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利現在也有點破罐子破摔了,他覺得他並非那種能夠有著先進的知識,卻並不願意分享看著那些案子就那麽破不了的人。


    也不願意看到因為簡單的工具問題讓簡單的案子因此變得複雜,讓福爾摩斯耗費更多的時間破案。


    所以許多東西他恐怕遲早會拿出來的。


    尤其是他還有那個奇葩的金手指。


    想到那個奇葩的釣魚技能比利覺得自己更心安了,已經有更奇怪的事情了,他那點在別人看來莫名其妙得到的知識好像就不是那麽奇怪了。


    原來什麽事情都是對比出來的啊,比利心中想到。


    福爾摩斯並沒有直接帶著木地板回貝克街,而是領著比利去了倫敦大學,之後又前往了加斯克實習的醫院,詢問關於對方失蹤前的現狀,還有他的一些人際關係。


    從這些可以推測出可能對加斯克動手的人。


    但比利從他們的話語中隻了解到加斯克是一個開朗熱情的人,在醫學方麵隻能算得上是中庸,但卻並不愚鈍。


    對方喜歡參加各種社交活動,總是與人為善,不管是學院還是醫院的人都沒有聽說過加斯克有跟誰交惡。


    而關於加斯克有一個私底下的女朋友這件事,他的那些朋友們多多少少了解一點,但卻都以為在幾個月前已經分手了,因為他們家長的反對。他們都不知道他曾經交往過的那個女朋友到底叫什麽是誰。


    看來加斯克也是一個很會保守秘密的人。


    那加斯克的失蹤到底是什麽導致的呢?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福爾摩斯帶回來的地板了。


    剛一回到貝克街,福爾摩斯就拿著木地板鋪到了客廳一角的化學實驗台上,開始刮取那一塊深色痕跡上的粉末做起實驗來,直接將比利丟到了一邊。


    這讓比利變得有些無所事事,他想過去看看福爾摩斯到底是怎麽做實驗的,卻又怕打擾到他的行動,最後還是轉向了書架。


    福爾摩斯的書架上什麽書都有,不隻是偵探要用到的法醫學相關書籍,還有許多百科類書籍。


    自己現在可是要做偵探助理了,比利當即拿下來一本法醫學書籍看了起來。


    可是他越看越不對勁,怎麽看著這些法醫知識腦子裏也跟著冒出知識來?


    而且他的那些知識比這些書籍裏的更多更全麵,那完全是前世的知識!


    他為什麽會看法醫類的書籍,還記得這麽牢固,比利對他前世的職業再次產生了懷疑,他前世不會是個法醫吧?


    那他現在幹偵探助理算不算是對前世知識的不浪費?比利不由苦笑起來。


    但是換個角度想一想,自己帶著超前的知識破案的話更容易揚名了,尤其是跟在福爾摩斯這個名偵探身後,就是難免會被對方懷疑,但本來他就已經被懷疑了。


    就在比利打算折後麵要怎麽辦的時候,他聽到了福爾摩斯的聲音。


    “上麵不是血跡。”


    比利聞言立馬放下書來,快步來到福爾摩斯身邊,看到了福爾摩斯手裏拿著的透明玻璃試管裏依舊透明的液體。


    “如果上麵沾染的是血跡,這些液體會變成暗紅色,底部也會出現褐色的粉狀沉澱。但現在沒有。”福爾摩斯繼續說道,他扭頭看向比利,將手中的試管隨手丟到試管架上,“比利,你現在覺得地板上沾染的會是什麽東西?”


    想到這兩塊地板所在的位置,比利還是堅持之前的推測,它很有可能是被害人加斯克身上的東西。


    “很可能是嘔吐物。人體在中毒之後大多會發生嘔吐,這是身體為了保護自己而產生的本能反應,不管是故意投毒還是食物中毒。”比利迅速回答。


    福爾摩斯臉上露出笑意:“比利,你總給我驚喜。你說的對,很有可能是嘔吐物。中毒之後吐出來的嘔吐物裏含的毒藥量很可能比體內含的還要多,因為有許多毒素進入體內會被分解掉,並不能直接被檢測出來,那你覺得會是什麽毒呢?”


