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衛東和謝廖沙催馬去看獵物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在他們右手邊的方向傳來一聲槍響。


    兩人心中一凜,立即警惕起來。


    聽動靜,開槍的地方離這裏不遠。


    謝廖沙一勒韁繩,把馬停住,扭頭看去,隻看見一片林子。


    寧衛東也看去,即便他視力超群,在這種環境下也沒多大用。


    謝廖沙想了想道:“大概是其他人在附近打獵,我們不用管他。”


    雖然這樣說,謝廖沙還是跟隨行的幾個人打了個眼色。


    立即有兩人分出去,到槍聲傳來的方向,大概隔著十幾米,防備萬一。


    倒也不是別的,如果真有人惡意襲擊,這倆人過去也起不到作用。


    他們主要是防止誤會,大家都在林子裏打獵,別把人當獵物拿槍斃了。


    尤其是寧衛東和謝廖沙不能出事,這才是那倆人的用處。


    至於那邊的槍聲,很可能也是預防性的,聽到謝廖沙射殺馴鹿的槍聲,知道這邊有人,故意鳴槍示警,告訴這邊有人。


    雙方有了默契,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寧衛東和謝廖沙在林子裏不緊不慢,邊聊邊打獵。


    蘇聯郊外的生態還是相當不錯的,各種動物相當多。


    大的小的,卻始終沒有遇到猛獸。


    大概是槍聲把它們嚇跑了,相比來說食肉的猛獸智商比食草動物更高。


    食肉動物獲取食物的難度更高,它們需要更聰明的大腦指揮捕獵。


    相比食草動物,隻要低頭不斷吃就行了。


    寧衛東和謝廖沙也有取舍,並不是看見動物就打,他們的目的是獵熊,或者老虎也行。


    一開始的原麝和馴鹿,隻是開門紅,讓這次打獵別空軍回去。


    騎馬在林間遊蕩,快到中午時候,在林間找了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露營。


    他們來打獵,打獵其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玩兒。


    自然不會風餐露宿,隨行人員擺開很精致的白杉木露營桌,生了一堆篝火,開始處理獵物。


    最後把原麝和馴鹿的肉處理成好燒烤的大小,再讓寧衛東和謝廖沙在火上烤,自娛自樂。


    拾掇出來的內髒則丟給那群鬣狗分食。


    這些家夥可不是那種隻吃狗糧和剩飯的家養寵物,它們都是吃過生肉的。


    寧衛東跟謝廖沙興致勃勃,謝廖沙帶的調料很多,燒烤必備的孜然也有,唯一美中不足,沒有辣椒麵。


    說起來也奇怪,速聯人這麽能喝酒,按說對辣的刺激應該能適應,但他們偏偏吃不了辣的。


    寧衛東記著還有一個小典故。


    在他穿越前的世界,華國出口方便麵交換物資,運過去一批辣味的紅燒牛肉麵。


    當時對麵的就火了,最後沒辦法又緊急調運了一批海鮮味的調味料過去。


    此時寧衛東一邊烤肉,一邊碎碎念:“燒烤怎麽能沒有辣椒麵呢!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謝廖沙翻著眼皮道:“辣椒有什麽好吃的,黑胡椒它不香嗎?”


    寧衛東道:“黑胡椒好吃也不影響辣椒啊~你們西方人的食譜還是太窄了,不然怎麽那麽多過敏的。”


    謝廖沙一臉無語,怎麽還扯到過敏上了。


    寧衛東繼續道:“還有,永遠別跟華國人爭論什麽好吃,要論吃東西,全世界有一個算一個,在我們麵前,都是小垃圾。”


    謝廖沙一愣,想要反駁卻發現竟然無言以對。


    他父親在華國待過好幾年,他也親自去過,那是真的好吃。


    寧衛東繼續扯淡:“鄭和下西洋知道不,當年大艦隊從東到西,現在的課本上寫一直抵達非洲東海岸,但實際上可能更遠,他們帶回來的,基本都好吃,沒帶回來的,肯定難吃,不用懷疑……”


