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年前的憋屈顏母就氣的拍大腿,恨自己當時沒跟著去京城,讓這不中用的父女二人被那狗東西欺負慘了。


    若是她在,非得扒了那對奸夫淫婦的皮,連伯府那個不要臉的老婆子也不能放過!


    見她嚷嚷著要派人將薑文成套了麻袋打斷腿,顏朝年縮了脖子,都不敢將薑文成那些狂妄自大的話告訴她,怕她將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隻是輕輕說了一句,“崇遠那孩子也來了,對我依舊厭惡,口口聲聲喊著賈如珍才是他母親。”


    顏母怔了怔,怒氣瞬間斂下,心疼的拍著她的手,“你那前婆母作孽,怕你不能幹又怕你太能幹,崇遠生下來就被她抱走以此來拿捏你,你見一麵都不容易,即便是見麵還有人看著,那孩子從小聽的都是些貶低你的壞話,如何能和你親?”


    “如今落在後娘後手,還不知道被慣成什麽樣子,不過怎麽說也是伯府嫡長子,不會受委屈的,等他長大懂事了或許就會好些。”


    心裏將薑家的那個老虔婆從頭罵到腳,沒名堂的東西,當婆母的整日教孫子厭惡他的母親,到底對他有什麽好處?


    到時候孫子被慣壞了,也傷透了母親的心,還有幾個人能真心對他好?


    這是對她孫子有多大的仇?!


    擔心閨女明日又遇到那對父子,“可要差人將你爹喊回來,明日的訂貨會讓他和你一起去。”


    顏朝年擺手,他爹對薑文成的怨氣更重,眼下她丈夫不在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有夫君留下的護衛,不會有事的,難得爹喜歡茶園,不打擾他。”


    “再說還有舅舅,我又向來戴麵紗見人,就算見了麵也不會認出我來。”


    要是薑文成明日真的要去找她,還真讓她有了興趣,本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誰知道他竟然來了這裏,有些債也該清算一下。


    再一想當年她無錯被休,那麽多的嫁妝還留在伯府,還有些她成親後用嫁妝置辦的產業,一樣也沒能帶走,得了機會得要去要回來,燒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一家子。


    一夜好眠,醒來又是晴天。


    朝陽灑金,蓉城十二月市月月有名堂,三月蠶市開在今日,無數百姓早早的湧入錦繡街,或是好友歡聚或是買賣蠶器織物,吆喝聲歡笑聲溢滿長街。


    又有各家織錦坊當眾展示最新的錦緞,引的喝彩聲無數,其中又以朝錦坊的錦緞最為亮眼,織花的錦緞鍍上霞光,豔麗光潤。


    繁複的寶相花紋莊重華麗,折枝花鳥生動秀美,陵陽公樣大氣細膩,一展開就引來無數人圍觀讚歎。


    “我看今年又是朝錦坊拔得頭籌,你們看那料子細膩光澤,這是多好的絲、多好的織錦技藝才能達成。”


    “可不是,這個寶相花雜糅的多精妙,花中有葉、葉中有花、層層疊疊,聽說用的是退暈法,瞧那顏色由內向外漸漸冷淡,主次分明極為突出,真是巧奪天工。”


    “可惜我實力不濟,怕是拿不下這等好貨。”


    朝錦坊的規矩,若是想入手最好的幾樣錦緞就必須入手一定量的普通的錦緞,甚至絹紗細布,要不根本就沒資格買這些寶貝。


    人群當中薑文成仔細看過展出的錦緞樣式,對朝錦坊越發熱切。


    天立王朝日漸國富民強,京中的權貴也越發奢侈,女眷們永遠都在追求最時興的錦緞,價錢在她們眼中不值一提。


    得了朝錦坊不僅能討太後歡心,更能成為伯府的搖錢樹。


    場麵熱鬧,朝錦坊的大管事,也就是顏朝年的親舅舅李春滿麵春風,見熟悉的車馬抵達,眼中笑意更盛,“還請各位老板稍安勿躁,我們朝錦坊的坊主到了。”


    眾人紛紛回頭,隻見駿馬香車緩緩而來,駿馬健壯車廂精美考究,有眼尖的客商一眼認出馬車的車簾竟是難得一見的月華錦,氣韻生動,光彩逼人。


    而後有兩位身著錦緞華服的美人探身出了車廂,李春拔高了聲音,“各位老板請看,這兩位姑娘身著的是我們新出的團花紋錦,不同以往略微沉穩的顏色,我們重新配出了適合年輕姑娘穿的顏色和花紋,絢麗多朝氣。”


    客商們仔細打量兩身錦緞,讚歎連連,薑文成帶著薑崇遠擠到了前麵,眼中渴求之色更盛。


    有地毯從馬車旁一路鋪設到了坊內,兩位美人輕移蓮步下了車,側身抬手迎接即將下車的朝錦坊坊主。


    同樣的錦衣華服,不同的是比兩位美人身上的錦緞更顯華美有氣韻,瑩潤光澤的錦緞上仿佛有朵朵梅花漂浮於水麵上,乃是落花流水錦的一種。


    緩步輕移,陽光灑落華服,眾人仿佛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河麵上漂浮著朵朵落梅,更有誇張之人言:仿佛聞到了幽幽梅香。


    李春太滿意這樣的出場方式,都不用多費口舌就讓這些客商看到了他們朝錦坊錦緞的出色,尤其是朝年那一身,他都忍不住想入手。


    今日的顏朝年精心打扮,無論是衣裳發髻或是妝容無一不精,無一不貴,柳葉眉下一雙杏眼帶著淺淺笑意,再往下便是一方輕若煙霞得得羅紗遮麵。


    薑文成讚歎這一身華服的瑰麗,更讚歎於這位坊主貴氣天然,忍不住上前拱手一禮,“坊主錦繡華貴,薑某慕名而來,這廂有禮了。”


    “薑老板從哪裏來?”


    顏朝年可從未見過薑文成這般討好的模樣,記憶裏不是端著架子就是對她疾言厲色,昨日還居高臨下得施舍於她,心下一動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薑老板氣度不凡,以前可從未見過?”


    薑文成心頭一喜,忙道:“薑某從京都而來,為了坊主。”


    他自詡風度翩翩,即便年歲不再也更顯穩重,站在一堆銅臭滿身的商戶堆裏那也是鶴立雞群,相信這位坊主能看到他的不同,再等他表明身份,許以利益,不相信不能將其收攏。


    “原是個登徒子。”


    被惡心到的顏朝年不再看他,緩步朝裏走,薑文成想追上去卻被護衛攔住了去路,隻能跟在一眾客商身後一同上了朝錦坊的二樓。


    朝錦坊的規矩,訂貨五千兩以下的客商在一樓,由李春負責招待,五千兩以上的在二樓,由朝錦坊二管事協同顏朝年安排訂貨的多寡。


    能上二樓的客商都有實力,也懂規矩,並未喧嘩爭搶,顏朝年站立於紗簾後,“在座的老板有些都是舊識,感謝各位對我們朝錦坊的鼎力支持,不管今日訂貨如何,我先在這裏謝過諸位。”


    她欠身道謝,客商們紛紛回禮,“坊主客氣了。”


    薑文成坐在最末的位置,心中雖急切但並未多言,想要先看看這朝錦坊實力如何,也好為接下來的拉攏估算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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