    這讓比利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維多利亞時期流行的毒物是什麽,但是前世流行的毒藥一般是老鼠藥敵敵·畏之類的,這些一般是自殺或者是誤食。


    但現在呢,比利努力會想起這18年來自己聽到看到的那些知識,好像用砒霜投毒在這個時候是很流行的,但是藥房法的出台讓購買各種有毒藥物都需要登記,雖然這些登記也基本上算是走個形式,可也一定加大了砒霜投毒的難度。


    可是砒霜也就是砷在這個時候並不算少見,甚至是隨處可見,因為砷好像是一種著色劑,在各種染料上都會出現。比利這個時候隱約想起他曾聽過不少人就因為壁紙內含的砷而慢性中毒的傳聞,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起碼這算是這個時代比較常見的毒藥。


    還有就是這個時候好像嗎·啡和可·卡·因之類的管理的並不嚴格,眼前這位偵探還在比利看到的原著書裏注射到自己身上來著,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偵探到底是不是原著裏的那個。


    比利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福爾摩斯的胳膊上,可是對方即使將西裝外套脫掉,裏麵依舊穿著襯衫,並沒有露出自己的胳膊,他也看不到上麵到底有沒有針孔的痕跡。


    “你在找什麽?”福爾摩斯的話讓比利回過神來,連忙收回了這有些失禮的目光。


    “我對毒藥不怎麽了解,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可能是砒·霜?”比利回答。


    “看起來你確實不怎麽了解,不過我並不覺得是化學毒素,我更覺得是植物毒素。”福爾摩斯重新拿起了那塊有著汙漬的木地板,看向他的目光無比明亮,“但如果是植物毒素的話檢測起來真的有點麻煩了,不過我最近研究出了色譜法可能對這些有點作用。比利,你去德普福特買頭小豬過來。”


    福爾摩斯將一英鎊塞到了比利手中,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重新開始刮去上麵的汙漬,繼續做起實驗來。


    比利一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等坐上出租馬車之後,他才想起來這到底是為什麽。好像這個時候通常都是用豬來做毒藥實驗,因為現在他們看來豬跟人有著許多的共通之處。


    福爾摩斯是想將地板上的東西提取出來給豬注射進去來看看它們的反應,來確定這到底是什麽毒?


    至於為什麽去德普福特,因為這裏有著一個知名的肉用牲畜交易市場,最終比利從這裏買了兩頭小豬崽帶了回去。


    還好有籠子,不然比利難以想象自己要抱著兩頭髒兮兮的小豬崽回去,尤其是自己今天還穿的是福爾摩斯給他買的新衣服。


    可這也難免讓自己身上沾染了一身的難聞氣味,這讓比利又去成一商店給自己買了一身衣服,將兩個小豬仔放到客廳之後,立馬就去浴室給自己洗了個澡,順手一起把衣服洗了。


    等洗完之後他才想起來,好像在這裏可以讓女仆洗的。


    算了,自己也不是在這裏掏錢的租客,自己洗也就自己洗了吧。


    “你怎麽買了兩頭回來?”已經拿著注射器過來的福爾摩斯看著這兩頭豬問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什麽毒藥,所以關於它的致死劑量我們也並不能確定,所以我們可以做一個對比,先在第1頭豬上注射一種劑量觀察它的情況,再根據它的反應調整劑量。如果第1次注射就能確定是什麽毒藥的話,第2頭我們幹脆讓哈德森太太做成烤乳豬。”


    福爾摩斯再次看向比利,臉上露出了笑容:“我看你是想吃烤乳豬了。但不得不說這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就在這個時候,女仆送來了午飯,這讓比利終於感覺自己肚子都快餓的咕咕叫了,他當即對福爾摩斯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我們吃完午飯再做實驗吧。”


    “不不不,饑餓更有助於我思考,讓我更加集中注意力。比利你去吃飯吧,年輕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說著福爾摩斯已經打開籠子從裏麵抱出來一頭小豬,直接一針紮在了小豬身上,讓小豬發出了疼痛的尖叫。


    比利看著在福爾摩斯手中瘋狂掙紮的小豬,最終還是因為瘋狂攪動的胃而撲向了餐桌,風卷殘雲地解決了桌子上的一半食物。


    哈德森太太今天中午可是將福爾摩斯昨晚釣過來的魚做成了美味的炸魚,比利不知道格林威治的魚味道怎麽樣,但是這是他在這18年裏吃過最美味的魚。


    等他快速吃完回到福爾摩斯身邊的時候,這隻被福爾摩斯注射了藥物的小豬依舊活蹦亂跳的,要不是福爾摩斯用繩子拴住了它,恐怕能把本來就亂七八糟的屋子弄得更亂。


    “福爾摩斯先生,這過去了多長時間?”


    “15分鍾。”福爾摩斯看了眼懷表回答。


    “應該半個小時就會有結果了吧。”


    “除了即死類的毒藥,其他毒藥一般半個小時就會出現症狀。”福爾摩斯回答。


    沒到半個小時,20分鍾之後,這隻小豬身上就開始表現出非同尋常的狀況


    走路搖搖晃晃,看起來頭腦昏沉,還開始嘔吐起來。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一點也不嫌棄這隻小豬身上髒兮兮的還沾著嘔吐物,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個聽診器來,湊近聽這隻豬身上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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