    倆人一邊烤肉一邊閑扯,撒上海鹽和黑胡椒,因為是木柴生火,不是炭火,有些黑煙,把烤肉表麵熏黑了一層。


    寧衛東也不在乎,拿刀子稍微刮了兩下,就頂著熱氣往嘴裏送。


    要說肉質新鮮,大概沒什麽比這更新鮮了,兩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


    但要說好吃,其實所謂的野味真沒養殖的牛羊好吃。


    最主要是肉質的脂肪含量少。


    養殖動物沒有生存壓力,活動量少,脂肪堆積,甭管燉煮還是燒烤都有油脂的香味。


    相比起來,野生動物就瘦多了,缺乏油脂令肉質幹柴,肯定沒那麽好吃。


    不過在野外露營烤肉吃的就是個氛圍,尤其這種大冷天,一邊烤火,一邊烤肉,周圍是一片大森林,有馬匹,有獵犬,氛圍感拉的滿滿的。


    慢慢騰騰吃完,隨行人員去收拾火堆。


    寧衛東跟謝廖沙到旁邊一起去放水,踩著地麵上幹枯的樹葉,發出“哢哧哢哧”的聲音。


    還沒等二人把褲子提上,忽然傳來槍響。


    倆人下意識一蹲,剛才那聲明顯不太遠。


    謝廖沙“艸”了一聲,當即抽出掛在腰上槍套裏的手槍,對著天上“砰砰砰”就是三槍。


    這種情況就怕榴彈,雖然概率非常低,但萬一倒黴呢~


    然而槍聲剛響起,那邊竟是又開了一槍。


    緊跟著就是一聲憤怒的野獸吼聲。


    寧衛東和謝廖沙的臉色都是一變,剛才野獸的吼聲距離更近了。


    謝廖沙快速道:“是棕熊!”


    說著轉身你就往馬匹那邊跑。


    他們出來撒尿也沒走遠,都是大老爺們兒,沒什麽害羞的,隻三四米就到。


    寧衛東的速度更快,一把抄起掛在馬鞍上的狙擊步槍。


    同一時間,隨行的七人也警惕起來。


    為首的一名大胡子打了個呼哨,警惕在周圍的十幾條獵犬立即迎著野獸吼聲的方向衝進林子裏。


    寧衛東舉著槍站在馬屁股後麵。


    現在的情況是對麵發現了一頭棕熊,雖然聽到這邊開槍示警,卻不願放棄獵物,繼續追蹤過來。


    謝廖沙氣的臉色難看,也端著槍靠在馬匹旁邊。


    這時,樹林裏驀的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緊跟著又是野獸的吼叫。


    寧衛東微微皺眉,情知是剛放出去的獵犬跟棕熊碰上了。


    這頭棕熊應該是中槍了,正處於發狂的狀態,就那幾條獵犬肯定攔不住。


    實際上,獵犬的存在本身也不是跟獵物搏鬥,而是驅趕、探路、警戒之類的。


    寧衛東端起槍,瞄準狗叫的方向,從目鏡裏搜索目標。


    很快,他發現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在視野中掠過。


    “熊!”


    寧衛東手比腦子反應快,跟著那道影子移動槍口,同時“砰”一聲扣動扳機。


    槍口火焰噴射,子彈射出去,掠過前麵一名隨行人員的耳邊,又擦掉一小塊樹皮,電光石火指向衝過來的,兩眼通紅,失去理智的棕熊。


    這是一頭正在貼秋膘的大公熊,為了準備冬眠,熊在秋天會猛吃,明年開春會餓成皮包骨頭。


    這個時候的棕熊正是最肥最壯的時候。


    它的背上有槍傷,大量出血把後背的皮毛染成黑色。


    卻不等它再次聽到槍響,一發子彈已然命中了棕熊的鼻子。


    比較柔軟的熊鼻,連同上鼻腔瞬間被子彈穿透,直接侵入大腦。


    強大的衝擊力瞬間把棕熊的腦子攪碎。


    轟的一聲,足有一千多斤重的巨大棕熊轟然倒地。


    卻在這時,寧衛東這邊的獵犬要圍上去,在對麵也衝過來十幾條狗,兩群獵犬圍著棕熊屍體對峙起來。


    寧衛東出一口氣,剛才千鈞一發,他倒是沒想到能一槍擊中。


    迎上謝廖沙的目光,笑了笑道:“打中了,過去看看。”


