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錦嬅又閑話了幾句,讓她回去等消息,林月嬌正要返回葉府,就遇上了馬綾梅。


    已有一段時日未見,兩人寒暄了幾句,馬綾梅笑道,“恭喜入主鳳凰宮。現在芳芷走了,一個人在璿璣宮無趣的很,來你鳳凰宮打打下手,已經可收留我?”


    “綾梅姑娘能來,我高興都來不及。現在鳳凰宮的局勢複雜,這個時候站在我這邊的人都會被於家視為對手,隻怕會連累你。”林月嬌笑盈盈道。


    馬綾梅淺笑,“我和芳芷交好,早就被皇後一黨視為敵人了。後日懷王和芳芷就要去北疆了,璿璣宮幾位分量重的閨秀都還在東海之地出使,尚未歸來,也不是能和其他幾宮爭雄之機。芳芷的意思是,從懷王走後,璿璣宮低調行事,我來鳳凰宮,她也頗為讚同。”


    看這樣子,璿璣宮是要暫時退出朝凰四宮的爭鋒了。


    “歡迎之至。”林月嬌抿唇一笑,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往書院外走去。


    建康十九年五月上旬,懷王離京,前往北疆。


    京中隻剩慕親王北堂翰。


    就在大家以為北堂翰要一家獨大之時。


    中旬,帝頒布詔令,封皇嫡長子北堂謹為定親王,賜親王府,昭告天下。


    不過,在這麽一個重大時刻,林月嬌正在和容毓大眼瞪小眼。


    因為,林長青帶著一家人來忠義侯府串門了!


    “長青兄弟,上次咱們說的那個《孫子兵法》的連計之道,今天咱倆好好嘮嘮。”容晉豪爽說道,“烤全羊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咱們就效仿先輩來個煮酒論兵法,喝個不醉不歸。”


    “好,都聽大哥的!”林長青大手一揮。


    於是兩個老大人一邊割肉喝酒,一邊談論兵法,景明歌笑盈盈在一旁。


    “雲諫大哥,你武功高強,我好想跟你學兩招,你可以教教我不?”林逸問道。


    雲諫看向容毓,容毓點頭。


    於是雲諫就帶著林逸去演武場練武了。


    “毓兒,你看我們談論兵法,賢侄女又不感興趣,怎麽能怠慢客人。去,帶月嬌小姐去我們侯府轉轉。”容晉說道。


    林月嬌淺笑,“沒有的事,我很……”


    “月嬌丫頭,來我們就不必這麽拘謹,大家都是一家人。”容晉笑眯眯說道。


    林長青點頭笑道,“對,月嬌,你就跟世子四處轉轉。我們講的這些,你一個女兒家肯定聽的無趣,世子,就麻煩你多照顧小女了。”


    “林伯父客氣了。”容毓說道。


    林月嬌無語凝噎。


    其實她聽的很有趣,很有意思。


    “對了,咱們侯府後院的荷花開了,毓兒,你就帶慕兮小姐去荷塘泛舟。”容晉指著遠處的院落說道,“好好招待,不然,我唯你是問。”


    於是,半個時辰後,忠義侯府的荷花塘裏,林月嬌和容毓兩兩相望,無語。


    “世子,我爹最近有點奇怪。”林月嬌揉了揉眉心。


    而且每次問他,他都還說沒事。


    容毓坐在小舟上,說道,“差點讓咱們義結金蘭了,嶽丈大人,確實非同一般。”


    林月嬌噗嗤一笑。


    這件事上次就聽黎墨謙說過了,可把林月嬌笑慘了,真不知道最後忠義侯跟爹說了什麽,打消了他義結金蘭的想法。


    不過,這兩位老大人最近都神神秘秘的。


    “北堂謹被皇帝廢了四年,如今竟然放出了宗人府,封了親王。北堂跡也是沾惹上了萬火教,其實還沒什麽大過錯,就被貶為安王,謫守皇陵。北堂謹那是實打實的謀逆案,怎麽皇上還封他為親王,讓他留在京城。”林月嬌望向容毓,問道。


    親王是一等藩王,無親字的是二等藩王,郡王是三等藩王。


    容毓說道,“如果他能早點低頭,還能更早被放出來。當年萬火教謀逆案,寧不歸功敗垂成,雖然是我一手造成,但北堂謹,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世子,你的意思是說,北堂謹,出賣了萬火教?”林月嬌驚訝,第一次知道了謀逆案的內幕。


    難怪,北堂謹還能重新回歸朝堂。


    “寧不歸謀害皇上,北堂謹確實事先不知情,知道的時候已經騎虎難下。為了皇上,北堂謹和他的太子妃反目。又為了太子妃,和皇上反目。最終,太子妃死了,他被囚禁在宗人府,因太子妃被殺一事,從此不肯和皇上說一句話。”容毓狹長眸光淡漠,“他一直都是皇帝最喜歡的兒子,也是大昭王朝最有可能當皇帝的人。”


    林月嬌若有所思,“那看來,他就是最難纏的對手。不過世子挑起諸皇子之爭,莫非劍指帝位?”


