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兄,雲兄?”商若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萬俟月這才回過神來。


    “雲兄因何事出神啊?”


    他還是這麽笑眯眯地看著她,沒有一絲奇怪。


    看來這牛皮紙隻有自己能看到。


    “奧,我是想一會兒去哪裏逛逛。雲兄既然遠道而來,那這頓茶便是我請了,還要吃點什麽盡管點。”


    萬俟月大手一揮,將小二喚到桌旁。


    “哈哈雲兄太客氣了,我要一杯薄荷飲,再來一份花生酥,隻是哪有打擾了雲兄的雅興還讓雲兄請客的道理,你想吃什麽再點些,這頓由我請客。”


    “我既說了要請,那必然要說到做到。”萬俟月攔下他,拿出自己袖裏的銀子。


    二人都舉著銀子在小二麵前,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直流口水,激動地他都不知該接誰的好。


    終是被萬俟月搶了先。


    隨後小二將商若懷的薄荷飲跟花生酥端了上來。


    “既如此便多謝雲兄了,一起品嚐一下這花生酥如何?我看雲兄剛才沒有點。”他將盤子向前推了推。


    萬俟月又將盤子推回,擺擺手拒絕了他:“哈哈,我一吃花生就渾身起紅疹,怕是沒這個口福與商兄共品了。”


    “剛聽雲兄說沒想好一會兒去哪兒逛,不知可否帶上在下一起?我初來繁城對這裏也不熟悉。”


    商若懷收起手中折扇,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像是十分期待的樣子。


    “可以啊。”萬俟月一口答應,卻忘了自己其實也是第一次來。


    二人閑聊許久,商若懷看到萬俟月正不錯眼的盯著自己的折扇,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便問道:


    “雲兄,是對我這把折扇有興趣嗎?”


    “商兄這把折扇十分有特點,故而我多看了兩眼。”


    他將折扇展開,細長的扇骨由烏木製成,黑金的配色十分大氣。


    扇麵似乎畫的是戰場上打殺的畫麵,右上角還有兩行字‘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萬俟月皺著眉頭:“這把扇子似乎與商兄的氣質不太相符。”


    “何以見得?”聽萬俟月這麽一說,他倒是來了興致。


    “這把折扇看起來殺氣騰騰,而商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我實在是無法將這把扇子與你聯係起來。”


    “哈哈哈哈雲兄實在是有趣。”


    他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眼萬俟月手中的扇子:“倒是你這把象牙扇看起來價值不菲。”


    “哈哈,從家裏隨手拿了一把。”


    二人相談甚歡,仿佛多年老友一般,卻不想被接下來到來的客人擾了興致。


    打頭這人猛地一看其貌不揚,唇厚鼻大、嘴角歪斜、一臉橫肉,再仔細一看還不如猛地一看。


    這人帶著一眾隨從徑直向萬俟月座位這邊走來。


    “你們占了我們杜爺的地方,還不趕緊讓開?”其中一名管家打扮的人首先開口。


    管家抬手指了指萬俟月二人,投來一個尖銳的目光。


    商若懷輕抿了一口茶,眼都未曾抬一下:


    “我們來的時候並未聽說這個位置被人包下。”


    “你不用管我們包沒包,但凡是我們杜爺來,必須都是這個位置。”管家十分不屑,頭仰的更甚。


    萬俟月將茶杯重重放下,冷哼一聲:“笑話,這茶樓是你家的不成?先來後到,懂?”


    “呦,還敢瞪我,信不信我...”


    管家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後的杜爺攔住。


    杜爺張開他那大嘴,露出泛著黃漬的大煙牙,朝他二人笑了笑:


    “兩位小兄弟,剛才是我的管家說話難聽了,不知二位可否把座位讓給我?”


    到底是主子有禮貌一些,萬俟月朝他回禮,說道:


    “這位老爺,這店中還有其他座位,不如你們先到其他地方一坐,我二人再坐一盞茶的功夫也就走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等萬俟月說完,杜爺瞬間變了一副嘴臉,手指勾了勾,後麵的隨從便立刻上前將她二人團團圍住。


    萬俟月警惕的站起身來,一手背後,一手拿著折扇,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而商若懷依舊坐在那裏不急不慢的喝著茶。


    她看向麵前目光狡黠的杜爺說道:“怎麽,要動手?”


    “小子,知道我們杜爺是誰嗎?今天惹了我們算你踢到鐵板了!”身後的隨從各個都拿著家夥兒,氣勢洶洶。


    杜光泉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出去打聽打聽,在外麵誰敢不給我柱骰賭坊杜光泉麵子,再問一遍,讓還是不讓?”


    “哈哈哈哈,柱骰賭坊,我看你是豬頭賭坊吧,倒是很符合你的氣質。”


    “原來是豬頭老板,失敬失敬啊!”萬俟月聽到這個名字直捂著嘴笑。


    杜光泉眼見她這麽笑話自己,本就醜陋的麵龐瞬間氣的通紅,像剛從土裏拔出來的地瓜似的。


    “給我上!”


    杜光泉麵目猙獰,一聲令下,三五個隨從便從各個方向襲來。


    萬俟月看準時機,抬腿一個橫掃,直接絆倒了衝在最前麵的兩個人。


    其餘的隨從見狀沒敢空手上前,抄起旁邊的棍棒又衝上前來。


    萬俟月一個旋身躲避了第一下攻擊,轉過身來朝他們下三路突擊。


    嗙嗙嗙一連踹了好幾腳,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其他客人不是躲得老遠就是嚇得趕緊從大門跑出去,生怕這無妄之災落到自己頭上。


    杜光泉眼中的憤怒之意越來越濃,迸射出陣陣凶光。


    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趁萬俟月跟別人打鬥之時向她緩緩逼近。


    萬俟月忙著應對其他隨從,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


    眼看那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即將紮入她的心髒。


    “嗖”的一聲一陣銀光快速閃過,杜光泉突然“嗷”的一聲大叫跪倒在地上。


    萬俟月這才注意到身後想要偷襲之人。


    杜光泉捂著胳膊緩緩站起身,眼見匕首傷不到她,索性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她扔去。


    萬俟月一個側身躲過,酒杯卻砸向商若懷的方向。


    砰的一聲,在他的眼前墜地,瞬間碎片飛起。


    商若懷眼疾手快將折扇甩開,擋住了濺起的碎片及酒水。


    狹長深邃的雙眸眯了眯,帶著一絲怒意瞪著杜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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