    兩人翻身上馬,卻沒急著過去,還是隨行人員在前麵。


    七名隨行人員騎馬來到棕熊倒下的地方,停在自家獵犬後麵。


    幾乎同時,對麵的林間也出現了人影,大概十來個人,也都是騎著馬。


    在他們後麵還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寧衛東和謝廖沙緩緩靠近過來,看見倒在地上的巨大棕熊,饒是謝廖沙也吃了一驚。


    這種體型,在大公熊裏也是大的。


    在對麵,過來兩台敞篷的綠色嘎斯吉普車。


    車上的人也都荷槍實彈,其中一個軍大衣、棉帽子的青年扶著風擋玻璃站起來,不陰不陽的笑道:“謝廖沙,真巧啊~”


    謝廖沙看見對方,催馬往前。


    隨行人員左右分開。


    謝廖沙道:“我還以為是誰。”


    寧衛東在謝廖沙旁邊也在打量對方。


    兩台吉普車,除了司機一共有四個人。


    剛才說話的年紀比應該比謝廖沙小,不過地位不低,是領頭的。


    另外兩人一胖一瘦,也看不出什麽,唯獨最後一人,讓寧衛東有些意外。


    這人也是個亞洲人的麵孔,卻明顯不是花果人,看麵相和膚色,也不像東洋人,即便坐在車上,也能看出身材矮小,大概率是南洋那邊的。


    而現在,那邊跟速聯最好的,走的最近的無疑就是y國。


    明眼人都清楚,眼下南邊的戰爭背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速聯。


    邏輯也很明顯:


    其一,是這幾年京城與西方接近;


    其二,決定在阿芙漢動手,需要這邊牽製一些精力。


    也是正中下懷,有了南邊的由頭,算是納了投名狀,阿美再提出什麽要求也有借口推諉。


    你看,我這正跟人打著呢~總不能讓我兩線作戰~


    飯要一口一吃,事要一件一件辦,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也是為什麽,這一戰打出了這麽多花樣,又是打過去,又是撤回來,又是輪著來,拖拖拉拉,就是不停。


    隻要那邊打著,大夥兒心裏都踏實。


    苦的就是越果,硬是把北邊的工業基礎給徹底打爛了。


    這個時候,有越國人出現在遠東並不奇怪。


    自從開戰到現在,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被打的滿地找牙,河內早就亂了陣腳,一直派人在速聯內部遊說,希望速聯在北方施壓,並給予更多援助。


    至於結果,不用想也知道。


    當初速聯攛掇他們動手的時候有多殷勤,此時翻臉翻的就多徹底。


    開玩笑,讓你們在南邊打的目的是什麽,現在在北邊搞事,我的戰略不要了?阿芙漢不打了?印杜洋出海口不開拓了?


    腦子壞掉了,搞不清誰才是大局了,是不是?


    既然莫思科那邊說不動,另辟蹊徑到地方上來也不奇怪。


    不是有句話,叫縣官不如現管。


    隻要遠東這邊搞出一些動靜,也不用真的怎麽樣,就是製造緊張情緒,稍微牽製一下也是好的。


    寧衛東看見這個人,瞬間腦補出了這些。


    立即警惕起來。


    這個時候,決不能出現那種情況,一旦氣氛緊張,不管是京城,還是莫思科,都會把視線集中過來。


    到時候顯微鏡下麵,還怎麽渾水摸魚,還怎麽走貨,怎麽掙錢。


    決不允許!


    寧衛東深吸一口氣,提馬往前兩步,到謝廖沙身邊,努努嘴,小聲道:“那邊那人,誰呀?”


