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聞言手微微一頓,神色不變。


    依著她的性子,李胤害她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別說調幾個侍衛了,就是連窗戶、房頂的瓦片都得用釘子釘上。


    但平陽的回信還沒有收到,她的毒如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作。


    雖說,她已經有些會自己排解,但總歸不如他幫忙。


    再者,毒發作的時候,她隻顧著難受,根本顧不上自己,萬一搞不定,死在毒之下,她多冤枉?


    楚煙開口道:“才爆出這樣的事兒,咱們就讓侍衛守了院子,多少有些在折寧王與寧王妃的顏麵了……”


    楊嬤嬤冷哼一聲:“他們管不好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折他們顏麵又如何?!”


    “到底是不好的。”


    楚煙開口勸道:“寧王妃與我的關係好不容易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從她未曾驚動王府其他人便可知一二,這時候我再折她顏麵,豈不是有些不識好歹?”


    楊嬤嬤聞言皺了眉:“什麽事兒,都比不得小姐的安危重要。”


    可派人來守著,她就沒有安隻有危了啊!


    楚煙輕咳了一聲:“這樣吧,眼下天氣熱了,在外屋擺個小榻,讓香怡在外屋睡吧。”


    香怡立刻點頭道:“好!”


    楊嬤嬤看了看香怡,總覺得她沒什麽用,可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隻得點了點頭:“暫且先這樣吧。”


    楚煙今兒個與江伯府嫡女江棠有約,用完飯後,便去了江府。


    因連著見了兩日,兩人半點也不生分,江棠將她引入府內後,便神神秘秘的低聲道:“楚姐姐你知道麽?胤哥哥的那個紅顏知己紅玉,得了急症怕是要不成了!”


    楚煙一臉驚訝:“怎的這麽突然?”


    江棠紅了耳根,輕咳一聲道:“我是將楚姐姐當自己人,才說的啊。”


    楚煙點了點頭:“放心,我絕對不會對旁人說的。”


    江棠有些扭捏:“其實也不是不能對外說啦,隻要不說是我說的就成。”


    楚煙點了點頭:“放心。”


    江棠聞言看了看左右,傾身在楚煙耳邊低聲道:“昨兒個胤哥哥不是中了那個藥了麽?結果,今兒個天還未完全亮,紅玉就忽然得急症了。我猜啊,定是胤哥哥中了藥,又在船上憋了那麽久,太過勇猛,把紅玉給弄壞了!”


    聽得這話,楚煙猛然瞪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江棠紅了臉:“我……想的不對麽?”


    楚煙沉默了一會兒:“不,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一聽這話,江棠頓時高興起來:“對吧?肯定是這樣的!而且不止我一個人這麽猜,早間我還聽到我大哥誇胤哥哥勇猛,要同陳世子去討那個藥呢!”


    楚煙聞言心情很複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佯裝羞澀的笑了笑。


    江棠也很羞澀,她紅著臉嬌羞的道:“胤哥哥真厲害!”


    嗯?


    楚煙一臉驚詫:“都……都把人給弄壞了,你不怕的麽?”


    “為什麽要怕?”


    江棠不解的看著她:“胤哥哥又不是故意的!再者,胤哥哥太過勇猛,是因為他中了藥,又不是平時就那樣的,而且那紅玉身子本就不大好,時不時就生病,讓胤哥哥貼身照顧著。”


    楚煙聞言挑眉不語。


    現在不怕,過兩日就該怕了。


    江棠轉眸看向她:“胤哥哥現在肯定很難過,楚姐姐,你知道胤哥哥有什麽喜愛之物麽?我想給胤哥哥送一些,聊表心意。”


    楚煙聞言心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正要答話,一旁的香怡接話道:“二公子有個不為人知的喜好,喜用一些臭味之物,比如臭豆腐臭鱖魚之類。”


    江棠皺了皺眉:“是麽?”


    楚煙眉頭一跳,香怡立刻點頭:“千真萬確。”


    傍晚,一輛馬車在路上行駛著。


    路上的行人紛紛捂了鼻子,看著馬車議論紛紛:“這是寧王府的馬車吧?怎的這麽臭?上麵裝了什麽?”


    車廂內,香怡捂著鼻子,看著楚煙黑沉的臉,猶豫著問道:“奴婢是不是做錯了?”


    楚煙磨了磨牙,擠出一個微笑:“沒有。”


    一回雲裳苑,楚煙立刻沐浴更衣。


    用了幾籃子花瓣,泡了近半個時辰,她這才感覺味散了個幹淨。


    然而,她剛剛從淨房出來,就又聞到了一股臭味。


    她捏住鼻子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香怡苦著臉:“都是各府小姐送來的,估計是讓小姐轉交給二公子,她們雖留了帖子,但明麵上隻說是送給小姐的,嬤嬤和奴婢也不好擅自看帖子,隻能暫時放在院子裏。”


    楚煙聞言頓時急了:“都送去沁竹苑,通通都送去,下回再有送來的,不必拎進院子,直接送過去!”


    “是。”


    晚間時候,楚煙躺在榻上,鼻尖好似縈繞著散不去的臭味。


    她開口問道:“香怡啊,你真的沐浴了麽?”


    香怡苦了臉:“小姐,奴婢都洗過三回了。”


    楚煙聞言沉默不語。


    香怡起身,將裏外的窗戶都打開:“今兒個小姐委屈下將被子蓋好,散一夜味兒就沒了。”


    楚煙看著大開的窗戶,默默歎了口氣:“好。”


    本來她還想著,鎖上窗戶,給他一個閉窗羹呢,倒是便宜他了!


    夜半時分。


    李胤睡不著。


    一想到昨兒個的三月之約,他便有些坐不住,更不要說躺著了。


    雖然她未曾向他表明心意,但她許了三月之約,這與說愛慕他又有何區別?


    想到這兒,李胤輕咳了一聲:“簡一啊,你說,煙兒她是不是愛慘了孤?”


    簡一聞言扯了扯嘴角:“屬下覺得,應該隻是被爺纏煩了,畢竟郡主可是說過,玩膩……”


    冷冷的目光有如實質將他籠罩。


    簡一咽下了後半句話,看著他道:“主子您強迫屬下說假話,是不對的。不對主子撒謊,是屬下的底線。”


    李胤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道:“去將怡紅院的茅房也掃了,孤看你特別適合在茅房裏待著!”


    簡一:……


    李胤縱身來到寧王府,遠遠就瞧見了窗戶大開的雲裳苑。


    他挑了挑眉,開窗迎他,還不是愛慘了他?


    既然她這般心儀他,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抱著她睡一晚吧。


    李胤悄無聲息的落在主屋內,抬腳朝床邊走去,看了會兒床榻上嬌嫩恬靜的小臉,笑了笑回身在床邊坐下。


    正要褪去鞋襪衣衫上榻,一把匕首悄無聲息的抵在了他的腰間。


    他有些驚詫的回眸看去,就見楚煙握著匕首,嬌媚的朝他笑了笑,輕啟紅唇柔聲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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