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喝了藥,但因為光著腳又濕了衣服走在雪地裏,許珠珠夜裏還是有點燒起來。


    張荷和許文傑不敢閉眼,守了她一夜,又是擦身又是喂藥的,忙活了一晚上,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許珠珠的燒終於退了下去,許文傑不敢耽誤,囑托了幾句,穿上衣服就往鎮上買藥去了。


    許安見到爹娘為了照顧許珠珠一夜未眠,其實這一夜裏也睡得十分不踏實,於是在他爹出門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娘親,妹妹沒事吧?”


    母親神情緊張,雙眼布滿了紅絲,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妹妹,一邊還不停的用浸濕了的帕子敷在妹妹額頭上,他很擔心。


    見到兒子醒來,張荷揉了揉有些澀的眼睛,滿懷歉意道:“是不是吵醒你了?妹妹沒事,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你也再睡會兒吧。”


    張荷給許安掖了掖被子,許安卻執意起床,“娘親歇一會兒吧,我來看著妹妹。”


    他是個好孩子,但張荷怎麽可能讓一個五歲的孩子來照看另外一個三歲的孩子?


    “好孩子,娘親不累,天還沒亮呢,你再睡會兒。”


    許安搖了搖頭,麻溜地爬了起來,穿好衣服,主動去幫張荷端水添柴,加入了照顧許珠珠的行列,見到這麽懂事的許安,張荷十分欣慰。


    等天大白,許珠珠的情況也穩定了下來,身上沒有再發起燒來,張荷懸了一晚上的心才落了地,人一放鬆就會打盹,疲憊了一夜的張荷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許安也懂事的沒有叫醒自己娘親,而是輕手輕腳的在旁邊仔細照看著許珠珠。


    等許珠珠清醒過來的時候,隻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張荷,她瞪著大眼睛溜溜的轉,身上蓋著兩層被子,外加她娘的大棉襖,屋子裏彌漫的一股藥香,沒見到許文傑和許安。


    她腦袋有點昏昏的,嗓子也火辣辣的疼,她愣了好久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也顧不得頭疼,掙紮著要爬起來,剛一動,張荷就醒了。


    “珠珠?醒了嗎?感覺怎麽樣?”


    剛剛還閉著眼的張荷一聽到動靜,瞬間清醒,急忙一把將她按在了床上,哄道:“珠珠乖,好好躺著,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許珠珠搖了搖頭,她除了頭暈嗓子疼以外,身上好像啥事兒也沒有,但心裏惦記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便趕緊問張荷許文傑和許安情況怎麽樣?


    “我們都沒事,就你受了寒。”


    許珠珠鬆了一口氣,“娘親,我口渴。”聲音有些嘶啞,但不嚴重。


    張荷給許珠珠倒了碗熱水,也回過神來,屋子裏火堆正燒得旺,火上的水壺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不見父子兩人,但卻有一股藥香飄來,像是在門外的,可卻聽不見人聲。


    張荷叮囑許珠珠蓋好被子,不許下床,自己穿了衣服要出門去看了看,許珠珠乖巧點頭。


    雪已經停了,天輕風朗,發著白光的太陽時不時從雲裏穿了出來,有些刺眼,今天的風不是很大,張荷推開門,就看見自己兒子正蹲在屋簷下麵,低頭認真的背著書,他麵前是飄著藥香的藥罐子,不像是新的,不知道哪兒來的。


    “安安,爹爹呢?”


    藥在這兒了,許文傑自然也就回來了,許安見到母親醒來,想起自己爹爹的囑托才淡定解釋道:“爹爹去裏正家借了藥罐子過來,裏正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很是愧疚,說隔壁村有一個大夫醫生很高明,拉著爹爹一同出門去了。”


    張荷了然,又十分好奇,想不到這地方還有杏林高手。


    之前聽許文傑說,鎮上的那個大夫醫術不精,藥方子都祖傳的,隻會治些頭疼腦熱,咳嗽腹瀉之類的病。可因為物以稀為貴,這方圓百裏一鎮十村,也就隻有這一個大夫,生意也就長久做了下來。


    既如此,這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又為何從不再鄉間傳起呢?李全福又怎麽突然知道隔壁村有這麽一位杏林高手?難道也是最近才來的?莫非也是逃難來的?