    謝廖沙作為伯力本地派的中堅勢力的繼承人,對於圈子裏的事當然門清,回答道:“阮春廷,越國來的。”


    寧衛東了然,心說果然如此。


    對麵說話的青年也看到了寧衛東,笑嗬嗬道:“這位想必就是寧衛東同誌。”


    寧衛東並不驚訝對方知道他,能跟謝廖沙平起平坐的肯定不是等限製不:“正是,不知道閣下是~”


    說著不等對方回答,而是看向身邊的謝廖沙。


    謝廖沙會意,介紹道:“這是霍拉莫夫同誌,我在經濟計劃委員會的同事。旁邊這位是普拉金同誌,在伯力市警察局上班。”


    又指向第三人,謝廖沙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這位同誌是揚戈維奇,州共清團的副主x。”


    寧衛東衝著那邊點頭示意。


    最後,謝廖沙介紹到阮春廷:“這位是越國的朋友……”


    剛才是小聲說,這次則是正式介紹。


    這時霍拉莫夫道:“剛才多謝了,你們幫我把這頭熊攔住,不然真讓它跑了。”


    謝廖沙挑了挑眉到:“什麽叫幫你們攔住,這應該算是我們的獵物吧~”


    霍拉莫夫爭辯道:“謝廖沙,別開玩笑,這頭熊市我們發現的。”


    謝廖沙笑道:“當然,你們真幸運,可惜……槍法不行。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們把它趕過來,我衛東兄弟也沒法一槍打爆它的腦袋。”


    那一臉嘚瑟的樣子,別說多欠揍了。


    霍拉莫夫一噎,他是典型的斯拉夫人,並不擅長辯論,更喜歡直來直去。


    幹脆也不廢話,直接把手一揮:“給我上~”


    身邊的隨行人員立即下馬往前衝。


    謝廖沙這邊也沒廢話,抬手一揮,跟來的七人翻身下馬,也一擁而上。


    對麵九個人,占著人數優勢,不過優勢也不大。


    就在棕熊屍體周圍,十幾條訓練有素的壯漢肉搏廝打起來。


    謝廖沙和對麵那幾人都沒有下場的意思,這大概是一種他們解決衝突的慣例,很符合斯拉夫的性格。


    但寧衛東也看出來,場中打架這幫人也有貓膩,別看一個個如狼似虎,打的挺熱鬧,卻都留手了。


    沒有一個虎了吧唧的,真照人要害上打。


    套用那句話,都是拿工資的,拚什麽命啊~


    就當是陪這些公子哥兒玩了。


    真要鬧出人命,或者打出重傷,反倒不好收場了。


    一番打鬥之後,不出意外對麵多倆人,謝廖沙這邊輸了。


    七個人被對麵逼離了棕熊屍體的周圍。


    一番打鬥下來,雖然都默契的留手,但也難免刮著碰著,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還有嘴角、鼻子,掛彩出血的。


    謝廖沙也沒在意,看向寧衛東聳聳肩,又看向對麵,撇撇嘴道:“熊給你們~”


    如果是十年前,遇到這種情況,還有外人在場,謝廖沙說什麽也不會輕易認輸。


    但現在,他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知道這種意氣之爭沒有任何意義。


    兩邊誰家也不缺這頭熊。


    霍拉莫夫一笑,倒也沒說什麽嘲笑挖苦的話,正要讓人把熊拖走。


    寧衛東卻說話了:“霍拉莫夫同誌~”


    對麵幾人一愣,一齊看過來。


    霍拉莫夫挑著眉頭:“寧衛東同誌有什麽指教?”


    寧衛東笑嗬嗬道:“最後一槍是我打的,我要一隻熊掌回去嚐嚐,不過分吧?”


    霍拉莫夫一愣,以為寧衛東要整什麽幺蛾子,沒想到就要個熊掌。


    這倒是不大好拒絕,速聯也知道來者是客的道理,而且他剛才已經贏了,勝利者要有勝利者的寬容:“當然可以。”跟手下為首的隨從道:“把熊掌割下來,給這位華國的同誌。”


    “是~”那人應諾一聲,掏出匕首就奔棕熊屍體去。


    寧衛東還不忘提醒:“要右邊那隻~”


    很快,一個毛乎乎的大爪子就給割下來。


    這也不用寧衛東去接,謝廖沙手下的大胡子過去把熊掌拿來。


    寧衛東騎在馬上,跟對麵道一聲謝,調轉馬頭跟謝廖沙一起走了。


    經過這事,謝廖沙也沒了興致,索性收攏人馬回去。


    到車上,坐在副駕駛上問道:“咱招待所有能料理熊掌的廚師沒有?”


