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莫名被他的心慌,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李胤勾起唇角笑了笑,收回目光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眾人在一塊兒說笑,李胤坐在陳呁旁邊,而陳呁又有意同楚煙搭話,拉近距離,楚煙其實又有心去了解他,自然會應話。


    這一來二往的,餘光裏的李胤就沒消失過!


    這家夥出去了一趟,不知道遇見了什麽,本來整個人就有些風騷,惹得一眾貴女頻頻側目,眼下更是如同孔雀開屏,渾身上下洋溢的那叫一個騷氣。


    因著人多,船艙裏用的是木幾,一開始大家還跪坐或者盤膝而坐,時間久了,加上又飲了酒,眾人也漸漸不再那般拘謹。


    女子們嬌俏著笑成一團側坐著,男子們的坐姿也漸漸豪放,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如李胤那般,僅僅是屈了一腿,淡淡的坐在那兒,就顯得那般肆意瀟灑放蕩不羈,讓人側目。


    旁的貴女看著李胤雙眼放光,楚煙卻是故意對他視而不見。


    原因無它,實在是因為這家夥,時不時看向她的目光,讓她有一種,自己是砧板上一塊肉的錯覺。


    先前直接無視她,這會兒時不時看她,好似生怕旁人看不出來似的,他肯定是吃錯藥了!


    陳呁看了看楚煙,又看了看如同孔雀開屏的李胤,湊到他耳邊低語道:“我妹呢?”


    李胤偏頭看了他一眼:“應該還在雅艙裏哭著。”


    陳呁挑了挑眉:“藥不行?”


    李胤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餘光看著楚煙淡淡道:“是人不行。”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挑。”


    陳呁笑了笑:“她腦子不好,你別同她計較,左叔父給她的藥,隻是助興不會傷身。時候不早,船也該靠岸了,你這樣也不便騎馬,我安排一輛馬車,將你送到怡紅院去。”


    李胤端著酒盞的手微微一頓,看著他笑著道:“好啊。”


    時候確實不早了,陳晗派人將哭紅了眼的陳夙喚了過來,然後吩咐船隻靠岸。


    陳夙看到李胤,當即就想湊過去,卻被他冷冷的目光給嚇的站在了原地,當即就又想哭了。


    楚煙趁著這次宴席,同撞日子的幾個貴女,說了自己要去宮中的事兒,並且約了初十在一品香相聚,同她們賠罪。


    入宮陪伴皇後乃是正事,幾個貴女自然沒有意見,還笑著道:“正好,咱們幾個又能小聚了。”


    飲了大半日的酒,眾人皆是微醺,晃晃悠悠的下了船。


    然而剛剛下船卻頓時酒醒了大半,急忙直起身子,朝碼頭上站著的李澤躬身行禮:“見過二皇子。”


    李澤麵上掛著和煦的笑:“免禮。”


    楚煙與陳晗說著話,是最後一波出來的,瞧見李澤微微一愣,麵上卻是不顯,主動上前行禮:“見過二皇子。”


    李澤上前兩步,將她攙扶起來。


    周遭的少男少女們瞧見這一幕,微微有些驚訝,神色各異。


    李澤將楚煙扶起,卻沒有鬆手,隻笑看著她道:“幾日不見,煙兒妹妹對我又生疏了。”


    他這般說,楚煙也隻能跟著道了一聲:“澤哥哥。”


    李澤聞言這才笑著鬆開她的手腕,轉眸看了陳呁一眼道:“聽聞煙兒妹妹在此有緣,我本想去湊個熱鬧,卻不承想,陳世子包下了所有的船隻,還特意紛紛,若是有皇子來轉告一聲,不願被打擾。”


    眾人聞言,看著他們的神色更加複雜。


    陳呁神色不變,笑著道:“二皇子怕是誤會了,我特意交代皇子,主要是因為,旁人聽見是我包下了船隻,便不會再為難船家,唯有皇子,我的身份是一點都不好用。”


    李澤笑了笑,並不接他的話,轉眸看向楚煙道:“既然沒能與煙兒妹妹一道遊玩,那就改日。今兒個就由我來送煙兒妹妹回府吧。”


    “煙兒妹妹是我接過來的,當然也該由我送回去。”


    陳呁聞言笑著道:“二皇子若是順路,那便一道好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吩咐小廝:“去喚輛馬車來,將二公子送到怡紅院去,定要親自看著他無恙方能離開。”


    小廝恭敬應了一聲是。


    楚煙神色微動,轉眸看了李胤一眼。


    李胤麵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羅蓉等貴女卻是擔憂不已,急忙追問道:“什麽要叫無恙?胤哥哥身體不適麽?”


    陳呁笑著道:“舍妹糊塗,將助興的藥物給他服下了,這會兒他比咱們都急著回去呢。”


    追問的少女們頓時紅了臉,嬌羞的看了一眼李胤,連連點頭嗯了一聲:“胤哥哥快去吧。”


    楚煙有些驚訝於她們的態度,看來,京城真的對男女之事開放的很。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李胤一眼,難怪回來之後就一副孔雀開屏的樣子,果然是吃錯藥了。


    馬車很快就駛了過來,李胤朝眾人笑了笑,神色如常的上了馬車。


    各府的下人,也將馬車和馬牽了過來,不大一會兒便都散去了。


    李澤本想借著送人的功夫,與楚煙共乘一車,即便多個陳呁,也能近距離說說話。


    卻沒想到,陳呁直接牽了兩匹馬來,朝他笑著道:“二皇子,請吧。”


    兩人騎馬在前麵走著,楚煙和陳夙坐在馬車內。


    陳夙哭紅了眼,楚煙隻覺得無語,弄不明白給人下藥,都能被輕飄飄的一句話揭過去,她有什麽好哭的,該哭的不是被她欺負過的人麽?


    自己哪怕在平陽,也沒有這般待遇,當然,她也不會做這般蠢事就是了。


    與於貴女們相熟了之後,楚煙也了解到,陳夙之所以能被眾人寬待,除了因為身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腦子不大好。


    楚煙被她哭的心煩,一到王府門口便下了馬車,同李澤和陳呁寒暄了幾句便回去了。


    李澤看著陳呁,笑著道:“陳世子羽翼漸豐啊。”


    陳呁笑了笑:“自是比不上二皇子的。”


    李澤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無妨,我們來日方長。”


    看著他打馬離開,陳呁朝寧王府看去,長長歎了口氣:“但願,我不是被人當槍使,給別人做了嫁衣才是。”


    回到雲裳苑,已經是夕陽西下。


    楚煙用完飯,沐浴更衣之後,便早早歇下了。


    看著外間的月色,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頭一陣陣煩躁。


    什麽狗屁黃花大閨男,再信他,她是傻子!


    怡紅院二樓雅間內。


    李胤用腳踹了踹床榻,淡淡朝紅玉道:“開始吧。”


    床榻晃動,嬌喘申吟聲頓時響起。


    守在門口的小廝聽了許久,直到裏間聲音漸漸停了下來,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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