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林宇悠悠轉醒,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炕沿那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新衣上。


    他瞬間清醒,眼神裏滿是驚喜與期待。


    林宇輕輕起身,伸手拿起衣服,仔細端詳後,滿心歡喜地將衣服穿上,衣服貼合著他的身體,恰到好處的寬鬆度讓他活動自如,他能感受到母親在裁剪時的用心。


    他在屋內走了幾步,心中不禁感慨,母親為了趕製這件衣服,昨晚必定是在油燈下熬夜許久。


    然而,片刻後,林宇還是緩緩脫下了新衣,又仔細地將衣服拉平,重新疊得方方正正,放回了炕沿上。


    這一幕恰好被走進屋的母親看到,母親眼中露出一絲疑惑,輕聲問道:“小宇,這衣服剛做好,你怎麽不穿呢?難道是不喜歡,或者哪裏媽做的不好?如果是媽做的不好,你告訴媽,媽給你改。”


    林宇抬起頭,笑著回答道:“媽,這衣服很好,我很喜歡。可是今天還有好多活要幹呢,穿著新衣裳幹活容易弄髒弄壞,多可惜呀。等忙完這陣兒,我再好好地穿。”


    母親聽了,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也是,今天要修繕房子,少不得家裏要搬這搬那,這種土坯老房子灰塵大,蹭哪裏都是泥。如果隻是蹭了泥,倒是也沒什麽,再洗就是了,可要是刮到哪裏,刮個口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行,那就忙活完這陣子再穿,那還剩下不少布呢,等著媽給你們兩個一人做一套棉衣,如果剩下布料,再給你們做雙棉鞋。”母親笑著說道。


    林宇皺了皺眉。


    從頭到尾,母親從來沒說給自己做件衣裳,而且從昨天用的布料來看,顯然是他買的布料買少了,估計做完棉衣,棉被都沒布料可用了。


    “媽,布買少了是不是?”林宇問道,不等王玉芬回答,林宇說道:“媽,別擔心,你給自己也做一件,布料不夠咱可以再買。”


    “傻孩子,那錢那麽好掙呢?媽知道你最近掙了不少錢,直接改善了咱們家的生存條件,但是這完全運氣占了大部分。就算是有錢也得攢著點,你也漸漸的大了,攢著錢好娶媳婦不是?”


    “你不用管媽,媽不缺衣服,等這房子修好了,咱們把屋裏燒的熱熱乎乎的,冬天也凍不著媽。”王玉芬笑著說道。


    林宇知道,這完全是自欺欺人。


    在東北寒冷的冬日裏,盡管炕燒的火熱都燙屁股,可屋內的空氣依舊透著絲絲涼意,身上要是不穿著的棉衣,卻也難以完全阻擋這無孔不入的寒冷,涼意順著衣領和袖口的縫隙往裏鑽,正常人哪能頂得住?


    “媽,咱還有錢呢!冬衣必須得做,回頭我就把布再買回來,你必須給自己做衣裳,不然冬天肯定挺不過去。至於錢,你就不用想了,包在兒子身上,你兒子我厲害著呢。”林宇拍著胸脯保證。


    這話,把王玉芬說的熱淚盈眶。


    吃過了飯,林宇便提著蟹籠,匆匆的來到海岸邊,去下蟹籠。


    海麵上波濤洶湧,浪濤拍打著岸邊,濺起高高的白色浪花。


    就在林宇來到蟹籠點,投放蟹籠的時候,奶奶楊素珍卻帶著一些工具,來到了家中。


    此時的,家中的王玉芬正在屋裏忙碌著,今天修繕房屋,幫忙的人不會少,家裏必須要供一頓飯。


    王玉芬一看楊素珍來了,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往昔婆媳間因改嫁之事而破裂的關係如同一道深深的鴻溝橫亙在心中,讓她不禁以為婆婆是來打架的。


    她得眼神中充滿警惕與不安,問道:“媽,你怎麽來了?”


