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的到來,搞得秦世安心煩氣躁。


    為了避免和劉樺目光交匯,秦世安半低著腦袋,托著下巴,硬是不去看劉樺。


    吃飽喝足,秦世安送郭玉婷上了房車。


    人幾乎都走光了,唯獨劉樺不肯挪屁股。


    秦世安緊緊盯著他。


    劉樺突然開口,“飯錢付了嗎?”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他嗤笑道,“一頓飯錢而已,我付得起,用不著你來操心。”


    何笙隨行,一頓飯錢對妻子而言,不算什麽。


    “哦?”劉樺不善的目光,自上而下,掃視蘇向晚。


    秦世安立馬擋在蘇向晚麵前。


    蘇向晚勸道,“沒關係,刷我的卡也是一樣。”


    他搖搖頭。


    原本他和蘇向晚不分彼此,誰結賬都沒區別。


    但是秦世安主動邀請劇組,理應是他來付錢,讓蘇向晚自掏腰包,不合情理。


    “我有錢。”


    “何笙。”他喊了一聲。


    何笙習慣性給兩人留下獨處時間。


    一路小跑著,回到屋裏。


    “付過錢了嗎?”他詢問。


    何笙沉默不語。


    看來沒有付錢。


    “怎麽了?”


    他不明白。


    他日常的開支都由何笙解決,何笙有一張沒額度的卡,秦世安猜測是蘇向晚交給何笙的。


    何笙麵露為難之色。


    超出正常花銷的支出,何笙都要請示趙嫣然。


    而且秦世安是拿著趙嫣然的錢,替蘇向晚打好關係,做順水人情,不問過趙嫣然,何笙不敢擅自做主。


    趙嫣然很長一段時間沒回話。


    這件事,何笙隻能隱瞞。


    “沒事,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蘇向晚強顏歡笑。


    秦世安雖然性格柔和,卻是較真的人。


    他望著支支吾吾的何笙,厲色道:“向晚指派你到我身邊,本意是想要保護我的安全,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你私自扣錢,關鍵時刻不拿出來,你揣的什麽心思,說明白!”


    秦世安把版權費存在銀行,因為有何笙隨時隨地付款,他不需要帶大量的現金。


    可是何笙欺人太甚,居然吃黑錢?


    他沒把老板放在眼裏,更沒把自己當回事!


    何笙瞄了一眼蘇向晚。


    秦世安皺著眉頭。


    他不相信蘇向晚故意在劉樺麵前,讓他難堪。


    “既然你不想解釋,我也不想聽了,明天你就走吧,我不追究你的責任,仁至義盡了。”秦世安認真的說道。


    “不用計較這麽多,我有錢。”蘇向晚試圖遊說。


    秦世安卻犯倔,硬挺著要開除何笙。


    朝夕相處,沒想到何笙是兩麵三刀的人。


    劉樺倏地從座位上起身。


    “一個打工仔,哪有權利對卡裏的資金,發號施令!那張卡的主人,才是何笙真正的老板!”


    秦世安怒目圓睜。


    他聽不懂劉樺在說什麽,劉樺的意思是,這張卡包括何笙,都不屬於蘇向晚,是另有其人。


    不!


    何笙如果不是蘇向晚的手下,自己怎麽可能把他留在身邊?


    劉樺妖言惑眾,該不會是和何笙串通好的吧?


    他無聊到這種程度?


    “我懂了,你裏應外合,勾結劉樺!”


    聞言,何笙的臉唰一下白了,他欲哭無淚:“不,你誤會了……”


    耳邊回蕩著劉樺的笑聲。


    秦世安停下腳步,瞪著劉樺,想看他到底要賣什麽關子。


    劉樺笑得直不起腰。


    “你認為何笙的老板是蘇向晚?你所謂的老婆?太愚蠢了,你不會動腦子想想嗎?為什麽蘇向晚不直接命令何笙,反而要替他求情?”


    “劉樺,你夠了,有完沒完!”蘇向晚暴怒。


    秦世安眉頭緊鎖,“你想說什麽?”


    他的意思是,何笙的老板是別人?會是誰?


    假如像劉樺口中說的那樣,邏輯不能自洽,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了,秦世安摸不到真相。


    “哼。”劉樺麵容冷硬。


    “蘇向晚是你的老婆嗎?我猜你可能記錯了。”


    我老婆……叫什麽?


    “蘇向晚這個名字很耳熟吧?或許不是你的老婆,而是你的朋友。”


    朋友?


    一些片段像閃電般擦過,秦世安捂住耳朵。


    他不願接受這些信息。


    真相好像要浮出水麵了。


    他的雙腿發軟,頃刻間癱倒在地上。


    他的老婆是恨他入骨的人,他最想遺忘的人。


    “世安,你就是我的丈夫,他在胡說八道,你不要信他的鬼話!我是你永遠的老婆。”


    蘇向晚在呼喚他,語調中帶了點哭腔。


    秦世安撫摸著她的臉。


    “蘇向晚是我的老婆嗎?”


    她重重地點頭。


    秦世安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何笙,麻煩你照看他!”


    臨走前,蘇向晚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劉樺。


    她早晚會報複回來!


    蘇向晚刷了卡,餘額所剩不多,勉強能堅持到這部劇拍完,但隻夠一日三餐的花銷了。


    她幽幽歎息。


    這家燒烤店的價格並不貴,在蘇家沒有破產之前,蘇向晚常去的餐廳,均價要翻一倍。


    可是現在的她,壓根吃不起。


    心中百轉千回,蘇向晚掩飾難過,折返回去,她不能讓秦世安擔心她所以她故作鎮定。


    劉樺早就離開。


    “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她扶著秦世安。


    秦世安抿著唇,“應該是喝太多了,我的酒量本來就很差。”


    蘇向晚心跳停了一拍,沒有說出事實,順著他的話道,“好,喝酒的事不要告訴醫生,回去好好休養。”


    “我還需要背台詞,就不陪你了。”


    秦世安揚起笑容。


    他不會耽誤老婆的工作。


    幸虧他替蘇向晚擋了很多酒,否則蘇向晚宿醉,肯定會影響到拍攝進度。


    目送老婆的身影遠去,秦世安打了個飽嗝。


    回去的途中,何笙寡言少語,氣氛很凝重。


    “你不舒服啊?開車不能喝酒,你沒喝吧?”


    何笙身上沒有濃重的酒味,作為助理,不會忽略這種基本常識。


    何笙搖搖頭。


    秦世安扁扁嘴,隨他去吧,反正這家夥平日裏就是個悶葫蘆。


    很快,後座就傳來輕輕的鼾聲。


    何笙糾結是否要把今天的事,原本的複述給趙嫣然,秦世安的病情,似乎比從前更嚴重了。


    翌日,張廷照例來察看康複情況。


    “你知不知道有胃病,不能酗酒?”


    秦世安想要反駁他,但心虛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小聲道:“我沒喝,隨便你信不信!”


    “我當然不信!”張廷惡狠狠地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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