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看著他,隻有三個字,“交出來。”


    “要想我把相思花給你也行,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麽,為她報仇。隻要你現在去殺了狗皇帝,我立即把相思花給你。”黑袍人冷道。


    容毓眸光閃了一下,“仇我會報,刺殺皇帝不可能,相思花交出來。”


    “你還肯承認報仇,行,那我退一步。隻要你答應和寧不歸聯手,屠盡北堂一族,我立即就把相思花給你。”黑袍男子狠戾說道,“皇帝的人頭,你下不了手,我來取!”


    容毓眉頭一皺,“不可能。”


    寧不歸要做的不單單隻是複國。


    跟他聯手,絕無可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能,你很沒有誠意,相思花你就別想了,我不會給你。”黑袍男子拒絕。


    容毓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足尖一點,一拳擊出。


    黑袍男子閃身避開,冷笑,“你的功夫是我教你的,你能打贏我?”


    容毓沒說話,隻是一拳比一拳猛,一腿比一腿快。


    黑袍男子最初還能和容毓平分秋色,但是百來個回合之後,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容毓壓製。


    “砰!”容毓一掌將他打飛,沒再理他,徑直走入密室。


    黑袍男子躺在地上,被容毓打的暫時沒了還手之力,但是,並沒有受傷,容毓沒對他下狠手。


    “咳咳……”黑袍男子悶咳兩聲,喘著氣道,“青出於藍,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容毓轉身看著他,眉眼沉了一抹凜冽之色,“相思花在哪,交出來。”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相思花就在京城,京城這麽大,有本事你就去把它找出來。還有三天的時間,你要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回來找我。”黑袍人一笑,“無所謂,反正區區一個女人,大不了看著她去死就行了。”


    容毓冷瞥他一眼,“當年她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們又做了一些什麽。別拿一個已經逝去的人為你的野心做借口,她的仇,你才是沒資格報的人。是她選擇了我,所以該怎麽做,由我決定。”


    容毓回到了京城,望著大街小巷,車水馬龍,相思花會藏在哪?


    看見故人,總是勾起很多舊事,很多回憶。


    不過容毓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是看著一切,就好像他是顆石頭,不會在意一樣。


    回到雲笙別院,容毓對著黎墨謙說道,“立即調動四海商行、九幽冥府、都察院,所有的眼線勢力,尋找相思花的下落。”


    黎墨謙一愣,“世子,那株相思花不是在雲叔的手中嗎?”


    “他藏起來了。”容毓說道。


    “我立即派人去找!”黎墨謙說道,眼底一片擔心之色,“京城這麽大,隻有三天時間,要是沒有線索,怎麽能找到。我去找雲叔。我去求他!”


    容毓沒再說話,眼神落在京城地圖上思索。


    如果不是因為林月嬌,容毓這輩子都不可能把相思花拱手讓人。


    唯一的遺物,對他來說,也是。


    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天。


    京城裏如今最火爆的消息就是皇帝心愛的相思花被林子衿弄死了,皇帝將她打入天牢。


    如果三日之內,林月嬌不能將相思花救活,就會跟林子衿一起被處死。


    “四姑娘,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這株相思花,已經死透了,不可能再活。根部已經壞死,所有辦法我們都試過了……”花匠為難說道。


    林月嬌點頭,“辛苦大家了。你們都先散了吧。”


    這兩天她都跟花匠們一起,非常清楚這株花確實已經死了。


    回到寢殿,林月嬌看見容毓站在輿圖麵前沉思,道,“還在想另一株相思花的下落?”


    “嗯。”容毓說道,“都察院以緝拿盜賊為由,已經查遍了整個京城,民居、官員府邸,一處都沒有漏……”


    可是沒有找到相思花的下落。


    林月嬌不知道相思花到底有什麽過去,不過從容毓處得知這世上還有一株相思花,就在京城裏。


    皇帝的這一株已經徹底死了,現在隻剩下找出另一株相思花這條路。


    “世子,相思花據說是皇帝心愛女子的東西。那另一株相思花,是不是跟皇上手中那株是一對。相思花所在地方,會不會跟那個女子有關係?”林月嬌說道。


    容毓搖了搖頭,“京城沒有跟她有關的地方。”


    因為她從未來過京城。


    “世子這兩天已經把所有難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相思花的下落。我想對方誠心不想讓我們找到,那相思花,肯定在一個世子絕對想不到,認為絕對不可在那裏的地方。”林月嬌思索了一下,說道,“世子,京城有沒有哪個地方,你認為絕對不可能有相思花?”


