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祝遙光家意外碰麵之後,宋越跟蘇亦互相留了對方的聯係方式。


    平時偶爾也會聊個天說說日常什麽的。


    宋越能跟小叔小嬸出去玩。


    那股興奮勁兒還沒過,就想找個人訴說。


    但下屬不合適,家人嘛,他的兄姐腦子都不清醒,父母又偏心。


    跟朋友說這種事顯得他很幼稚。


    正好蘇亦回了他上一句問候。


    宋越便開心地跟蘇亦分享了自己即將跟小叔小嬸一起去度蜜月旅行的事情。


    蘇亦有些無語,為什麽一個成年人能在這種事情上有一種小學生跟父母一起秋遊的興奮感?


    但她同時又有些羨慕。


    因為她也沒跟父母一起秋遊過。


    蘇亦扭頭便去問祝遙光,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去玩。


    祝遙光當然是欣然同意。


    她其實一直都很喜歡孩子,跟孩子們相處開心又有活力。


    隻可惜江恒從小到大都死氣沉沉的。


    沒讓她體會過這種帶娃出遊的快樂。


    如今也能體驗到了,也算變相彌補了另一個遺憾。


    原本宋懷舟還對宋越把旅遊的事情告訴了蘇亦,讓整個隊伍又多了個電燈泡這件事情頗有微詞。


    但看著祝遙光興奮說著旅遊規劃的眉眼,他又想起來祝遙光其實是個很喜歡跟家人一起相處的人。


    算了,這樣也很好。


    所有祝遙光在意的家人,都陪她一起去想去的地方玩,這件事情原本就比旅遊本身更有意義。


    宋懷舟接過祝遙光手裏疊好的衣物。


    “我們還得帶幾件厚實些的衣物跟防風外套吧?”


    他問。


    祝遙光點點頭,臉上全是笑意。


    “正好上次小亦帶我去做了美容,買了些護膚品,老板送了很多小樣給我。很適合出去旅遊的時候用。”


    去做美容,用的是宋懷舟為她辦的那些卡。


    錢花到位了,美容的效果也是很顯著的。


    那些年為江奕白父子操勞後的歲月痕跡,這段時日已經在高科技的作用下淡去許多。


    祝遙光看向床尾的穿衣鏡。


    那裏麵的女人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原來縱橫溝壑的皺紋變得淺淡,苦大仇深的麵容變得柔和,總是向下的嘴角,如今常常會不自覺地往上走。


    湯圓在腳下仰著小腦瓜看兩人,尾巴搖得像是螺旋槳一般。


    嘴裏還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祝遙光疑惑地望著湯圓:“這是做什麽?”


    宋懷舟看了一眼湯圓,從一旁掏出一塊什麽東西遞給了湯圓。


    湯圓立刻歡快地搖著尾巴,叼著那塊東西去了客廳。


    祝遙光打量他一眼:“現在你都跟湯圓關係這麽好了?”


    宋懷舟得意地看她一眼:“那當然了!我這個人還是很討人喜歡的,湯圓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狗,討好起來簡直沒有難度。這段時間蛋黃粒、三文魚皮、牛骨頭,還有現做的鮮食我可沒白喂呀!”


    祝遙光抿唇一笑。


    卻又有些感慨。


    之前江恒說自己有多愛這隻小狗,卻從來沒有哪怕是給她親自喂一次東西。


    江奕白也時常嫌棄湯圓隻會拆家,在家隨地大小便。


    可宋懷舟跟他們都不一樣。


    他會親自下廚給小狗根據營養配比做鮮食,會帶湯圓出去玩兒,帶她去遊泳。


    還會鏟屎洗澡。


    蘇亦跟宋越來看她的時候,也總會順便給湯圓帶上一兩件漂亮的小衣服,帶些小狗能吃的零食。


    總歸,那對父子就是不在意她罷了。


    若是在意,愛屋及烏也會做出些愛護湯圓的舉動來。


    祝遙光察覺到自己遊離的思緒,很快又把想法給拉了回來。


    幾人的動作很快,連夜收拾好了東西,當天下午就坐上了去新疆的飛機。


    江奕白還在為祝遙光電話是一個陌生男人接的而感到生氣。


    “你媽都這個年紀的人了,怎麽還這麽老不正經?居然讓個老男人幫她接電話!”


    江奕白真是越想越氣。


    對麵的那個男人最後那句話,仿佛給他臉上扇了個大耳刮子。


    男人非常有力地對他說:“關你屁事。”


    江奕白每每回想起來,都仿佛被淩遲了一遍。


    “不是,這人誰啊?他憑什麽那個語氣跟我說話?”


    江恒實在是不理解他爸的腦回路。


    “爸,你重點不對吧?我媽都離婚了,您又不愛她,您管她跟誰一起呢。再說她都得了癌症,哪個傻子還會要她啊?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我媽今天到底來不來參加咱們家的婚事討論嗎?要是她真不來,咱們這件事怎麽辦?”


    江恒也是服了江奕白。


    都這種緊要關頭了,還能找偏重點。


    他媽愛怎麽樣都行,主要是得把錢留給他啊!


    江奕白麵色鐵青,瞪著這個不孝子。


    “你媽這件事難道不重要嗎?她都嫁給我了,怎麽還能跟其他男人有牽扯?就算離婚了,她也是你媽啊!”


    江奕白眉頭緊鎖:“不行,我得找她說理去!”


    江恒無語。


    “爸,您清醒一點啊!我是真覺得,最近我媽一點都不在乎咱們的想法了。您去找了也沒用。我敢肯定,一聽是您的電話,我媽秒掛!再說了,您都跟您愛的卿姨結婚了,還惦記我媽幹嘛?”


    江奕白不聽他的。


    一意孤行,就要給祝遙光打電話。


    用他新辦的電話卡。


    打了好幾次,對麵都說手機已關機。


    江奕白煩躁地把手機扣在桌麵,又站起身來鬆了鬆領帶。


    昨天祝遙光讓人轉達的那句話,江奕白完全沒當回事。


    他才不相信,祝遙光愛了他這麽多年,又對小恒上心了這麽多年,會隨隨便便就不把他們父子放在眼裏。


    小恒要結婚,這種大事祝遙光絕對不可能不來商量。


    照顧他們,早就成了祝遙光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已經成了她的肌肉記憶。


    這離婚才短短一段時間,她怎麽可能就這樣放下他們父子呢?


    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江奕白跟周遇卿江恒,一大早就起來將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


    家裏也特意喊了鍾點工上門,搞衛生,還讓對方做了頓很拿得出手的飯菜才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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