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色黯淡的張林,頓時目光明亮了許多,“還請老哥哥明說。”


    謝安說出自己的分析:“昨天和今天死去的攤主……都是生意最近做的很火的流動商販,頗有幾分引領咱們黑市生意的趨勢,結果接連被殺……”


    張林腦海中有靈光閃過,立刻接下話頭,“梅花怪這是見不得咱們黑市好,是要遏製咱們黑市發展,甚至要搞垮咱們呐!”


    啪!


    張林氣的猛拍案幾起身,“這惡賊好生惡毒啊,賤人就是見不得咱們好。如今已然搞明白梅花怪目的,我這就去稟報香主。”


    謝安本想叫住張林。


    畢竟前往堂口找韋香主匯報此等大事,是一次很好的表現機會,應該由謝安這個“一把手”去的。


    可偏偏張林搶了先。


    雖然張林出門的時候做出一副怒不可遏、一種行事衝動考慮不周的樣子。但以謝安對張林的了解,他肯定知道輕重,有意為之。


    顯然想爭下這次表現的機會。


    對此謝安並不感到意外,之前和張林相處的時候,就察覺出來此人大體上沒問題,就是有些小九九。


    江湖水深,互相有些爭功都是常事。親兄弟之間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了。


    想著曾經張林是自己的引路人。


    此次機會,就當歸還張林當初的舉薦恩情了。


    接下來,那便點頭之交即可,深交便不值當了。


    更何況,隻是匯報而已,也無傷大雅。關鍵在於張林如何匯報。


    若張林在匯報的時候有意模糊說辭,貶斥謝安,借此抬他張林的功勞。那才是過分之舉。


    若張林真這麽做了,謝安便會把他劃歸為朋友之外的陣營去了。


    此番任由張林去匯報,謝安也存了這方麵試探的意思。


    誒。


    謝安輕歎一聲:混在虎狼門,果然人人都想把握出頭的機會啊。


    “張林,還是有點急了啊。我都沒說完呢……”


    雖然張林搶了先,但謝安也給自己留了後手:


    上述關於梅花怪的目的都不過是謝安的初步推測而已,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和調查。保不齊就可以挖出更深層次的信息。


    自己要做的,就是踏實去繼續深挖,而非急於表現。


    等韋典來到黑市就會發現……到底誰在做事。哪怕張林真的在匯報的時候拉踩自己,也是無用。反而會搬起石頭砸他自己的腳。


    該是自己的功勞,誰也搶不走。


    但願張林隻是有點小九九,而不要做出拉踩自己的行為……


    盤算好這些,謝安感覺沒有其他遺漏的地方,便開始接下來的計劃。


    謝安喚來梁誌,仔細問詢了最近一段時間流動商販的生意情況。


    最後謝安注意到兩個頗為詭異的商販:一個是賣藥材的胖子,一個是賣猛獸內髒皮筋的虯髯獵戶。這兩個商販都是最近突然出現在黑市,生意做的蠻好,而且來往神秘。每次梁誌去過問籠絡,對方都閃爍推諉,很是排斥。


    因為兩個攤主每次來都蒙著麵,梁誌不曉得其身份,但可以通過外貌辨認出來。


    謝安讓梁誌接下來特別關注這兩個商販,但凡發現此二人來黑市立刻來報。


    屏退梁誌,謝安回到後院的房間,燒水,倒滿浴桶,再倒入虎皮元湯,繼續藥浴。


    血嶺黑市分舵的子弟都是晝夜顛倒,夜間幹活,白天休息。但謝安卻可以在修煉胎息功的同時讓身體得到足夠的放鬆和休息,倒是免去了睡覺這個“徒耗時間”的過程。


    呼呼。


    待得藥輔化開,散發出濃鬱的藥味,謝安便褪了衣服坐入浴桶之中,開始吸納藥力,淬煉皮膜。


    忽忽一個白天很快過去。


    臨近黃昏的時候,謝安結束了一天的藥浴。


    調開麵板:


    【當前長生命格:一級!】


    【五禽戲:培內氣(0/100)】


    【胎息功:陰陽交(48/100)】


    【餘年:33載】


    “嗯?內強五髒……圓滿了!踏入了五禽戲書本上說的最後一個階段……培內氣?”


