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齋將書信折疊好,雙手遞上說:“寫好了。”


    王路伸手接過,遠處靜海的身影已然出現,時間卡的剛剛好。


    “靜海那邊你自己想好解釋,不歸我管。”王路說。


    “不必大人勞心了,方才大人不是已經問他要了銀子嗎?”


    寫完信,北齋心情略有激蕩。


    以姐姐的身份給妹妹寫信,這是隻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王路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匕首。


    一道漂亮的劍花閃過,王路正手握著匕首,看向一臉詫異的北齋,笑著說:“這樣拿刀就不會被人輕易奪走了,也更漂亮。”


    說完,王路將刀柄遞給北齋。


    北齋癡然接過,藏入身後,對這個男人生起了好奇。


    一個魏閹手下的錦衣衛,能夠精準的找到一向隱藏蹤跡的自己,並且不拿自己換功勞,反倒幫她找到了妹妹,而且逼迫她完成的所謂合作,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是讓她給妹妹寫一封信。


    怎麽說呢,就感覺他不像是錦衣衛,更像是給自己的妹妹來尋找家人的。


    可惜剛才已經親口承認過他是錦衣衛了。


    王路望著遠處靜海走近,忽然說:“對了,我這人其實很沒有安全感,你能在魏忠賢的通緝下活這麽久,肯定也有不少像靜海大師這樣的好朋友,要是我發現有人跟著我的話,我一定讓你妹妹先死在我前麵。”


    北齋微微惱怒道:“我剛才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不會告訴別人了嗎?你信不過我幹嘛還要跟我合作?不如直接將我擄走,那樣你想幹什麽都可以。”


    嗬嗬,王路倒是想這樣做,隻是那樣做的話,你北齋會願意成為我的棋子來對付信王嗎?


    不同的人,處理手段也不同。


    那種堅貞不屈的,就用家人威脅,喜好享受的,就用銀子來引誘,至於貪生怕死的,嚇唬嚇唬就行了。


    王路穿越以前沒幹過這種事,但是電視上耳濡目染加上八年錦衣衛生涯,也算是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心得了。


    王路側目,微笑說:“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有安全感。”


    北齋一噎,瞪了一眼王路沒再說話。


    靜海走到亭子下麵,狐疑的打量了王路與北齋一眼。


    “銀子呢?”王路率先問道。


    “給你!”靜海帶著氣,將銀子拋給王路。


    王路攥住三錠銀子,兩大一小。


    笑著在銀子上吹了口氣,王路心中滿意。


    百戶一個月七兩銀子,這五十兩就是他半年多的收入了,算不上少了。


    按照後世的人民幣簡單換算一下,差不多三四萬塊。


    “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我們永安寺不歡迎你!”靜海斬釘截鐵的說道。


    被抓住真正把柄的靜海與被懷疑的靜海好像是兩個人,一個慫中帶剛,一個剛中帶慫。


    王路赫然一笑,漫不經心的看著靜海說道:“你這個秘密我吃你一輩子,一個月後我會再來,還是五十兩,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你你你~”靜海指著王路憤憤不平。


    王路一把將靜海的手指打向一邊,不耐煩的說:“別瞎指,您可是出家人,你數數,從我過來到現在你已經犯了幾戒了?”


    被王路嘲諷的靜海敢怒不敢言的盯著王路,王路淺然一笑,將銀子塞入口袋,指了指桌子上的香道:“那香你記得幫我給佛祖點上,可不能浪費了。”


    王路說完瀟灑的轉身,幾個箭步便消失在了樹林中。


    而王路身形消失之後,靜海臉上原本的憤怒消失不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原來隻是個求財的,既然他說了還會來要錢,想必不會將此事上報給魏閹。”


    靜海自以為是的分析著,殊不知王路最後說的那一個月之後再來,不過是隨意扯淡,至於目的便是不至於打草驚蛇,讓信王投鼠忌器。


    王路要的是信王的罪證,要是打草驚蛇,讓信王不敢再進行原本的計劃,那王路自己的計劃雖然不至於全麵失敗,但是效果那可就差了一大截了。


    “先生現在趕緊回去,短時間之內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麵了,這是為了先生的安全著想,希望先生不要見怪。”


    北齋望著遠處一言不發,腦海中閃過王路剛才自信昂揚的麵容,雖然看不真切,但是那股氣質是她從未在這個世界見過的。


    那是一種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淡然,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生態度。


    即便明公身上也從來沒有過那種風采。


    “姑娘,你這樣拿刀更漂亮。”


    ……


    王路從山路沿著小徑下山,倒是浪費了不少功夫。


    回到住處,王路打水洗去臉上的汙跡,換上閃亮的黑色飛魚服,戴上纏棕帽,威風凜凜的錦衣衛百戶便走出了家門,前往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百戶所,王路走進院子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通報。


    作為百戶所的最高長官,王路自然有隨意上下班的權力,隻要別被上級發現就行。


    事實上就算發現也沒事,隻要錢送到了,你沒有招惹到別人,對方也不會因此為難你。


    彼此心照不宣便是。


    剛到門口,五個手下就排成一排拜見。


    “參見百戶大人。”


    王路哼了一聲道:“看你們這樣子就知道又出事了,說吧,什麽事?”


    四人同時看向林果兒,林果兒低頭咬牙說:“我們的人被發現了,昨晚被郭大人派人送回來了。”


    “進去說。”王路淡淡道。


    進了屋子,有人自覺的關上門。


    “你們五個人算是我最信任的,所以才讓你們跟在我身邊,不過你們令我很失望啊。”


    王路語氣平靜,卻讓在場的一個總旗和四個小旗噤若寒蟬。


    “他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王路走到林果跟前問道。


    林果搖搖頭說:“不知道,現在還沒醒過來,郎中看了之後說不一定能活下來。”


    “傷的這麽重?”王路微微皺眉,旋即歎道:“被折磨的這麽慘,應該是沒說了,照看好他,醒來之前不要讓人接近。”


    “可是大人我今晚還要替越遷值夜呢。”林果猶豫道。


    “那就讓越遷去照顧,之前的安排不變。”


    中元節在此時還算是挺熱鬧的節日,晚上放水燈爆竹的不在少數,這個時候都想著休息去忙自己的事情。


    不是誰都跟王路沈煉一般,家裏就他們自己一個人的。


    這也是林果鬱悶的原因。


    “一切行事都以無錯為準,聽清楚了嗎?”王路背著手說道。


    “是大人!”


    五人齊齊拱手,無人敢對王路不敬。


    王路走出屋子,抬頭看天,此時剛剛來到午後。


    郭真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去了茶樓了吧?


    王路嘴角攀上一抹笑意,自信的踏步走出了百戶所。


    “百戶大人看起來心情很好。”門子望著王路的背影嘖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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