    謝廖沙笑著道:“你想吃熊掌早說啊~這玩意不有的是。”


    寧衛東當然知道有的是,但他偏要跟霍拉莫夫要一隻,要的可不是一隻熊掌。


    有了這個由頭,他下回就有理由去找霍拉莫夫了。


    雖然現在跟謝廖沙相處的不錯,但也不意味著寧衛東就不能跟霍拉莫夫勾搭勾搭,誰又沒賣給誰。


    至於謝廖沙,甭管看沒看出寧衛東的想法,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拿出足夠的價碼來跟寧衛東交換,隻有如此雙方才能維持穩定的和做關係,友誼的小船才能更堅固。


    ……


    汽車開回招待所。


    謝廖沙招呼廚師去處理熊掌,順便把打獵帶回來的鹿肉做了,跟寧衛東各自回去洗澡換衣服,等下一起吃晚飯。


    當寧衛東風塵仆仆的回到小別墅,一行人都在這邊。


    王葉和胡八一也風塵仆仆的。


    之前寧衛東讓王葉去查看伯力的市場和物價水平,讓胡八一跟著保護。


    看樣子倆人今天又是馬不停蹄的一天。


    具體做事上,王葉真的沒得說,嚴謹肯幹,毫無怨言。


    寧衛東跟二人打聲招呼,簡單了解一下情況,卻發現這倆人有問題。


    具體的倒也說不好,就是一種感覺,讓寧衛東覺著,這倆人有事兒。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王葉今年二十七了,跟胡八一年齡仿佛,早就是老姑娘了。


    胡八一長的不用說,高大英俊,一臉正氣,屬於是寧衛東的簡配版,出身比寧衛東好多了。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工作在這個年代說出來不太上台麵。


    雖然之前寧衛東承諾,幫胡八一把人事關係轉過來,恢複幹部級別。


    但這件事沒那麽容易,到現在胡八一在東意公司仍是大集體編製。


    至於王葉,雖然性格刻板一些,但人長的也不差,絕對是八十分以上的美女,隻是工作和性格原因,打扮的比較老幹部。


    工作上更不用說,外教部重點培養的幹部,家裏父母都在,也是國家幹部。


    這麽一算,你別說,這倆人還真挺般配。


    寧衛東回到房間在,一邊洗澡一邊胡思亂想,給胡八一和王葉拉郎配。


    等洗完出來,倒也沒著急過去吃飯。


    一來中午吃完烤肉,還沒太餓。


    二來拾掇熊掌需要慢功夫,沒倆小時甭想好吃,更何況是這種野生的大棕熊,一個大熊掌快趕上寧衛東腦袋那麽大了。


    換了衣服回到小別墅的客廳。


    寧衛東意外發現,寧偉這小子竟然捧著一本不知道哪兒找來俄漢詞典在哪看。


    “學上俄語了?”寧衛東走過去問道。


    寧偉聚精會神,被嚇一跳,叫了一聲“三哥”,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那個~我尋思以後可能用得著,就想先學學。”


    寧衛東心裏暗暗點頭,要不說寧偉這小子天生就該有出息呢~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什麽是有準備的,就是寧偉這樣的。


    寧衛東道:“挺好,堅持下去,又不會不懂的……就找老李同誌。”


    寧偉一愣,還以為寧衛東說,不懂的就找我,卻被晃了一下,甩鍋給李培中了。


    另一邊,李培中也一愣,怎麽就到我這兒了。


    寧衛東看向他:“老李同誌,沒問題吧~”


    李培中反應過來,連忙拍胸脯道:“沒問題,小偉有什麽不懂的隻管來找我。”