    “餘年也增加了3載!”


    看到麵板上的數據變化,謝安驚喜萬分。


    根據五禽戲書本上的記載,一共分為五個階段:初窺門徑,動靜結合,神形兼備,內強五髒(強五髒),以意引氣(培內氣)。


    從謝安修煉五禽戲至今,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年多的時間。終於把內髒五髒幹滿了,踏入了最後一個階段。


    功夫不負有心人。


    “我來看看五禽戲如今的進展……”


    謝安離開浴桶,穿上單薄的衣衫,在房間裏演練五禽戲。


    猛虎下山,巨熊撼樹,白鶴飛翔,猿臂攀岩,幼鹿涉溪……


    一招一式都在謝安的手中釋放出來,引得周遭空氣都發出陣陣尖銳的爆鳴聲,地麵也跟著輕微顫抖。


    “感覺繼續練下去,五禽戲似乎有進階為殺伐功夫的趨勢?”


    演練五禽戲至今,謝安第一次產生了這種錯覺。


    在謝安的印象裏,五禽戲一直都是一種溫和的養生功,類似太極,輕緩柔綿。如今踏入培內氣,謝安發現五禽戲似乎不太一樣了。


    但也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還無法兌現。


    愣神稍許,謝安掃去這個念頭,繼續專注演練五禽戲。


    “好像……我的力氣增大了不少!”


    謝安打完一遍五禽戲後來到院子裏,找了一塊八百斤的石鎖,單臂稍許發力就舉過了頭頂。


    這讓謝安震驚不已。


    他清晰記得,之前力舉八百斤會很吃力。


    現在……很輕鬆。


    明顯還沒到上限……


    由於院裏沒有陳放超過八百斤的石鎖,謝安又找了個兩百斤的石鎖。然後用麻繩把兩塊石鎖綁在一起,測試自己的力舉上限。


    結果是舉不起來,但也差的不多。


    “看來我的單臂力舉應該在九百斤。這已經超過初入精肉境武者的力量了。回頭就去黑市買一張四石弓,配上破甲專用的箭頭。便是梅花怪也吃不住!”


    若說三石弓,謝安還沒把握射死梅花怪。


    但四石弓,肯定夠了。


    要知道,大乾朝的對重弓的計量,比前世古代還要高上不少。前世古代一石弓的拉力大概一百斤出頭。大乾朝是二百斤。


    四石弓,拉力八百斤,配合破甲箭頭,威力極其恐怖!便是初入精肉境的高手被射上一箭都得死。


    謝安壓下心頭的歡喜,開始感受培內氣的效果。


    結果……就是沒有效果。


    除了五感更加敏銳,六識更加清晰之外……並無其他明顯的不同。


    唐清風和唐清雲多次提到的氣感……並沒有出現。


    這讓謝安感到很失望。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謝安把原因歸結為培內氣的進度太低了,等到進度提升起來……或許氣感就會出現。


    如此一想,心裏就平衡了很多。


    “去換弓,買箭頭。應對梅花怪……”


    謝安穿上製服,帶上先前的三石弓和箭袋,找到了專門賣弓箭甲衣的鋪子。


    鋪子掌櫃是個老胖子,見到蒙著麵的謝安後很是熱情,“執事大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快進來坐,我給您老泡茶。”


    “劉掌櫃的不用麻煩,我想找你換一張更重的弓。”謝安直接把掛在腰間的三石重弓和箭袋拿出來,放在櫃台上。


    劉掌櫃看了很是詫異,“三石弓已屬罕見,你要換四石的?”


