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墓外,段正淳又一次蹲在草叢中,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依然不見小龍女出現,甚至連孫婆婆都沒了蹤影。


    看著天色已晚,段正淳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就在他剛走出幾步之後卻又停了下來,緊接著突然轉身,縱身掠下了山坡,轉眼來到了古墓門口,接著便在石壁上伸手寫下了一段話。


    最後望了一眼洞門後,轉身掠去,不再回頭,盡顯瀟灑。


    可是就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小龍女便帶著孫婆婆緩緩走出了洞門。


    其實小龍女早就知道段正淳已經來了,隻不過故意躲著沒有出來,更沒有阻攔段正淳在石壁上寫字。


    “沒想到那小賊居然功力如此深厚,竟能憑借指力在這石壁上寫字!”


    “可是這些話卻言語輕佻,真不要臉!”


    孫婆婆看了一眼石壁上的字,一臉嫌棄。


    小龍女扭頭看去,眉頭微皺之間,臉色破天荒的蒙上了一層紅暈。


    “卿似春日柔風,輕拂吾心,朝朝暮暮,魂夢皆為卿縈。自初逢卿,金烏耀空之輝、玉兔灑銀之華,皆遜卿之笑靨。”


    “願執卿之手,許卿一生之盟,歲月漫長,護卿於懷,心之所向,唯卿而已...”


    字字直白露骨,句句發自肺腑。


    可是在旁人看來,或許隻會覺得段正淳是個恰如蜂蝶逐香,處處留痕的登徒浪子,其行可鄙。


    另一邊,無功而返的段正淳回到山上生起了篝火,將利用機關陷阱打來的野雞烤著吃了,又取來酒葫蘆借酒消愁,以慰相思之苦。


    酒足飯飽之後,無精打采的回到了朝暮崖,打算明日接著再去。


    可是正當他掠下山崖,準備回草屋倒頭大睡之時,剛進門卻發現丘處機正一臉陰沉的坐在裏麵。


    段正淳吃了一驚,急忙將手裏的兩隻雞腿塞到了衣服裏,擦了擦滿是油汙的嘴,拱手一禮,道:“師父,您怎麽來了?”


    丘處機沉著臉,不滿道:“你還知道回來?!老夫已經足足在這兒等了你好幾個時辰!”


    聽聞此言,段正淳立刻明白,丘處機已經發現他擅自離開朝暮崖的事,而且剛才應該已經看到他從山峰上下來的情形。


    一定是趙誌敬那個混賬回去亂嚼舌根了!早知道就不該那麽輕易放過他!


    “徒兒練功無聊,就到山裏去轉了轉。”


    段正淳咽了咽口水,試圖解釋。


    “你飲酒了?!”


    丘處機皺了皺眉頭,突然向前湊了湊,聞了一下之後,臉色更加難看。


    段正淳心裏暗叫了一聲苦,急忙躬身道:“弟子知錯!”


    現在他除了認錯,別無他法。


    如果換做之前的他,或許早就想方設法離開全真教,無所謂犯不犯戒律,但自從見過小龍女之後,他便已經決定,要一直留在全真教,這樣就能隨時見到小龍女了。


    “你究竟是怎麽了?過去的你從未違背過師父的意思,如今卻不僅擅自離開朝暮崖,甚至還偷偷飲酒?!是戒律如無物?!”


    “你是對犯戒有癮嗎?!一月之期未到,如今又錯上加錯?!真要為師將你逐出師門麽?!”


    丘處機騰地一下站起了身,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段正淳,失望的責備著。


    “一切都是徒兒的錯,還請師父手下留情,不要將徒兒逐出師門,徒兒知道錯了。”


    段正淳低著頭,隻好繼續認錯,看著丘處機一臉失望的樣子,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因為丘處機是他重生之後唯一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


    其實如果真的被逐出師門,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經過這段時間以來,拋開那些惱人的戒律,他覺得做一名全真教弟子似乎也不錯,


    “你知不知道,有人已經將你擅自離開朝暮崖的事告到了我跟你其他師叔們的麵前!甚至懷疑你是去暗中偷偷私會古墓派...”


