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縣縣公安局宿舍內。


    “李墨,李墨....快醒醒!”


    一陣猶如驚雷般的呼喊聲,讓李墨如觸電般猛然從鐵架床上彈起,眼裏還帶著幾分迷蒙。


    一名中年男子風風火火地往身上套著警服,口中嚷道:“快起來,隊裏剛才傳來命令,所有警員的輪休全部取消,到操場集合!”


    見李墨坐起後,依舊如泥塑木雕般沒有動作,中年男子一個箭步上前,對著他的後腦就是一巴掌,“你小子睡迷糊了?趕緊清醒清醒,這可是緊急任務!”


    李墨聽到聲音,如遭雷擊般猛然扭過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中年男子,眼眶頓時一紅,聲音哽咽得猶如風中殘燭,“師傅,我……”


    然而,還不等李墨回過神來,中年男子對著他的腦袋又是輕輕一巴掌。


    “師什麽師,還不趕緊起床!”中年男子沒好氣地說道,“給你一分鍾,我在門口等你!”


    說完,他就如一陣風般向著門口走去。


    李墨呆若木雞地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警局宿舍,以及不遠處全身鏡內那個“年輕”得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的自己,他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幻影。


    “難道。。.我這是重生了?”


    李墨的眼眸中雖彌漫著迷茫的濃霧,但身體卻如機械般熟練地穿好衣服、鞋子,然後像離弦之箭一樣迅速衝出門。


    “五十七秒,馬馬虎虎算你及格,快跟我下樓。”中年男子目睹李墨走出宿舍後,如疾風般迅速朝著前方的樓梯疾馳而去。


    李墨見此情形,急忙關上宿舍門,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而他的腦海中,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一段段記憶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與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對!


    剛走下樓梯的李墨臉色驟變,如觸電般猛然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14年7月21日。


    在李墨的記憶深處,這個時間宛如一座沉重的山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裏。因為此時此刻正在進行的重大抓捕行動,其影響之深遠,不僅波及到他和蒲縣公安局,甚至對蒲縣、整個南市,乃至整個福省的公職人員都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這場行動中的疏漏,猶如一場猛烈的地震,直接撼動了整個福省的政壇,無數人的仕途因此毀於一旦!


    在沉思的片刻,李墨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身不由己地走到了正在集合的人群之中。


    之前喚醒李墨的那名中年男子,也就是他的師傅——鄭濤,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般站在李墨身旁。當他看到李墨依舊神情恍惚,便猶如長輩教訓晚輩般,對著他的後腦輕輕一拍,“又在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就是……”李墨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正欲解釋,卻瞥見一名身著警察常服、肩膀上佩戴著一級警督銜的中年男子,如同一顆耀眼的星辰般走到了人群前方。


    而隨著他的降臨,人群的聲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吞噬。


    中年男子的目光猶如利箭一般,迅速掃過眾人,然後開口說道:“根據可靠消息,7.18詐騙案的主犯汪澤已經如喪家之犬般流竄入我們縣。如今,縣城的各個路口都已設下天羅地網,而大家的任務,便是要將這縣城內的各個賓館、酒店、出租房翻個底朝天,務必將那狡猾的狐狸捉拿歸案!”


    “是!”


    眾人的回應聲猶如驚雷般響亮,震耳欲聾。


    “好,兩人一組,立刻展開摸排行動!解散!”


    隨著中年男子的一聲令下,人群如潮水般迅速以兩人為單位解散開來。


    李墨亦步亦趨地跟著鄭濤走向裝備室,同時,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剛才那名一級警督的信息:


    唐虎,縣公安局代局長,副縣長的有力競爭者。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次行動的失利,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警界之星,猶如被折斷翅膀的雄鷹,直接被一擼到底,發配到鄉下派出所,從此在歲月的蹉跎中漸漸沉淪。若不是他沒有犯下原則性錯誤,恐怕早已被開除公職,成為一個被人遺忘的棄兒!


    裝備室內,分成兩人小隊的警員們各自領了八件套後,迅速離開裝備室,或是開車,或是乘車離開了警局。


    鄭濤也是領了八件套,看到還站在門口的李墨,頓時眉頭一皺,“李墨,你還不快進來拿裝備?別耽擱了行動!”


    李墨看著鄭濤遞上來與對方身上一般無二的手銬、對講機、強光手電、急救包、執法記錄儀、伸縮警棍、警用製式刀具、催淚噴射器等八件套,開口說道,“師父,咱們參加行動,是可以申請攜帶槍支的吧?”


    “配槍?”


    鄭濤聞言眉頭一皺,說道,“配槍當然可以,但是要打報告,而且使用不慎會很麻煩,這不過是抓捕一個流竄詐騙犯,沒必要配槍吧?”


    李墨的記憶中,上一世,鄭濤也是因為不想太麻煩,所以和其他警員一般,沒有申請配槍,隻是帶著常規裝備就出警了,結果那個流竄詐騙犯汪澤,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一把仿54手槍。


    兩人在排查時發現汪澤已經闖入小區的一戶人家,因為隻是詐騙案的主犯,以為對方頂多是搞點管製刀具,於是他們握著警棍和手銬就展開了抓捕行動。


    結果當汪澤掏出那把仿54手槍的時候,他們想要閃躲已經遲了。


    槍聲響起,二人倒在了血泊中。


    處在最前頭的鄭濤當場犧牲,李墨因為子彈沒有擊中要害,搶救及時,才算撿回了一條命。


    若是僅僅隻是這樣,影響最多也就控製在蒲縣,甚至都無法影響到南市。


    但問題出現在被汪澤擊殺的人中還有那間屋子的主人,福省省長陳騰的獨女陳曦,並且還是特殊項目的研究員!


    這一次她到蒲縣來,就是為了找到某種材料準備帶回研究所的。


    省長悲痛萬分,下令徹查,一場轟轟烈烈的整風行動就此展開。


    李墨記憶中,他在醫院躺了將近一個月,直到回到公安局,這場波及整個福省的官場震蕩才宣告結束。


    “師父,既然可以配槍,那我們就配槍吧!”李墨對著鄭濤說道,同時他已經拿起了一側申請槍支和子彈的表格開始填寫。


    看到李墨的動作,鄭濤雖然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但卻沒有阻止。


    畢竟,李墨的行為,就和他當初剛進入警局的時候一樣,基本上每次參加行動,都會申請配槍。


    然而,從警十多年了,他一槍都沒開過,後來,參加行動,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懶得申請配槍了。


    所以見到李墨不顧繁瑣的手續去申請配槍,他也沒有勸阻。


    李墨填完表格,從裝備處的管理人員手上接過警用手槍和彈夾後,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進槍套內,才看向鄭濤,“師父我好了,可以出發了。”


    鄭濤在李墨開始填申請表的時候就走到裝備處外抽煙了,見到李墨申請完成配槍後,也沒說話,和李墨並肩走出公安局,坐上了他的車。


    看著鄭濤啟動汽車,向著他們的目的地--縣城城南的住宅區開去,李墨摸了摸腰間冰冷的槍支,內心閃過一個念頭:“他和鄭濤的命運就由他來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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