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被這紅色粉末嚇壞了,當即拿了謝明月的牌子,從後院小門出去。


    謝明月在屋內坐了一會,不見一個婢女進來添茶倒水,仿佛沒她這個主子。


    想來這些年她無心管家,這些下人也都憊懶,看來還得找時間,提拔幾個可信的人上來。


    她摸著手邊賬冊,拿過一本空白的冊子記了一筆,隨後走出房,繞著院子審視。


    院前的情形還算幹淨整潔,可院後無人處落葉橫生,野草遍地,乍一眼望過去,還以為入了個荒園。


    聽見屋後的小廚房內隱隱傳出嬉鬧聲,謝明月走過去停在門口,透過門縫看見兩個婆子並兩個丫鬟正圍著爐子喝酒,臉上貼著黃條,手邊擺著銅板,看樣子是在玩牌。


    謝明月並未驚動這幾人,而是凝神細聽片刻便回了屋,待梧桐回來後,她問了一嘴。


    “夫人說的可是黃嬤嬤與李嬤嬤,當初您入府時身邊隻奴婢一人伺候,這兩位嬤嬤都是大老夫人賜給您的,那兩名粗使丫鬟也是原本府裏的家生子。”


    梧桐臉色有些不好看,謝明月聽罷點點頭,問她:“那粉末可曾問到了?”


    梧桐一臉憤恨:“大夫說這藥是絕嗣用的,若長久佩戴,會致使人的體質越來越寒,不易有孕。”


    謝明月輕笑一聲,果然是個陰毒東西。


    “大老夫人為何這樣?她不想抱孫子嗎?”梧桐又氣又急。


    謝明月冷笑:“不是不想,隻是不想要我生的孫子。”


    十年來,她和戚縉山鬧成那樣,以至他三十無子,又不納妾,雲氏這個親娘定是將她當成了眼中釘。


    雲氏敢給自己下,不怕戚縉山接觸後受到影響,也是看在她與戚縉山不合,平日不在一起相處。


    看來她這婆母並非麵上看去那般和藹純良,雲氏沒有妖嬈身姿,更不比羅氏保養得宜,卻能夠在府中屹立多年,甚至還與娘家是權貴的羅氏平起平坐。


    這是個連羅氏都拿捏不住的人物,除了兒子爭氣,雲氏自己定然也有手腕。


    那兩個婆子是雲氏的人,兩個丫鬟說不定也是誰的眼睛。


    謝明月垂眼思忖,既如此,她就不客氣了。


    “給我。”


    她將紅色粉末重新放回鐲子裏,將鐲子戴上。


    “夫人!”梧桐著急地看著謝明月。


    這不是絕嗣的藥麽!


    謝明月笑了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我自有打算。”


    她重新躺回榻上:“要李嬤嬤和黃嬤嬤進來伺候,你去盯著丫鬟們收拾院子。”


    梧桐一頭霧水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兩個婆子不情不願地進了屋。


    “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夫人竟讓老婆子來伺候了。”


    黃嬤嬤皮笑肉不笑地站到謝明月麵前,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謝明月淡淡覷著兩人:“既是我院裏的人手,便都是伺候我的,我能用梧桐,也能用你們。”


    聞言,黃嬤嬤和李嬤嬤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大夫人平日都在屋內病歪歪躺著,今日折騰了一回,居然還有這麽多力氣?


    謝明月不管她們心底想什麽,她將手腕上那隻剛戴上的鐲子褪下,徑直擺到桌上。


    “這鐲子是好東西,就是太重,李嬤嬤去收起來,以後別再拿出來了,我不愛戴。”


    她說完便懨懨地躺回榻上,兩個婆子見了那精致的鐲子,眼中俱都閃過一絲精光。


    “是,老奴這就去。”


    李嬤嬤收起趾高氣揚的模樣,諂媚地捧起那隻鐲子走到內室。


    謝明月垂眼勾起一抹笑容。


    方才她們在小廚房賭得熱火朝天,可不知道這是雲氏差人送來的。


    而那李嬤嬤連下個月的例錢都賭上了,這麽個價值不菲的鐲子擺在麵前,不動心都說不過去。


    她一邊吩咐著兩個婆子做事,一邊在榻上小憩,盤算著何時事發。


    到了傍晚,戚縉山身邊的金河來到院外。


    “夫人,大爺應酬回來了,如今醉得厲害,夫人去前院瞧瞧嗎?”


    “戚縉山醉了?”謝明月在屋內聽到金河的稟告,心中竊喜。


    喝醉的人嘴上沒門把,豈不是正好套話。


    更何況,她不在院內,才會給那兩個婆子動手的機會。


    “走。”


    她披上那粉色鬥篷,留下梧桐守在屋內,低聲吩咐了幾句,隨即讓金河帶路,來到戚縉山的院裏。


    玉江在房內伺候著,見謝明月來了,頓時朝金河豎起大拇指。


    厲害,連夫人都請來了。


    “醒酒湯放下,都出去吧。”


    待房門關上,謝明月看著坐在榻上的戚縉山。


    他身上飄著股輕微酒氣,玉刻般的麵孔此時染上些醺紅。


    人至盛年,容貌也比十年前更為出色,當初的戚縉山已經靠著一張俊臉惹得一些貴女心動,如今更是清貴絕塵,近距離看著他,謝明月的心底五味雜陳。


    有家世、有手腕,這樣的一個年輕權臣,真的會隻守著她一人嗎。


    她略略一出神,手腕突然被握住。


    “夫人。”男人半闔著眼,呼吸滾燙,大掌抓著她的手指摩挲,“誰讓你來的?”


    “聽說你醉了,我來瞧瞧你。”謝明月聽不出他話中喜怒,抽了一下手沒抽出,卻被他握得更緊。


    “放開我。”她去拉他的手。


    戚縉山卻微微一使力,謝明月低呼一聲,便已經被他罩在了榻上。


    她羞惱掙紮:“戚縉山,你幹什麽!”


    戚縉山撐在她身上,感受著身下柔軟的起伏,噴出熾熱鼻息。


    “不許動。”


    他嗓音低沉,眉宇間卻陡然浮現出一抹厲色,謝明月被他喝住,頓時有些後悔。


    他們可不是什麽尋常夫妻,她和戚縉山中間,隔著十年都洗不淨的沉屙積怨,她怎麽就草草信了他不會傷害自己?


    看到懷著人直挺挺躺在榻上,麵色抗拒,戚縉山眸中閃過一抹黯色。


    他深吸一口氣坐起,眼神清明了些。


    “讓玉江進來伺候。”


    謝明月連忙從榻上爬起來,後怕地退到一邊。


    她看了眼桌上的湯,抿了抿嘴,主動過去端起來。


    “沒事,我喂你喝醒酒湯吧。”


    還得套話呢,看戚縉山這失態模樣,分明是有些醉意的,她不能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到十年後,冷戾夫君把我寵懵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掉毛的橘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掉毛的橘貓並收藏穿到十年後,冷戾夫君把我寵懵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