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玲玉聽到這話,手指輕輕敲擊著案桌,目光直直落在李景澄的臉上,冷冷一笑:“太師的意思是,朕查出戶部虧空,還要對這些人網開一麵,放任貪汙腐敗?”


    李景澄立刻搖頭,語氣卻愈發緩和:“陛下,臣並非此意。但戶部乃國家之根本,戶部官員失職固然不可原諒。”


    “但若因此牽連甚廣,恐怕不僅朝廷難以穩定,天下也難以安定。微臣鬥膽請陛下三思——”


    “夠了!”程玲玉突然一聲冷喝,打斷了他的話。


    她站起身來,目光犀利,直視李景澄,聲音低冷如冰:“太師覺得,朕下令清查虧空,是在擾亂朝局?”


    “那請問太師,貪汙一千萬兩白銀的罪責,朕若不問,是否才叫穩住了朝局?”


    李景澄被她一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他低下頭,語氣依舊柔和:“陛下言重了,臣隻是在擔憂朝廷大局。”


    “如今南蠻之患剛平,邊關未穩,若此時因內政而生波瀾,隻怕會削弱國本。還請陛下明察。”


    程玲玉盯著他,眼底寒意漸濃。


    她嘴角微揚,笑容中卻帶著濃濃的譏諷:“太師是在提醒朕,您的手上,掌握了不少權力?”


    李景澄眼中一閃,卻沒有正麵回答,隻是低聲說道:“陛下明鑒,臣並無此意。”


    “嗬,”程玲玉冷笑了一聲,緩緩坐回案前,手指隨意地把玩著桌上的玉璽,“但朕聽著,卻不免多想。”


    “太師,若您有這般顧慮,是否是因為戶部的這些官員,都是您的羽翼?”


    李景澄臉色微變,連忙拱手行禮:“陛下,臣絕無私心,隻是為朝廷著想。”


    程玲玉看著他,目光中卻是一片冰冷,語氣斬釘截鐵:“戶部虧空一千萬兩白銀,朕若不徹查,就不足以平民憤!”


    “至於太師所擔憂的朝局不穩——”


    她頓了頓,緩緩道,“若這朝廷的穩定,是靠縱容腐敗來維持,那這樣的穩定,朕不要也罷!”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股威壓,讓整個禦書房的空氣都似乎沉重了幾分。


    李景澄聞言,臉色陰晴不定。


    他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道:“陛下果然英明,隻是……臣希望陛下能記住,朝廷的運轉,終究需要平衡。”


    程玲玉聞言,目光冷冷一笑。


    語氣淡然卻不失鋒芒:“平衡?太師放心,朕自會掌控這個平衡。”


    “至於那些擾亂平衡之人,朕也絕不會手軟。”


    李景澄再也無話可說,低頭行了一禮:“既然如此,臣便不再叨擾,告退。”


    程玲玉微微頷首,聲音淡漠:“太師慢走,朕還有奏折要批。”


    李景澄轉身離去,背影透著幾分沉重,手中的象牙笏板緊握,指節微微泛白。


    他出了禦書房,走在宮道上,腳步漸漸加快,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程玲玉輕輕咳嗽了一聲,目光向屏風的方向一瞥,嘴角微微揚起:“雅兒,出來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個身形挺拔的女子從屏風後緩緩走出,正是上官雅兒。


    她身著一襲素色勁裝,神情冷峻。


    腰間的長劍隨腳步輕輕晃動,隱隱散發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陛下。”上官雅兒走到案前,拱手行禮,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


    程玲玉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目光沉靜:“剛才你也聽到了,太師果然不安分。他不僅意有所指,還敢暗中威脅朕。”


    “現在,朕需要你親自走一趟,將這一切告訴楚公子。”


    上官雅兒微微一怔,但很快點了點頭:“陛下是想讓楚公子應對太師?”


    程玲玉點頭,聲音冷淡中帶著一抹威嚴:“不錯。楚南查賬得罪了不少人,現在是樹立威望的時候了。”


    “既然太師親自跳出來,正好給楚南一個立威的機會。而且……”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越發淩厲,“朕相信,楚公子不會讓朕失望。”


    上官雅兒低頭領命:“臣明白,這便去辦。”


    程玲玉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轉過身,重新坐回案前,繼續翻閱奏折。


    上官雅兒退出禦書房後,沒有絲毫拖延,直接朝著楚南所在的方向疾步而去。


    一路上,她的神情始終冷然,眼底卻隱隱透出一絲擔憂。


    太師之威,楚南能否應對?


    另一邊,楚南所在的駐地內。


    楚南正悠閑地靠在一張太師椅上,一邊翻著手中那本厚厚的賬簿,一邊嘖嘖稱奇:“嘖嘖,這些貪官真是膽大,連邊關軍餉都敢吞。”


    “也不怕喝了這錢,下地獄的時候吐出來。”


    他的聲音懶散,臉上帶著慣常的笑意,但眼神卻透著一絲冷意。


    這次查賬已經徹底捅了馬蜂窩,那些被動了利益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楚公子!”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楚南抬頭一看,見上官雅兒快步走來。


    便笑著站了起來:“雅兒姑娘,怎麽了?看你這表情,是不是又有什麽麻煩事來了?”


    上官雅兒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廢話,直接說道:“太師李景澄剛才進宮,試圖威脅陛下。陛下讓我來通知你,讓你早作準備。”


    楚南聞言,眉頭微微一挑,隨即勾起一抹冷笑:“威脅?嗬,他倒是有膽子。”


    “一個虧空了一千萬兩白銀的老狐狸,還敢威脅陛下,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上官雅兒皺了皺眉,語氣略帶幾分凝重:“太師畢竟掌握了不少權勢,他在朝中根基深厚,很多人都在看著他。楚公子,這件事……你可要小心應對。”


    楚南哈哈一笑,語氣輕鬆卻透著幾分自信:“雅兒姑娘放心,我楚南可不是嚇大的。”


    “再說了,有黑軍在,我還真沒什麽可怕的。”


    他轉過身,對著不遠處正在巡邏的李寒一揮手:“李寒,過來!”


    李寒立刻快步走了過來,神情肅穆:“楚公子有何吩咐?”


    楚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力量:“召集所有黑軍,三百人全部到位,披甲帶槍。我要親自去太師府走一趟。”


    “是!”李寒一聽這話,眼神頓時一亮,隨即轉身去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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