    “是。”


    察覺到謝安眼神裏的認真,劉掌櫃便沒再多問,拿起櫃台上的舊弓看了起來,“這弓還很新,換四石弓的話,我再多收十五兩銀子就行。”


    重弓的拉力越大,對材料和做工的要求就越高,成本呈現幾何倍數提升。四石弓還不算罕見,到了後麵的重弓……尋常的工匠已經打造不出來了。


    謝安欣然同意,“成。另外我想買一批破甲箭,你這可有?”


    劉掌櫃含笑道:“破甲箭屬於違禁物,外頭可是買不到的。不過執事大人找我算是找對人了。我給你拿。”


    很快劉掌櫃就拿來一張四石重弓和一把破甲箭,“三十支,算你五兩銀子。”


    謝安一根一根仔細查看。


    所謂破甲箭,便是專門為了破敵人的鎧甲而製造的,穿透力極強。


    這批破甲箭比普通的錐形箭更要細長,十字開刃形狀,因此它穿透鎧甲時的阻力很小,配上強弓勁弩可以輕鬆破甲。如果對付那些沒有穿鎧甲的步兵,甚至可以一箭穿透三人,可見其威力之強!


    謝安拿起重弓,拉開滿月,感覺有著極強的力量。再搭上箭矢,略顯得重,但是不影響準頭。


    “成,就這批了。二十兩銀子你收好。”


    謝安交錢,收下重弓箭矢離去。


    過不多時,黑市開市。


    梁誌來報,那個賣藥胖子和虯髯獵戶如約而至。


    謝安就在他們倆的攤位附近觀察,果然生意爆棚,吸引了四麵八方的買客,還需要排隊。就這兩個攤位,已比得上其他幾十個攤位的生意了。


    仔細觀察了大半個時辰,謝安都感覺這兩個商販沒什麽特別的。不由懷疑起來:梅花怪真會對這倆人下手?


    謝安對梅花怪的了解很有限:隻曉得梅花怪是大陰山的土匪,上次劫掠陳氏府的時候傷了韋典,從此和韋典結仇。


    於是,梅花怪借機打壓韋典掌管的血嶺黑市……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謝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很快,隨著兩個商販的攤位貨物逐漸見底,眼尖的謝安看到了攤位下麵還放著一些古玩物件兒。


    品相和夜壺小夥的來路有些類似,應是同一批。


    他們也來這裏販賣古玩物件兒?


    這樣的事情在黑市並不新鮮,謝安隻是好奇,卻沒多想。


    恰時,王祥匆匆趕了過來,衝謝安拱手道:“執事大人,林雲大執事林雲來了。此刻就在別院,喊你去議事。”


    謝安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張林一早就去了堂口匯報,事關重大,韋典那邊肯定要有所行動。


    謝安卻沒有要去的意思,而是衝一旁的梁誌道:“梁誌,你去如實回稟大執事……就說我在盯梢梅花怪的下一個潛在目標,暫脫不開身。”


    王祥張大著嘴巴,感到不可思議。


    大執事傳喚,不去見?


    梁誌卻是個明白人,微微拱手就拽著王祥走了。


    走遠之後,王祥不解的問詢起來,“梁哥,執事大人這般做,不怕得罪大執事啊?”


    “蠢貨!”


    梁誌喝道:“梅花怪接連殺人,搞得人心惶惶。此事本該由執事大人去堂口匯報。早上卻被張林搶了先。執事大人不得扳回一局啊?”


    王祥撓了撓頭,“可我也沒看出來執事大人扳回一局啊……”


    梁誌隻好耐心解釋:“張林搶了咱們執事在韋香主麵前表現的機會。可執事大人深諳人事,知道事情在行不在言,所以才借故盯梢接下來可能遭遇梅花怪毒手的商販,脫不開身。你說,大執事知道後會怎麽想?”


    王祥終於明白過來,“一個在著急向上表現,一個在踏實做有用的實事……嘶。咱們執事真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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