    一句話,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他認為絕對不可能的地方,確實有一個。


    而且,那地方說起來還跟她有些關係。


    “再過一刻鍾,宮裏宵禁,我去探一探。”容毓看著天色,此時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


    明天天亮之前,還找不到相思花,林子衿就沒救了。


    “如果找不到相思花,天一亮,你跟著四海商行的商隊出城,九幽冥府的人在城外接應。林子衿那邊的劫獄,我會安排好。”容毓望著林月嬌說道。


    林月嬌嗯了一聲。


    雲笙別院門口,容毓準備去夜探皇宮,林月嬌站在門口送他。


    “小心一點。”林月嬌說道。


    容毓衝著她點頭,“如果天亮之前,我沒找到相思花,立即離開京城。”


    明明沉默的世子,麵對她卻是忍不住一遍遍叮囑。


    “我知道。”林月嬌抿唇一笑。


    正在此時,林月嬌的餘光注意到了拐角處一個人影扶著牆一點點向著雲笙別院挪動,看他那衣衫襤褸的樣子,似乎是個乞丐。


    但是這乞丐,卻有幾分眼熟。


    “世子……”


    虛弱的聲音從那人影的嘴中傳來。


    容毓瞬間回過頭,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不可置信,“墨謙!”


    容毓足尖一點飛落在黎墨謙麵前,林月嬌也嚇了一跳,黎公子怎麽變成這樣了。


    “世子……”黎墨謙噴出一口鮮血,一路勉強回來,他已經油盡燈枯了。


    “相思花,相思花在……”黎墨謙攥著他的衣袖,勉強說道,“在,它應該待的地方,雲叔給我的提示,你,你知道在哪嗎……”


    容毓臉色瞬間陰沉,“是他把你打成這樣的?”


    “我沒事,你救,救……”黎墨謙看著容毓,後麵的話沒說完,嘴裏再次溢出一大口鮮血,脖子一歪,昏了過去。


    容毓拳頭攥緊,“該死!”


    “世子!黎公子生命垂危!”林月嬌急了,對著門裏大喊,“賽神醫,快出來!救命啊!救命!”


    相思花應該待的地方。


    和容毓想到的那個地方一樣。


    這一下,有十成把握了。


    “月嬌,墨謙交給你了,我去皇宮取相思花。”容毓說道。


    林月嬌衝著他點頭,“世子放心!”


    容毓看了看林月嬌,又看了看昏迷半死的黎墨謙,轉身足尖一點,瞬間消失在夜色裏。


    “誰要死了!”賽華佗的聲音傳來,一看見黎墨謙,臉色一變,伸手在他臉上紮了三針,“怎麽被人打成這樣,要不是老頭子我妙手回春,先穩住你的心脈,就你這傷勢,不死也得半廢。雲諫商陸,把他抬進去。”


    林月嬌關心問道,“賽神醫,黎公子還有救嗎?”


    “五髒六腑移位,內傷極重,而且從這傷勢來看是被人吊打兩天兩夜,多大仇啊,這麽折騰一個書生。如果是一個武功高手,就這內傷,武功全廢,這輩子都甭想習武了。不過他沒武功,放心吧沒事,頂多就半身不遂。”賽華佗輕描淡寫說道。


    林月嬌懵了,“半身不遂還叫沒事?”


    “那是最壞的結果。這不是有老夫在嗎?他廢不了。”賽華佗摸了摸白胡子,一臉自傲。


    正在兩人說話間,黎墨謙又溢出一口鮮血。


    “怎麽又吐血了,你可別砸了老夫的招牌。”賽華佗又是兩針插在黎墨謙的臉上,臉色並不輕鬆。


    皇宮,容毓身輕如燕,兔起鶻落,徑直到了皇家祠堂。


    這裏的守衛更加嚴密,不過容毓還是三兩下就翻窗而入,無人發現。


    皇家祠堂裏有一個單獨的小祠堂,這裏常年封鎖,即便是每年祭祖也不會打開這個小門。


    容毓看著這些靈位,其中最中間的牌位前擺著一盆花。


    這花有著蘭草的葉子,並蒂兩朵,花似桃心,亭亭玉立。


    正是相思花。


    容毓拿起香案上的一柱清香,在長明燈上點燃,站在這一排排的靈位前,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容毓將手中的香插在香爐裏,抱起相思花,轉身走出小祠堂。


    禦書房外,容毓將相思花遞給樓公公,“相思花已經恢複如初,請公公轉交給皇上,放了林子衿。”


    “哎呀,世子真是厲害,竟然把相思花救活了。太好了,皇上看見一定龍顏大悅,重重有賞。世子您不如親自將相思花送進去,皇上一定恩賞有加。”樓公公看著那相思花喜不自禁。


    容毓說道,“不必了。”


    說完,轉身便走。


    *


    “劈裏啪啦!”


    爆竹聲聲響,林子衿回來了。


    院子門口擺著一個火盆,鳶尾笑吟吟說道,“七小姐,您快跳過來!”


    跨火盆,燒掉黴氣。


    林子衿抬腳一跳,剛剛跨過火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荼靡和蓮湘都拿著柳枝,沾了水,往她身上掃了掃。


    “好了好了,清掉壞運氣了。”林月嬌笑道。


    林子衿看著林月嬌,恍若隔世,眼眶通紅,“嫡姐,謝謝你!”


    “沒事了沒事了。”林月嬌安慰道。


    葉雲清等人都來了,今日林子衿出獄,大家一起接她出獄,不管怎樣,又逃過了一難,平平安安。


    林子衿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滿是感動和溫暖,但是,沒有看見黎墨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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