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過了一整夜,可昨天的事情卻讓藤穀千椿處處都感覺到奇怪。


    甚至有種不對勁的觀感。


    首先,她在坐上從山梨到東京的新幹線上時,清水裕子在失聯好多天後沒有任何征兆的打來電話,說是聽金田由紀和安藤美佳講了她今天要來東京的行程,所以已經在品川站等了。


    之後兒子的到來倒是沒有什麽令人意外,但是從裕子家自己瞧見那塊染血的床單後,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


    往日裏對男女之事從不忌諱,還總愛開些黃色玩笑的清水裕子變的像個新婚燕爾的嬌妻,曾經的性格開放和熱情大方,好像就在這沒聯係的幾天內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把年紀的人了,竟然能臉紅耳熱到摸起來都燙手。


    尤其是在最後。


    因為看見兒子脖頸上的可疑地方問了句,清水裕子這位隻見過兒子一麵的阿姨卻比自己這個親媽反應還大。


    簡直比泡沫劇裏深愛丈夫的妻子發現丈夫在外包養了七個情人還誇張。


    這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


    藤穀千椿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睛還比較好使,更何況隻要沒瞎的人瞧見清水裕子那一瞬的驚慌失措,心下都能知道對方跟兒子絕對有著什麽事。


    隻是藤穀千椿想不通,因為工作上的事讓兒子幫對方一個忙而已,他們之間能發生什麽離譜的事情,看樣子也不像幫倒忙結了仇,否則裕子昨天早上也不會來接自己,但要說皆大歡喜的解決了,這怎麽看也都不像。


    所以兒子到底跟她發生了什麽?


    問當事人的話,肯定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畢竟已經看出來裕子她在刻意隱瞞,估計再追問下去也無濟於事。


    至於問原野司?


    憑著前陣子自己打電話時就三緘其口裝作不知的模樣,恐怕也沒答案。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藤穀千椿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預感這件事不是好事!


    所以在按照預定的時間,今天跟原野司和清水裕子跟之前就約好的兩位朋友一起到鐮倉的江之島時,她就想著找時機問一問別人,而現在看見清水裕子去上廁所,兒子又到附近的便利店買速食時,無疑就是個好時機。


    “由紀,美佳,你們有沒有感覺裕子她…貌似最近突然間變得很奇怪?”


    “奇怪?”


    “好像是有一點吧。”


    “這有什麽值得注意的,裕子好不容易辦了會社,結果因為那種事情被擠兌黃了,要是換做我的話,沒有瘋掉都已經算是萬幸了吧。”說話的人時安藤美佳,她戴著副黑框眼鏡,職業是國中教師,說這話的同時語氣唏噓。


    沒有得到具體的信息,藤穀千椿有些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那具體奇怪在哪裏?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有倒是有…但很重要嗎?”


    “我挺想知道的。”


    “千椿,我們又不是小孩子,再過兩個月,我孫子都要一歲了,裕子受到的創傷就讓她自己愈合嘛,我們多問的話反而是在揭開傷口讓她傷心。”


    坐在長椅旁的金田由紀似乎看出來了她不是單純的探究清水裕子的隱私可能是想安慰對方所以才解釋道。


    “我隻是八卦一下,又沒說多嘴到那種地步,就你這個阿婆級別的女人想的多。”藤穀千椿看向安藤美佳,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降低剛才的嚴肅感。


    想要不經意間的得知訊息,自然不能目的明顯,藤穀千椿懂得這一點。


    剛才是她自己有點著急了。


    因此先轉移話題,跟這兩位老朋友簡單的敘敘舊,再用輕鬆的語氣無意間提起事情,就不會容易遭人懷疑。


    無論到了什麽年紀,女人都是愛美與想將年齡固化到十八歲的生物。


    安藤美佳一聽果然急了。


    同時也被轉移了剛才的注意力。


    “什麽阿婆級別?明明我也才四十多歲,說起來這件事我就生氣,兒子的不檢點把我好端端的一個花季少婦變成了老婦,當初剛知道他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時候把我氣的整夜睡不著。”


    “現在不是挺高興的?俊哉才出生三天你就撥拉著那麽小孩子的嘴非得讓人家叫字正腔圓的叫你奶奶。”金田由紀捂著嘴偷笑,毫無留情的揭短。


    “我那是胎教!”


    “都出了肚子了還叫胎教?”


    “胎外教,怎麽了?”


    “真是說不過你,不過你雖然有個不聽話的兒子,娶回來的兒媳婦卻格外的孝順,真是沒想到你這老女人竟然也會有享福的一天,真是不應該。”


    “安藤美佳!什麽叫我這樣的老女人?你過來!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安藤美佳和金田由紀從高中起就喜歡在一起拌嘴,這種情況到了要當奶奶的年紀也沒改變,在藤穀千椿的拱火下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揭著黑曆史,兩張嘴一時間鬥個不停。


    也就是在這種氛圍下,藤穀千椿不著痕跡的試探了幾句,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心底卻瞬間一沉。


    藤穀千椿深吸了一口氣。


    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情緒。


    朝周圍看了一眼,發現兒子此刻竟然沒了蹤影,內心掙紮片刻後還是決定先去找兒子看看跟他是否有關。


    但她腦海裏還是不斷翻騰著剛才兩個朋友說的話,串聯起之前的事。


    “裕子最近總往醫院跑,上次我去做婦科檢查的時候還碰見了,貌似是在做b超檢查,可能是生什麽病了?”


    “生什麽病?裕子那麽愛喝酒去醫院也該檢查胃部,不會是懷孕了吧。”


    “不可能吧,她最惡心男人了。”


    “怎麽不可能?說起來我倒還真想到了一件事,前兩天我去給她送我老公從北海道帶回來的蜜瓜,竟然發現廁所裏竟然有用過的排卵檢測試紙!”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身上推遲幾天的話我也會用,你太大驚小怪了。”


    “如果她家有男人的痕跡呢?”


    “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們嗎?我可是看見了裕子床頭櫃上貼著一張類似冰箱貼紙的東西,上麵還寫著「很抱歉…這件事過錯在我…可能您一時間無法接受」之類的話,怎麽看都像是事後留言吧!”


    “哎喲!總不能單了四十多年的裕子終於蛻變成女人了?我老公當年糟蹋完我也寫了,而且寫的那叫一個真摯動人,結果還沒兩天又約我出去!”


    “又約你出去幹嘛?”


    “你說能幹嘛?當然是幹啊!”


    安藤美佳和金田由紀把這件事說得繪聲繪色,一時間對於清水裕子可能真和某個男人有了關係的猜測聊的熱火朝天,但藤穀千椿卻渾身冰涼。


    再聯想到自己昨天發現的那張染血的床單,以及清水裕子當時不敢見人的神情,藤穀千椿覺得或許自己隨口開的玩笑就是真相,而且裕子本人性格大變樣的時間節點也非常巧合。


    這讓藤穀千椿聯想到當初讓原野司幫清水裕子的忙,第二天自己打電話過去的異樣,以及某些心虛的話。


    「昨晚我親眼看著他睡的」


    「我欠椿姐你太多了」


    「小司他的確挺能幹的」


    親眼看著我兒子睡的?


    為什麽欠我太多?


    我兒子又到底哪裏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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