    他就是個翻譯,可得罪不起寧衛東這個混世魔王,沒看見王葉都差點被氣哭了。


    旁人不知道,他可知道王葉的背景不簡單。


    不過話說回來,多個朋友多條路,要能借學俄語的機會,把寧偉這個朋友交下來未嚐不是好事。


    這時胡八一和王葉也從屋裏出來。


    “寧衛東同誌,正好把這幾天,我跟胡八一同誌的工作跟你匯報一下。”王葉徑直來到寧衛東旁邊。


    剛洗完澡,王葉的身上帶著一股洗發膏的香味。


    少了幾分一本正經的嚴肅,多了幾分女性的柔美。


    寧衛東眼角注意到胡八一,這貨果然眼睛沒離開王葉身上。


    王葉拿出一個筆記本,開始滔滔不絕說起這幾天的工作。


    雖然速聯沒有執行票證製度,也不限製民眾購買任何商品,但在市麵上許多商品都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


    尤其是許多生活用品,很多商店都標著價格,但是一問,就是沒有。


    想買要麽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有貨,要是等不及就隻能托人或者上黑市花高價。


    不過大體上社會商品運轉還算平穩,又這種情況的隻是少數商品。


    隻不過這些商品比較緊俏,更容易讓人產生印象。


    寧衛東點點頭,這跟他預料的差不多,又問:“黑市呢?”


    王葉扭頭看胡八一一眼,眼睛裏有一瞬的情緒釋放,但立即收住了,平靜道:“伯力的黑市不少,在南郊有一個規模較大的,類似京城的鴿子市……”


    寧衛東點頭。


    王葉繼續道:“這裏主要賣一些比較緊俏的生活物資和小商品。還有一個更小但更隱秘的黑市,這裏我們沒有去過,隻是打聽到了,一般是星期六,據說可以買到外國的電視機和收錄機……”


    關於這個,寧衛東也猜了,沒有他速聯照樣有搞走s的,這不奇怪。


    不過規模應該沒多大,算不上什麽問題。


    等王葉說完,寧衛東先肯定表揚一番,又道:“我估計我們這趟差不多該回去了,這兩天你跟老胡把市麵上能買到的伏特加都買來,我們帶回去。”


    王葉點點頭,沒多問為什麽。


    說完了這件事,寧衛東看了看時間,站起身道:“走,咱們吃熊掌去~”


    一行人出了小別墅,步行來到招待所的主樓。


    剛進門就看見霍金斯卡娜在前台跟人說話。


    發現寧衛東,女人立即轉身過來:“謝廖沙在餐廳呢~”


    寧衛東道一聲謝,繼續往裏走。


    還是上次的房間,謝廖沙已經在裏邊,見寧衛東等人都來了,立即起身熱情招待。


    過不一會兒,以今天打獵的獵物為原料的幾道菜就端上來了。


    做菜的手法還是以燒烤為主,唯獨最後一道熊掌,借鑒了華國的做法,用高壓鍋燉爛了,再小火煨足了味道,最後澆上紅色粘稠的湯汁。


    吃著不知道,至少看著相當有食欲。


    謝廖沙招呼服務員把熊掌分開,一人切了一塊。


    第一次吃熊掌,寧衛東帶著好奇,心中的期待感拔的相當高。


    不過他也知道,怕是這個熊掌很難承擔他的期待。


    畢竟現實不是動畫片,食材做的再好也不可能真的發光。


    果然,當熊掌入口之後,的確是軟爛入味,有肉,有筋,相當好吃。


    不過速聯人做熊掌跟國內有個不同,咱們國內甭管什麽爪子,都是拔毛留皮。


    速聯人,包括歐洲一些地方,卻是直接扒皮。


    這令這隻熊掌少了熊皮的膠質,口感上又弱了幾分。


    話說回來,就算留著熊皮,寧衛東也沒覺著這個東西真比豬蹄好吃到哪兒去。


    不過總歸是嚐到了《報菜名》的第二道大菜,雖然不是蒸的,也算滿足了。


    一餐飯吃完了,其他人都走了,寧衛東留下張羅跟謝廖沙再喝一杯。


    謝廖沙情知,喝酒就是一個由頭,寧衛東必是有事跟他商談。


    兩人從餐廳出來,謝廖沙道:“帶你到頂上看看我小時候的夢想。”


    “小時候的夢想?”寧衛東微微詫異,倒是覺著有趣。


    兩人一個拎著酒瓶,一個人拿杯子,順著樓梯上去。


    來到四樓,謝廖沙沒停,還往上走。


    但在外麵看,這棟招待所的主樓可是隻有四層,再往上走就到屋頂了。


    這大冷天的,外邊天都黑了,上屋頂能幹什麽?


