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人雖然不懂,但他卻沒反駁,宋祁這麽說必然有他的道理,或許是那蕭至詭計多端。


    鬥笠人應下之後便告辭離去。


    隨後,管家進來,“大人,江竹江筠二女要不要處理掉,或是安排人將他們帶走。”


    宋祁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猶豫許久,最後說道,“不妥,不妥啊……”


    “斬斷與他們的聯係,不過是兩個瘦馬而已,我宋家還送得起。”


    蕭至位置不明,做什麽去了也不知道,宋祁並不想在此時多生事端,如果惹怒了蕭至,他們之間的恩怨可就全擺在明麵上了,到那時,蕭至回京後,就會放過戶部那些人,轉而撕咬自己。


    更何況還有一個唐三劍。


    唐三劍……


    此時的唐三劍的確在河南,他拿到了蕭至給他留的東西,審問那幾個千戶留下的口供。


    在給宋家賣命的這幾年,唐三劍自然知道宋家有侵吞糧餉之事。卻沒想到,涉及範圍之廣,所涉金額之大,令人咋舌。


    這還隻是三個千戶的口供,而宋家,是能影響大楚整個兵部的存在。


    看了這些帶血的口供,唐三劍不想信也得信。


    同時唐三劍也知道,宋家,回不去了,回去就是死。


    如今,擺在他麵前的,似乎隻有一條路,跟隨蕭至,給他做個護衛。


    而且那日蕭至放了他,曾承諾,幫他報仇。


    唐三劍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怎麽報這個仇。


    是宋家?不完全是。


    上到宋祁這個兵部尚書,下到一個千戶副千戶,都在貪墨軍餉。


    他的仇,是所有人,是這個黑暗的官場。


    晃了幾日,唐三劍最後決定,北上邊城。


    並非是想讓蕭至替他報仇,而是實在無處可去。


    蕭至喜歡殺貪官,唐三劍的悲劇就因貪汙而起,所以,殺貪官他也願意。


    騎上馬,別著刀,沿著官路慢悠悠的一路向北。


    馬累了去吃草,他就躺在草地裏眯上一覺。


    他累了就住店,吃上一頓飽飯。


    什麽時候到邊城,他沒規劃,能到就行,蕭至又不會跑了。


    丫山南麓,蕭至睡了一覺,精神飽滿。


    謝家不僅把這處宅子給蕭至用,還安排了下人伺候。


    待到蕭至等人睡飽後,整隻的烤羊砸在桌上。


    肥羊還滋滋的冒著油泡,有人等不及直接抽出腰間的長刀,劈成幾塊,一人抱著一塊大快朵頤。


    這些人,哪還有點皇城司官軍的樣子,全是活土匪。


    謝家安排的下人還端來了一壇壇美酒,看泥封應該有些年頭了。


    不過蕭至卻禁止喝酒。


    喝酒不打劫,打劫不喝酒。這是新時代響馬的規矩。


    這些酒都留著,等辦完事做慶功酒。


    酉時,天已黑了,一眾人戴上麵具,騎上快馬,目標九十裏外的衛家堡。


    蕭至與木維虎並駕齊驅,蕭至問道,“說說衛家堡的情況。”


    說起衛家,木維虎先是嗤笑,隨即慢慢講了起來。


    反正還有幾十裏路要走,蕭至就當成個故事聽。


    這個衛家,不是什麽世家,充其量就是魚肉鄉裏的一方豪強。


    傳承至今,也不過三代。可這三代人做過的事,比千年謝家都精彩。


    衛家往前捯飭四代,是個私鹽販子,殺人越貨的勾當沒少幹。


    真正發家的是衛家現任家主爺爺那一輩。


    這家夥也是個奇葩,私鹽不販了,到南方做了海盜。


    此人能說會道,沒用半年竟混上了三當家,也就是狗頭軍師那一類的角色。


    時也運也,這時候朝廷把這夥海盜詔安了,他身上有了個五品軍職。


    有了這層身份,衛家成了鄉裏一霸。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改不了海盜的本性。


    都說人越老越安分,這老東西可不是,五十歲卸了軍職,弄了一條船搞起了走私。


    大楚國力日衰,為了維持國本,不得不實行海禁。如此一來走私貿易更是大發橫財。


    走私船他隻幹了十年,因為六十歲死在了船上。


    衛家現任家主的老父親也不是省油的燈,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衛家堡周圍方圓百裏,目之所及,全是衛家的田地。


    可謂是強取豪奪。


    也就是那個時候,衛家跟謝家成了對頭。


    這個衛家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跟謝家叫板。


    在謝家眼裏,衛家就是一夜乍富的鄉巴佬。


    可衛家來明的不行,就玩邪乎的。豢養響馬。


    這不,逼的謝家不得不每年給響馬錢糧,買一時平安。


    “現在衛家以何為業?”蕭至問。


    木維虎道,“衛家現任家主衛鬆,重拾走私商船,來往瀛洲新羅,還有交趾等地。”


    蕭至冷笑,“罪證確鑿?”


    木維虎道,“幾乎不費什麽功夫,衛家那些破事,一查一個準。最近,有兩條衛家的商船在江蘇靠岸,我已安排好了,這邊事了,立即派人查封。”


    蕭至點點頭,“這個衛家,不要殺光抹淨。”


    “為何?”木維虎疑惑的問。


    在這之前,定的方略就是隻要的衛家之人,雞犬不留。


    不為別的,就因為衛家的名聲太臭。


    蕭至必須要盡快的打開局麵。


    讓衛家像謝家那樣主動去賑災,也幾乎不可能。


    洗劫了衛家,錢財糧食珍寶田產,這些東西根本拿不完。放在手裏一時半會也沒法處理。


    所以,蕭至就改變計劃,我的人不夠,就用官府的人。


    老子別的不幹,專幹查抄的事。


    以衛家作點,以點帶麵。


    將衛家錢糧財產清點後交給地方縣令。


    縣令從中貪墨,那就查抄縣令。再從縣令攀咬之人入手,一點點的全給查抄了。


    用一顆顆人頭來震懾這些人,誰不作為就殺誰,殺的人頭滾滾,殺的他們膽戰心驚。


    也就是說,日後不能用響馬的身份了,要重新披上皇城司的官衣。


    之前的方略,全是錯的。


    這也是蕭至作為一個穿越者,不了解這個時代導致走錯了路。


    之前想法過於豐滿,過於理想化,實際上完全不可行。


    幾百貫銅錢就是一噸,三四萬兩銀子也是一噸。更不要說如小山一般的糧食稻穀。


    皇城司上下,再算上木維虎擴編的斥候隊,也不過二百餘人。這麽幾個人,放在山東江蘇兩地,遠遠不夠看,搬不動,也賑不了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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