    “想知道?”容毓唇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林月嬌點頭,好奇。


    容毓傾身而下,五月暖洋洋地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光芒燦燦。


    那張俊美的臉幾乎貼在了林月嬌的臉上,尺寸之間,曖昧蔓延。


    “我隻對我的世子妃,有問必答,知無不言。”磁性的嗓音醉人,清冷的聲音勾起一絲輕挑的笑意,“嬌嬌,要我答否?”


    一聲清冷卻寵溺的慕慕,令人心生沉迷。


    氣氛一時安靜,過了片刻,林月嬌才紅著臉扭過頭,“咳,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對了,關於國子監名額的事,世子你知不知道有什麽捷徑?我有一個遠房親戚,要把他送入國子監武學堂……”


    林月嬌立即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把永賢侯府的事告訴了容毓。


    自從前幾日和晏錦嬅見麵之後,林月嬌就讓紅心去打探消息。


    勳貴子弟需要進入武學堂獲得功勳,以便襲爵考功。


    “武學堂的名額?”容毓眉峰一挑,淡笑說道,“這事簡單。夫人打算如何謝我?”


    林月嬌咬唇,憤憤然,“國子監都給你走後門,世子還真是權貴。”


    這家夥能不能不要所有的難題,在他看來都那麽簡單,還讓不讓其他侯府活了!


    “不是走後門,而且跟本世子沒有關係。”容毓唇邊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叫我一聲夫君,我就給你指點迷津。”


    林月嬌杏眼圓瞪,混蛋,竟然如此無恥。


    “不願意?那你自己琢磨吧。”容毓斂眉,說道。


    夫君你大爺啊,這個家夥,臭不要臉!


    “願意!我怎麽不願意,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太簡單不過了。不就是兩個字嗎?喊你一聲又不少塊肉。”林月嬌咬牙切齒,臉上擠出一抹笑,對著容毓故意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嗲嗲喊道,“夫君~”


    這聲音肉麻的林月嬌自己都打了一個冷顫。


    但是容毓卻一點都不覺得膩味,反而臉上揚起一抹非常高興的笑容,“夫人所詢,知無不言。”


    林月嬌一噎,好像還是被他套路了。


    “武學堂,你們東平侯府,不就有一個名額嗎?”容毓反問。


    林月嬌說道,“但是逸兒已經去了武學堂…等等,逸兒是被皇上聖旨特招的,並不占我們侯府的名額……”


    林月嬌千算萬算,結果把自家給算漏了。


    可謂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即便沒有容毓,以她的聰明過幾天就能想通。


    “世子,這麽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兩個字,您都能一臉受用,你這喜好還真是獨樹一幟,格外奇特。”林月嬌瞥了他一眼,說道。


    容毓意味深長看著她,“沒辦法,夫人的聲音就是如此奇特,在下也隻能口味略重了,見笑見笑。”


    林月嬌一噎,這個腹黑的混蛋,把自己帶入坑了。


    從相識以來,就一直是他的手下敗將,一物降一物?


    “聽說官府把鄭家的人抓了,結果怎麽樣?”林月嬌隻能再次扯開話題。


    容毓說起這個,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他們招了,收了銀子在爆竹裏動了手腳,收買他們的人是陳挽傾。”


    “果然是她。望海棠那邊倒是沒什麽消息,不過從目前來看,這三個計劃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應該都出自一人的布局之中。”林月嬌黛眉輕蹙。


    她調查了淮南伯府的資料,確定和東平侯府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僅因為忌恨就能使出如此歹毒奸計,陳挽傾沒必要留了。


    暮色四合,林月嬌一家才回到侯府,紅心深夜前來,有緊急的消息稟報。


    “主子,妾身派了一個眼線滲透進淮南伯伯府,本意是為了將來主子對付他們鋪路,但是沒想到,意外得到一個消息。”紅心慎重說道,“陳挽傾的丫鬟盼綰閑聊的時候說漏了嘴,原來望海棠的那個武生不是陳挽傾派去的,陳挽傾還罵收買的人找了一個武功低微的刺客沒腦子。”


    林月嬌眸光一凝,“不是她?但是這個連環計,分明就是環環相扣。前兩計不過是製造麻煩,吸引我的注意力,聲東擊西,真正的殺招是第三計。”


    陳挽傾不知道第三個計謀,那極有可能前麵兩個計,是別人給她出的主意。


    “你辦的不錯。繼續調查陳挽傾在前一段時間和誰接觸,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拿她當刀子使的人,是誰。”林月嬌聲音冰冷。


    一瞬間,她腦海中至少出現了三個人。


    林卿柳,皇後,黎華晨。


    都有可能,也都不容小覷。


    紅心福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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