    還小時候的夢想。


    寧衛東更多了幾分好奇。


    謝廖沙在前邊走,“嘎吱”一聲推開在樓梯上麵的門,邁步進去。


    寧衛東跟著進去。


    隨即“哢噠”一聲,謝廖沙打開電源開關。


    “刷~刷~刷~”


    連著幾聲,眼前一下亮起來。


    寧衛東恍然看著這間屋子,竟是一個小型的天文台!


    難怪謝廖沙要上來,在招待所的樓頂上,有一個半球形的屋子,覆蓋著與下麵溫泉泳池同款的玻璃頂棚。


    這種外形結構,從樓下的確看不到這裏。


    裏麵擺著一架筒徑比成年人大腿還粗的天文望遠鏡,旁邊還有一個大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天文書籍和雜誌,不僅有俄語的,還有英語的。


    在書架旁邊,是一套太陽係星球的模型,以及速聯製造的各種飛船和人造衛星的模型。


    寧衛東沒想到,謝廖沙居然也是個有宇宙夢想的人。


    在這一刻,寧衛東忽然有種衝動,想問問他是不是想當區長。


    “怎麽樣?”謝廖沙十分驕傲的展示著自己的秘密基地。


    寧衛東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在不斷投入成本,跟寧衛東成為朋友。


    這種朋友的羈絆並不是喝幾回酒,或者賭咒發誓能結成的,必須要不斷投入成本,隻有沉沒成本夠大,在考慮背叛的時候,防火牆才更高。


    當然,前提是寧衛東能夠把之前的描述變成現實。


    掙錢嘛,不寒磣,更說不上誰討好誰。


    寧衛東環視周圍,嘖嘖驚歎:“真是……令人驚歎。”說著走到一個異常精致的火箭模型旁邊:“我能拿嗎?”


    謝廖沙點頭:“當然,我們是兄弟,兄弟就該分享。”


    寧衛東伸手拿起模型仔細端詳:“這是n1火箭!”


    謝廖沙詫異道:“你連n1都知道?”


    寧衛東感慨道:“當然,它名氣太大了。”


    謝廖沙聳了聳肩:“應該不是什麽好名氣吧~”


    寧衛東抿抿嘴,把火箭模型放回去。


    這種超大型火箭,是當年速聯為了跟阿美競爭登月,設計的能把人送到月球的重型火箭。


    可惜因為技術原因,試射了四次都失敗了。


    令速聯不得不放棄登月,轉而全力發展空間站計劃。


    謝廖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來到望遠鏡旁邊邀請道:“兄弟,想親眼看看木星嗎?”


    花花轎子眾人抬,寧衛東肯定要配合,驚詫道:“在這能看到?”


    謝廖沙開始嫻熟的鼓搗起來,但過了一會兒忽然皺起眉頭。


    寧衛東在一旁看著,他是不懂天文望遠鏡的,忙問“怎麽了”?


    謝廖沙手上動作不停,道:“小問題,赤道儀卡住了~”


    話音沒落,哢的一聲輕響,謝廖沙說聲“好了”。


    把眼睛對到目鏡上,又擺弄了幾下,起身道:“你過來看~”


    寧衛東上前,也把眼睛放在望遠鏡的目鏡上。


    視野中立即冒出一個巨大的圓球,在圓球的下半部有一個深棕色的巨大斑點,正是著名的‘木星大紅斑’。


    不管是穿越前,還是這一世,寧衛東第一次通過天文望遠鏡觀察太空中的星體。


    那種視覺震撼,那不是圖片,也不是3d建模,而是真正的一顆行星。


    “感覺怎麽樣?非常震撼吧……”旁邊的謝廖沙笑嗬嗬的,滔滔不絕向寧衛東安利他的愛好。


    寧衛東看了一會兒,雖然覺得不錯,卻是淺嚐輒止。


    嘴上說著“不錯,真好”之類的話,但讓他自己去弄個天文望遠鏡去看還是算了。


    兩人在望遠鏡旁邊的沙發坐下。


    兩個單人沙發中間放著一個單門冰箱,謝廖沙熟稔的拿出兩罐可樂。


    寧衛東拉開拉環,說起剛才留下要談的事:“今天跟霍拉莫夫在一起那個越國人,你怎麽看?”


