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眼神始終緊盯著丁白纓手中的刀。


    之前三刀能被擋下來就說明都不是真正的殺招。


    丁白纓最強一招當屬沈煉懵逼之一刀斬!


    在沈煉放走北齋後,丁白纓威脅沈煉去城外,在沈煉試圖反抗的時候,誤以為丁白纓是三人中最弱的那個,結果被丁白纓直接一刀將他的繡春刀·曳雲給劈成兩半。


    嘎嘣脆~


    王路一直就是防著這一點,都是千年的狐狸,基本招式雙方都懂,唯獨這一招鮮吃遍天的套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那招。


    丁白纓就是勢大力沉的迎風一刀斬,而沈煉則是“爹,保佑沈煉”……


    王路當然也有,不過他暫時不打算先使出來,因為剛才眼中的那些線條,貌似就是丁白纓長刀的運行路線。


    讓王路詫異的是,這些線條貌似跟係統沒關係,更像是一種預測,一種肌肉反應。


    總之就是當丁白纓出刀的時候,他似乎立刻就能知道這一刀要斬向哪裏,下一刀最適合怎樣銜接。


    鑒於此,王路有了與丁白纓繼續玩下去的興趣。


    不急,跟她耍耍!


    鐺!


    鐺鐺鐺!


    丁白纓的進攻一次比一次淩厲,王路的抵擋一次比一次精準!


    很快丁白纓也發現了這一點,無論她怎樣出刀,王路就好像提前知道並作出了防禦姿態。


    “縮頭烏龜!隻會躲嗎?!”丁白纓皺眉冷喝,嘴角依舊是那副嘲諷人的樣子,不過眼中卻明顯更加慎重。


    王路雖然知道丁白纓行刀路線,但是他依舊打起了十二分小心,仔細分辨哪一刀是奔著殺他,哪一刀是奔著斷刃來的。


    他這把刀二百兩銀子呢!


    都夠贖一半的周妙彤出來了!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可以贖一半的周妙彤出來,贖上邊還是贖下邊?


    “噗~”王路沒忍住笑了出來。


    緊張的時候果然不應該瞎想什麽,可這就跟考試的時候腦袋裏突然響起許嵩一般,根本不是人可以自主控製的,或者說是王路還沒有達到能自由控製的水平。


    丁白纓臉色難看,她把這笑聲理解為對她實力的嘲諷。


    於是猛地吸氣,全身力氣集中於手腕,右掌向內居於左掌上,左掌向外包裹刀柄。


    刀身一側微微隆起的線槽閃耀著嗜血的光芒,嘴角一扯,雙手猛地抬起。


    上一秒,王路剛剛擋住丁白纓一刀後立刻往左回刀。


    而丁白纓這次卻沒有按照常規戚家刀法利用反彈力量借力打力的套路發起攻擊,而是貼著王路的刀刃劃過,逼著王路拖刀頂住,直到王路的刀被逼到柱子旁邊。


    霎時間,丁白纓忽地一個轉身,勢大力沉的一刀帶著無法匹敵的破空聲,劈向王路被逼到絕路的刀刃。


    丁翀冷笑著看向王路,當師父用出這一刀的時候,戰局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沒人能從師父這一招下完整的保存他們的刀。


    即便是丁門中也無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然而丁翀的笑容在下一秒就尷尬在了臉上。


    嘎吱~


    丁白纓一刀劈下,封住了王路可能逃出的所有刀路。


    然而在刀劈下一半的時候,丁白纓眼中就閃過了疑惑,隻見王路左手接過了刀柄。


    刀刃劃過一道詭異的行動路線,幾乎違背了人體工學,別說丁翀看不懂,就連丁白纓都幾近失態。


    丁白纓的大招瞬間落空,精心製作的褐色柱子被砍的木屑紛飛。


    王路往後一跳,徹底拉開了與丁白纓的距離。


    “就這?”


    王路看向丁白纓說:“如果你不蠢應該看得出來,你根本奈何不得我,就連你的絕招對我來說都笨重如豬,隨隨便便就可以化解。”


    “現在讓我走,以後你需要幫忙的時候我也會幫你一次,不然我們打到天亮也分不出勝負。”


    “都是一脈傳下來的,我們互相破不了招啊。”王路抬眉輕笑道。


    “一脈傳下來的?”丁白纓眼神冷冽,按下心中的怒火,一字眉微微蹙起問:“你是丁顯?”


    未等王路答話,丁白纓就自己否定了,說:“不對!丁顯的本事沒這麽高,嗬嗬,你是丁修。”


    “猜的不錯,下次別猜了。”王路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然會讓丁白纓煞有介事的猜他是誰。


    她猜得到嗎?


    一個到最後一刻還在為信王賣命的人,卻死在了效忠之人的手下,她比郭真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當然,也有可能是王路準備充分,不僅刀進行過了偽裝,刀柄的圖案直接用黑布蒙上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身帶著血的俠士服。


    這是從三年前在詔獄不慎殺死的一個,喜歡仗著武功四處禍害良家少女的江湖俠客山上扒下來的。


    這八年下來,王路總不至於光練刀了。


    該準備的都有所準備,偽裝的東西,各處的關係,手下的培養……


    或許這也是他一直感覺就差臨門一腳,辛酉刀法卻始終沒辦法突破化境的原因。


    “丁修師兄,三年前你與我們失散後,我們跟師父一直在找你,沒想到大師兄竟然是來京城了,真巧啊。”丁翀上前笑著說,仿佛是在為丁白纓找補什麽。


    “嘶~”王路瞅了一眼丁翀,皺著眉說:“你這徒弟怎麽比你還天真?”


    “丁修師兄,您就別裝了,整個天下能將戚家刀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除了師父、陸師伯,剩下的不是你還會是誰呢?”丁翀得意的說道。


    看起來,她還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可問題是丁白纓也沒反對,狐疑的盯著王路說道:“雖然不知道你這三年去哪裏了,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出手救下郭真,但是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把郭真交給我,等我回去複命之後再去找你,到時候你可以跟我講講你這幾年的經曆,畢竟你是我這一門出來的人,你隻需要記著一點,我是不會害你的。”


    “嗬,師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也有不得不帶走郭真的理由。”王路眼看著仨人好像都誤會他是丁修了,索性承認下來說:“而且肯定比你的理由要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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