    丘處機失望的看著段正淳,再次開口,不過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段正淳眯了眯眼睛,沉聲道:“是趙誌敬吧?!”


    丘處機頓了一下,擺手道:“你別管是誰,你就實話告訴為師,有沒有這回事?!”


    段正淳抬起了頭,一臉認真的看著丘處機,肯定道:“擅自離開朝暮崖我認,偷偷飲酒我也認,但我絕沒有偷偷去古墓派!”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其實心虛的很,可他不能承認,因為他一旦承認,不僅會玷汙了小龍女的名聲,還會迎來更嚴重的責罰。


    淫戒可比酒戒要嚴重得多!


    “真的沒有?”


    丘處機直勾勾的看著段正淳,遲疑著追問了一句。


    段正淳用力點了點頭,大聲道:“絕對沒有!如果有人親眼看見了,徒兒願與他當麵對質!”


    丘處機聞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師父,其實您不說我也知道,就是趙誌敬在您和幾位師叔麵前亂嚼舌根,有件事徒兒還沒來得及告訴您。”


    “之前徒兒發現有人偷偷上了朝暮崖暗中監視我,當時並不知道是誰,但是第二天就在山上發現又有人跟蹤徒兒,那個人就是趙誌敬!”


    “他一定是因為被徒兒發現了,所以回去之後才會倒打一耙,故意挑撥離間,栽贓徒兒!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徒兒失去爭奪首席弟子的資格!”


    “或許,這件事背後還另有他人暗中指使!”


    見丘處機態度緩和,段正淳立即趁熱打鐵,將髒水全都潑到了趙誌敬和王處一的身上。


    聽聞此言,丘處機的眉頭皺得更緊,凝重的看了段正淳一眼,踱著步子走出了草屋。


    段正淳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沒有再多說什麽,緩緩跟著走出了草屋。


    “趙誌敬有沒有看到你偷偷飲酒之事?!”


    良久之後,丘處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段正淳,認真詢問。


    段正淳肯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有,以他的身手,想要不被我發現根本不可能!要不是徒兒早就猜到是他,恐怕早就出手了!”


    “其實說實話,徒兒飲酒也是事出有因,自從回到終南山之後,對於過去的一切徒兒全都忘得一幹二淨,甚至有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每每想到這些,徒兒就心中煩悶,可是這朝暮崖上隻有徒兒一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麵是萬丈懸崖,一麵是冰冷的山峰峭壁,徒兒實在憋屈。”


    “於是徒兒便每日爬上這山峰,上麵很寬敞,既能練功,又能放鬆心情。”


    丘處機看著娓娓道來的段正淳,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疼愛之色,搖頭歎息了一聲,臉上的怒意和失望之色終於漸漸散去。


    【罪過,罪過...】


    看著丘處機的臉色變化,段正淳心裏不禁有些愧疚,他不是個喜歡撒謊的人,但如今卻為了讓丘處機消氣,不得已而為之。


    “你就是從這裏爬上去的?徒手?”


    丘處機轉身看了一眼陡峭的山峰,麵露遲疑。


    “沒錯。”


    段正淳借坡下驢,也立刻轉移了話題。


    可是丘處機卻一臉懷疑的打量了一眼段正淳,似乎並不相信段正淳能做到。


    段正淳笑了笑,也不解釋,直接當著丘處機的麵,利用金雁功和淩波微步,轉眼之間便輕鬆登上了山峰,接著又縱身而下,貼著峭壁穩穩落在了地上。


    丘處機看著能在峭壁上如履平地的段正淳,眉宇之間難掩驚訝之色,驚呼道:“你剛才施展的那是什麽輕功身法?!”


    段正淳笑道:“是徒兒閑來無事之時,在屢屢登山失敗中悟出來的一套身法,徒兒為它取名為雲蹤幻影!”


    為了免去繁雜的解釋,他直接將淩波微步換了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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