一個大男人躲起來作甚?”


    “南潯,去將周尚書請出來。”


    “好勒!”南潯眼睛一亮,立刻鑽內屋去把尚未穿戴整齊的周尚書給揪了出來,周尚書瞧見外麵的藍月嬤嬤和李公公,腿一軟,當場就跪了。


    周老封君麵色煞白,心裏就兩個字:完了!


    藍月嬤嬤和李公公其實也到了有一會兒了,自然知曉發生了什麽。


    藍月嬤嬤目光如電:“我與李公公奉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命前來為周老封君賀壽,少將軍先前一直與我們在一起,他和明華郡主清清白白,如何就扯上苟且兩字了!”


    李公公也冷笑:“雜家今日也是大開眼界啊,看來賀壽是不必了,周尚書還有這位……虞夫人?”李公公看向三七,眼裏露出幾分同情來。


    “給這位虞夫人把衣服穿上遮遮醜,今日的事,就請兩位事主一起入宮,在陛下和皇後娘娘麵前說個分明吧!”


    柳氏和周尚書向兩條擱淺的魚,嘴裏大喊著冤枉,沒喊兩嗓子,就被人堵了嘴拖走了。


    周老封君喉頭一陣腥甜,眼一翻,徹底暈了。


    今夜這場大戲,妥妥是要傳遍京城的,如果隻是周尚書與人通奸,或許鬧不到這麽大,周家人用點手段就能摁下去。


    可架不住,燕度早就留了一手,去宮中請了人來。


    柳氏最後攀咬他和三七的那句話,更把周家和自己推到了萬劫不複之地。


    燕度也要進宮一趟,這一場局,有心人都能看出來周尚書和柳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陛下和燕皇後也不是傻子。


    三七從尚書府出來後對傀一道:“派人去虞家報個信。”


    “虞敬頭上綠的發光,虞閔文和虞閔武馬上要改姓周了,這麽大的事兒,他們父子三人今夜還想睡覺不成?”


    “早點知道早受罪~”


    傀一和南潯對視一眼。


    高!論氣死人不償命,還得是郡主啊!


    “郡主,咱們現在是回將軍府嗎?”


    “不,”三七搖頭,笑吟吟道:“咱們就在皇城外等著。”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在血衣鬼被消滅的那一刻,百裏之外的皇家別院中。


    女人從血池中撈出一匹布來,認認真真的裁剪,旁邊還有未縫製完成的新血衣。


    屋內倒掛著數不清的血布,像是一張張剝下的人皮。


    其中一匹布忽然燒了起來。


    女人抬手,看向燒著的地方,眉梢輕挑:“居然失敗了嗎?燕度這小雜種倒是好運氣……”


    “雲鶴那老東西不知所蹤,他那小徒弟就是個廢物點心,京中何時來了個有道行的?”


    女人喃喃自語著,臉上並沒有失敗後的不忿,反多了些興致。


    就見那血布燃燒的火中露出三道影子,赫然是三七消滅血衣鬼時的場景。


    女人饒有興致的看著,眼神始終是高高在上的,直到——她看到了三七手裏的剁骨刀!


    撕拉——


    她猛的站起身,手裏的血布被撕開了都不在意,一把丟到旁邊。


    女人大步靠近火焰,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剁骨刀,火光中她的表情逐漸興奮、瀕近瘋魔!


    “我拆了那麽多廟,都沒能找到這把刀,它竟然會在京中……”


    “這個死丫頭又是誰,她憑什麽能使用這把刀?”


    女人舔了舔猩紅的唇,“這把刀必須屬於我才行啊……”


    “您說是不是啊,娘娘。”女人話鋒一轉,卻是看向一個神龕,神龕內供奉著一個血紅色的神像,體型來看那是個女人,神像麵目不清,抬起的左手原本應該握著什麽,現在卻空空如也。


    女人焚了三根香,插在香爐裏,嘴裏念念有詞:“畢竟,隻有我可是您最忠誠的信徒啊,這把刀隻能屬於我啊……”


    她話音剛落,那三根香就熄滅了。


    女人臉色沉了下去,冷冷盯著神龕:“還是不肯吃我的供奉?到底要我怎樣你才滿意?”


    她臉色隻陰沉了一瞬,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姑娘的人皮?那就這麽說定了,我一定將她的人皮取來供奉給您~”


    香爐裏的那三根香瞬間從頭燃到尾,女人挑眉,嘀咕了句:“居然這麽喜歡啊……”


    “那這人皮看來是扒定了。”


    神龕中的神像輕輕顫動了一下。


    與之同時,京城內。


    三七一巴掌抽在剁骨刀上,“你抖什麽抖!膏藥都給抖沒了!”


    剁骨刀身上的封印符都被它抖掉了,它像是吃了什麽髒東西,刀腦壞掉了似的,刀身上一個勁的浮現出血字:


    ——扒皮扒皮扒皮扒皮扒皮!


    ——老子要扒了她的皮皮皮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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