    張荷沒想明白,讓許安進屋子裏去,自己守著藥罐子胡思亂想,等藥煎好了,端了給許珠珠喂下。


    許珠珠十分抗拒喝中藥,一歲的時候她生過一次病,張荷好說歹說才哄著她喝下去,還是一口藥一口蜜餞喂了下去,這下是真一口不想喝。


    “珠珠乖,喝了藥病才能好。”


    許珠珠瞬間覺得自己壯如牛,跳起來蹦噠了兩下,想展示自己病好了個狀態,結果被張荷一巴掌按到了床上,許珠珠癟著嘴巴,可憐巴巴的看著張荷。


    不愛她不愛喝藥,是這個中藥它是真tm苦啊!


    上輩子生病吃的都是小藥丸,睜著眼就著水,眼睛一閉就下去了,也就苦那一小會兒,動作快了根本就償不出味道,可是這個中藥喝到嘴巴裏,那就是不隻是嘴裏麵,舌頭,喉嚨,甚至連呼吸都是苦的。


    她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


    “不喝藥,病怎麽好?”


    許珠珠覺得自己沒病。


    張荷又急又氣,好說歹說才強壓著勸下許珠珠喝了半碗,饒是這樣還偷偷的吐了幾口,許安在一旁看到了立馬告狀,許珠珠白了他一眼,在張荷的眼神壓迫下又喝了小半碗,張荷這才放過她。


    誰知道喝完了藥,原本好好的許珠珠,肚子裏卻忽然一整翻江倒海,一股熟悉的感覺順著她的肚子來到了屁股,許珠珠夾著屁股,冷汗都冒出來了!


    臥槽,這藥有毒!


    “娘親!我肚子疼!”許珠珠嗷嗷叫。


    張荷被嚇一跳,火急火燎將棉衣往許珠珠身上一裹抱起許珠珠往屋外跑去,連雪坑都來不及挖,許珠珠就一飛衝天了。


    還好她褲子脫得快,不然連褲子都沒得穿了。


    張荷看著蹲在雪地裏拉屎的女兒,有種難言的無奈,她皺了皺鼻頭,許珠珠敏銳的察覺到了張荷這細微的動作,“娘親,臭嘛?”


    張荷嘴角動了動,麵無表情僵硬道:“不臭。”


    許珠珠試探的鬆開了捏住的鼻子,差點沒吐出來,趕緊又捏上,她覺得挺臭的。


    拉完一身輕,就是用幹草擦屁股的時候有點硌得慌,她尋思著下次能不能去垃圾站那邊搞點廁紙過來。


    許珠珠又滿血複活了,活蹦亂跳的在張荷麵前跑來跑去,起初張荷還有些擔心,但是看到許珠珠十分精神,也沒有發燒,便也就放心了。


    隻不過吃完了午飯的許珠珠又拉了一次,還是稀的,張荷奇怪不已,又忍不住擔心起來了,還是許安提出了疑惑,“妹妹,莫不是藥吃錯了?”


    張荷看了看許珠珠沒喝完的藥罐子,也在懷疑:“不能吧?”


    正疑惑呢,許文傑回來了,跟在他身邊的,除了李全福,還有一位穿著素衣長襖的年輕男子。


    難道這就是李全福口中的大夫?張荷有些刻板印象了,在她的認知裏,醫生精明的大夫大多都年過半白了,眼前這名年輕的男子倒是不像。


    許文傑剛進院子就看到自家娘子站在藥罐子前發呆,遠遠的叫了聲“荷娘!”


    “哎!”


    張荷抬起頭,溫柔一笑,給李全福見禮,李全福直道客氣。


    “珠珠怎麽樣了?”許文傑問,又給張荷介紹那名陌生的年輕男子,“這是白大夫,醫術十分高明。”


    張荷都一一見禮了,然後笑著回答許文傑的問題,說許珠珠沒事,就是有點拉肚子,許文傑還疑惑呢,就見到許珠珠蹦蹦躂躂的從門後麵探出了個頭來。


    倒是那位白大夫從進了許家的院子,就張大著嘴巴,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


    “這…這這……快遞袋?”白禾看著許家縫縫補補的房子好久沒緩過神來。


    莫非遇到同穿好友了?


    白禾還沒有緩過來,蹲在門後麵的許珠珠見到白禾也是大驚失色,良久才突然驚喜的大叫起來,“白老大!”


    一股腦衝上去就抱住了白禾,給許文傑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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