    謝廖沙喝了一口可樂:“你說阮春廷?他跟霍拉莫夫算是莫思科大學的同學。”


    “大學同學?”寧衛東皺眉。


    謝廖沙擺擺手:“其實也說不上,莫思科大學那麽大,他們倆既不是同年,也不是一個專業,估計上學時候都不認識,就是一個名頭,拿出來好說。”


    寧衛東點點頭。


    謝廖沙繼續道:“這兩年,阮春廷經常來,跟我們這邊也有走動,還算守規矩。”


    寧衛東抿了抿唇道:“原先守規矩不代表以後也守規矩,這個人我們必須有所防備,我怕他壞事。”


    謝廖沙本來沒在意阮春廷這個人,此時心中一凜。


    寧衛東繼續道:“現在的形勢擺在那裏,別跟我說你看不懂越國那點小心思。”


    謝廖沙表情稍微嚴肅,前一陣子越國的黎剛剛訪問莫思科。


    雖然在報紙上宣稱,訪問圓滿成功,友誼牢不可破。


    但實際上,黎竹這趟來並沒獲得想要的援助和支持。


    而在戰場上,越國更是完全處於劣勢。


    寧衛東繼續道:“我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越國一定不會願意看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任何緩和。如果發現了……你猜他們會怎麽做?”


    謝廖沙臉色陰沉。


    這還用問,肯定千方百計搞破壞。


    古往今來,破壞永遠比建設更容易。


    阮春廷甚至不用搞出大動靜,隻要能在邊境上搞出一點小摩擦,就能關注,把事鬧大。


    到時候,寧衛東和謝廖沙有什麽計劃都得擱置下來。


    想到那種可能,謝廖沙的臉色更難看了。


    沉聲道:“兄弟,你想怎麽辦?”說話間眼睛裏閃過一抹殺意。


    雖然阮春廷的身份不一般,但在速聯境內真想搞死也不是不能。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相比每個月幾十萬盧布的利益,別說一個阮春廷,就是再來十個,該死也得死。


    寧衛東搖頭:“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咱們弄掉一個阮春廷,他們還能派來阮夏廷,阮秋廷。”


    這個‘我們’讓謝廖沙聽著很順耳,當兩個人能在一起討論殺人越貨的問題時,說明他們的友誼已經相當牢固了。


    “那你說怎麽解決問題?”謝廖沙問道。


    寧衛東想了想道:“關鍵還是遠東這邊,如果沒人內外勾連,就憑越國鬧不出動靜來,就怕……”


    謝廖沙道:“你是說霍拉莫夫……身後那幫人?”


    寧衛東“嗯”了一聲。


    今天突然看到阮春廷也讓他趕到棘手。


    老話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要是沒有阮春廷,寧衛東大可以安心跟謝廖沙這一係合作,至於遠東內部地方派、流放派、軍方怎麽分蛋糕,根本無需他去考慮。


    就算他們人腦袋打出狗腦袋,隻要不影響寧衛東掙錢都沒關係。


    然而現在,出變數了。


    代表越國的阮春廷就是最大的變數。


    一旦寧衛東這邊跟謝廖沙合作,把買賣支起來,開始掙錢了。


    不信霍拉莫夫那邊看著不眼紅。


    結果無非兩種,要麽橫插一腳,進來一起分蛋糕吃。


    可到時候地方派已經嚐到甜頭,還能把到嘴的肥肉飛出去?


    況且在遠東,本就是地方派強勢,流放派弱勢。


    霍拉莫夫所屬的流放派大概率是插不進來的。


    就會出現另一種可能:得不到就毀掉,大家一拍兩散,誰都別吃。


    尤其速聯人,慣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而且這樣做的難度並不高,隻要稍微製造一些摩擦,流放派就能順勢把事情搞大。


    越國在華夏文明圈邊緣浸淫了兩千年,總是有些陰招毒計的。


    “流放派……”謝廖沙嘴裏低估,一時之間也是毫無頭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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