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不知道,我畢竟是大學教授,這個年紀跟原配離婚再娶別人,會被人戳脊梁骨。再說,你媽得了絕症......”


    剩下的話,已經不必他說完,江恒馬上意會他的意思。


    江恒恍然大悟,在等紅燈的空隙伸出大拇指:“還得是我爸呀!那我媽去了之後,她那份兒......爸能給我嗎?”


    後麵這句話帶著些試探。


    江奕白這會兒跟兒子把話說開,兒子能理解他的苦衷。


    他表情也舒展了不少,眉頭帶著輕鬆道:“那當然了,我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不給你給誰?不說她那一半,以後爸的東西,也都是你的。”


    聽見這話,江恒也笑了。


    他爸親口答應把他媽那半財產給他,他爸跟卿姨這麽大年紀,也不可能再生個其他孩子。


    以後隻有他承歡膝下,剩下那份兒跟卿姨的東西基本上也是他的了。


    這婚確實不能離。


    江恒又開始苦惱:“爸,那我媽要是堅持離婚怎麽辦?誰也不知道這絕症能活多久啊!”


    這得了癌症,也分很多種情況的。


    有些人可能堅持不了幾個月,但有些人再活個幾十年也沒什麽問題。


    一想到祝遙光也許還要活個幾十年,江奕白麵色再一次沉下去:"沒關係,等下一次你媽再跟我要醫藥費,我就拖延不給了。本來癌症就不是隨便能治好的,花了錢結果也一樣,何必浪費那個錢呢?"


    江恒讚同地點點頭。


    “對了,你卿姨那邊,暫時別告訴她你媽想跟我離婚的事情。我之前跟她說過,你媽不願意跟我離婚,我念著她這麽多年的辛苦,也不好意思提這事兒。你卿姨如果知道你媽要離婚的事情,她肯定要鬧起來。”


    江奕白想到周遇卿,腦袋又開始疼了。


    遇卿什麽都好,就是愛使小性子,情緒一上來性格就比較霸蠻,一定要馬上做到她要求的事情。


    但現在這個情況,他確實不好離婚娶她。


    江恒滿口答應:“好的,對了爸。我媽那邊如果再提離婚的事情,您怎麽辦啊?”


    江奕白歎口氣,看上去十分苦惱:“還能怎麽辦?拖著唄,想盡辦法拖。”


    但江奕白還是有些不放心,決定回一趟家。


    他要把戶口本跟那些證件拿在自己手裏,這樣,他才能更放心。


    江奕白趕到平城的老房子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他翻遍了整間屋子,都沒找到那些證件。


    江奕白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中,有些生氣的撥通祝遙光的電話:“嘟、嘟、嘟。”


    電話沒接通。


    祝遙光望著床頭不停閃爍的手機,與上麵跳躍亮光顯示的“江奕白”,平靜地挪開了目光。


    陪護小楊奇怪地望過來:“祝阿姨,您的手機在響誒,您不接電話嗎?”


    祝遙光笑了笑:“沒事兒,騷擾電話而已。真有事兒晚點會打過來的。”


    連續三個電話打過去,祝遙光那邊都沒接。


    江奕白有些生氣地將手機往桌上重重一拍!


    “啪”地一聲脆響。


    想起來這手機是新買的,跟周遇卿的手機是同款情侶機,江奕白又小心地把手機撿起來吹了吹,點亮屏幕看功能有沒有損壞。


    檢查了好幾遍,發現手機沒問題之後,他又給祝遙光打了個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手機那頭傳來祝遙光平靜無波的聲音:“喂?找我什麽事。”


    語氣很平淡,再也沒有之前給他電話的那種雀躍與討好。


    江奕白內心閃過一絲異樣,語氣卻很嚴厲:“家裏的證件,你都搞哪裏去了?我工作上需要用!”


    祝遙光忍不住嘲諷地輕笑一聲:“喲,你回家啦?”


    江奕白沉默了幾秒鍾,立刻以更嚴厲的語氣說道:“那難道不是我家?我不能回去嗎?”


    祝遙光語氣中的嘲諷之色更甚:“是你家,你當然能回啊!我隻是好奇江教授這個大忙人,怎麽突然有時間回家呢?噢,還有,江教授您一個退休返聘人員,在學校是受到什麽重用,還需要用到戶口本跟結婚證啊?”


    她就算已經許多年不工作,也知道晉升材料用不到這兩樣東西。


    許多年未曾聽到祝遙光的陰陽怪氣。


    江奕白的語氣中明顯帶了些惱羞成怒:“你管這麽多幹嘛?難怪小恒總說你管的寬,說話還沒個重點,我明明問你要家裏的證件在哪裏,你說這麽多沒用的幹什麽?”


    祝遙光語氣無辜道:“我每天都住在醫院,又沒出去過。再說,你們不是說我每天在家閑著啥也不幹嗎?我怎麽知道哪些證件都放在哪?”


    “你!簡直不可理喻!!!”江奕白氣的胸脯劇烈地一起一伏,“啪”一下掛掉了電話。


    聽見那邊掛斷電話的聲音。


    祝遙光臉上嘲諷的笑容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麵容。


    沒什麽可生氣的。


    自從她下定決心,要跟江奕白離婚,跟江恒也斷絕關係之後,他們說再過分的話語她也不會往心裏去了。


    有些話再難聽,也隻有從重要的人口中說出來才會成為利刃。


    現在他們對她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路人,所以,他們的話,祝遙光隻當聽見了狗吠。


    江奕白心緒平靜之後,他難得開始懷疑自己:祝遙光話說得這麽理直氣壯,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之前去新房的時候帶走了那些證件,卻忘記了嗎?


    江奕白皺眉,又趁著天色還未很晚,又趕回了杭城。


    明天還要帶周遇卿去看新房子,他得喊江恒一起,把新房裏遇卿的房間再收拾布置一番!


    ......


    對周遇卿的事情,江奕白從來都很上心。


    雖然前一天晚上開了將近五個小時的車,回去時間已經很晚。


    江奕白半夜叫醒已經睡著的江恒,一起布置周遇卿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六點多,兩父子又早早的起來了。


    買了鮮花與果籃,去接周遇卿出院吃杭城新開的一家廣式早茶。


    周遇卿是個很喜歡儀式感的女人,就算到了這個年紀,她也依舊很喜歡這種被人妥帖照顧,精心對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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