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東頓時警惕起來。


    忍著手腕子被卡的生疼,摸出裏邊還剩兩根大黃魚,一股腦抓在手裏。


    那腳步聲已經到了上麵,竟是不去別處,直奔地窖的入口來了!


    寧衛東一手關閉手電筒,一手在千鈞一發之際,抓出剩下兩根大黃魚塞進兜裏。


    隨即倏地一閃身,貼靠在牆角。


    然而這個位置除非他能擠到牆裏,否則上邊拿手電一照,一眼就能看見。


    隨著地窖入口被手電光照亮,來人眼瞅著就要下來。


    寧衛東心念電轉,絕對不能暴露。


    地窖是個死胡同,被人堵住就太被動了。


    他急中生智,雙手扣住地窖頂上的橫梁,唰的一下憑借強大的上肢力量,把整個人橫著緊貼在地窖頂上。


    如果來人爬梯子隻顧往腳下看,就發現不了這裏掛著個人。


    不過維持這種姿勢相當費勁,也就寧衛東的身體素質超乎常人,換個一般人,就算提上去,也維持不住。


    幾乎同時,手電光從地窖入口照進來。


    逆著手電光,人影在地窖外邊探頭的往裏看,隨即轉身,屁股朝外,順著梯子下來。


    寧衛東屏著呼吸,歪著頭觀察。


    這人身手並不利索,爬梯子好像老太太下炕,也就兩米多高,讓他下了半天。


    直至腳踩地麵上才長出一口氣,轉身剛邁一步,又是哎呀一聲,好像踩到什麽,身子一趔趄,差點崴了腳。


    “女的?”寧衛東聽到聲音有些詫異。


    他的姿勢別扭,想看那人隻能盡量扭頭,再加上黑燈瞎火的,人又穿著棉襖,沒分辨出男女。


    直至聽聲音,寧衛東驀的認出,這女人竟是安寧!


    “怎麽是她?”寧衛東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安寧,還是一個人來的,沒跟王京生一起。


    安寧踩到東西嚇了一跳,連忙拿手電往下麵照。


    是一塊剛才寧衛東拆卸暗格襯板時,隨手丟出來的木頭。


    安寧鬆一口氣,拿手電往地窖的四角照去,因為緊張不住的咽唾沫。


    她倒不怕別的,就怕遇上耗子。


    隨即就發現了地窖當中,從棚頂上掉下來的那塊方形木板。


    安寧眼睛一亮,顧不得其他,忙過去查看,又發現了掉落在地的大洋。


    她背對著寧衛東這邊,蹲下去撿起來一個,微微蹙著眉。


    抬頭看向頂上的暗格洞口,沒再撿別的大洋,直接站起身,向洞口看去。


    給自己壯膽兒,小聲嘟囔:“我就說東西藏在地窖,還真給猜著了……”


    一邊嘟囔,一邊查看地窖頂上的暗格,很快發現裏麵還有一個暗格。


    令她“咦”了一聲,使勁踮著腳,伸手進去摸索。


    她準備的相當充分,她手上戴著勞保手套,手掌和手指頭塗了膠,能夠隔熱防刺。


    就算那裏邊有毒針之類的東西,大概率也不能破防。


    卻在這時,忽然身後有動靜,安寧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猛地回頭,叫一聲“誰”。


    隨著手電光晃動,卻隻見一道人影矯健異常,順著梯子鑽了出去。


    安寧“啊”了一聲,不由頭皮發麻。


    不確定那是人是鬼!


    被嚇得腿直哆嗦,半晌才緩過來,嘴裏直念:“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全無敵!”


    還別說,老人家的詩詞似乎有先天震懾屬性,安寧隨口念著,竟沒那麽怕了。


    大腦也恢複了思考,意識到剛才絕對是個人,而且是先她一步拿走了這裏的東西的人。


    “究竟是誰?”安寧緊咬銀牙,不僅拿她的東西,還差點把她嚇尿了褲子。


    真不是誇張,要不是她來之前剛上了一趟廁所,剛才那一下就真尿了。


    這時在安寧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寧衛東影子。


    “會是他嗎?”安寧抿著唇,來到剛才寧衛東藏身的附近,提鼻子仔細聞了聞:“一定是他!”


    這件事是寧衛東提出來的,出了這種情況她本能就想到寧衛東。


    再則也是她一個天賦,華果人雖然體味不重,卻不是不存在。


    比如到一個陌生家庭,即使收拾的再幹淨,也會有種特別味道。


    安寧能敏銳的分辨出這種氣味。


    雖然寧衛東隻在這裏待了片刻,一般人肯定聞不出來,安寧卻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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