    老太太將帶來的工具往地下一扔,臉色依舊冷峻,眼神中卻多了幾分複雜的神情,說道:“別在那兒瞎合計,我不是來跟你鬧的。既然你們選擇回來了,那總歸還是林家人。林宇和瑤瑤是我親孫子孫女,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目光落在那些器具上,老太太繼續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林宇他爸留下的,當初你們走的時候,我就都收了起來。現在你們回來了,就給你們還回來,總歸能用得著。”


    王玉芬聽了婆婆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著那些熟悉的工具,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曾經的矛盾與怨恨在這一刻仿佛被歲月的洪流衝淡了些許,雖然婆媳間的關係仍顯生硬,但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已悄然散去。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隻擠出了一句:“謝謝您,媽。”


    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語,轉身便朝門口走去。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還有些話想說,卻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王玉芬將目光落在了這些漁具上。


    一張破舊的漁網,網繩雖然有些磨損,但依然強韌,網眼疏密得當,明顯是後來補過;還有幾隻不同型號的魚鉤,鉤尖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一旁是一個簡易的魚簍,編簍的竹篾已經被歲月摩挲得光滑無比,卻依舊牢固可靠,足以裝載豐收的漁獲。


    而在這些漁具之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杆魚叉。


    這魚叉的杆身是用堅實的老榆木製成,木杆約有一人多長,粗細剛好適合握持,表麵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泛著淡淡的油光。杆的頂端,是用精鐵打造的叉頭,每一根叉尖都長達半尺有餘,尖銳無比。叉尖內側還帶有細小而鋒利的倒刺,一旦刺入,便會死死卡住,讓魚難以掙脫,隻能在痛苦與絕望中掙紮。


    這魚叉,曾是林宇父親送給林宇的禮物,當初改嫁走的時候,林宇說什麽都要帶走,但是都被他奶奶個奪了下來。


    現在想想,當初被奪下來也是好事,如果帶到了楊家,肯定帶不回來。


    此外,還有一些船上和田裏用的工具,楊素珍一股腦的全給送回來了。


    這無疑是楊素珍重新接納了她們母子三人,一時間,王玉芬感動的眼含熱淚,看著老太太消失在院裏那佝僂的背影,王玉芬心裏五味雜陳。


    她知道,心裏最難受的應該是她,兒子正值壯年,卻意外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沒過多久兒媳婦就要帶著兩個孩子改嫁,這誰也接受不了。


    但是,王玉芬不後悔。


    她的一切決定,都是想讓兩個孩子能吃飽飯,能不被餓死。改嫁如此,和楊樹林離婚也是如此。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她,都指著鼻子罵她,她也不怕。


    王玉芬將這些漁具都收拾了起來。


    這些東西送回來,更加替他們一家三口又增添了一層生活保障!


    就在她剛收拾一半兒,林宇回到了家,看到了母親正在收拾那堆東西,母親也將楊素珍來的事情敘述了一遍,還要叮囑林宇,不要記恨他奶奶之類的話。


    要說記恨,林宇一丁點都沒有,或許原主心中會有一些吧。


    他拿起了母親遞過來的那杆魚叉,仔細端詳了一下,心裏一陣激動。


    這魚叉很重,尾部還拴著繩索,魚叉身上散發著魚腥味兒,曾經父親用它沒少捕捉到魚,而且還是大魚。在海上,一旦見到大魚在麵前遊過,隻需要將這魚叉用力的投擲出去,就算之前林宇捕捉到的那種一米多長的大魚,也得被紮個透心涼。


    不過這玩意重量略沉,林宇現在身體還太單薄,沒把子力氣,使用起來就費勁,他也隻能將其先放在一旁。


    最為一個資深海釣愛好者,最讓他欣喜的還是裏麵的魚竿,和幾個魚鉤。


    魚竿的主體由一段質地堅韌的榆木製成,榆木的紋理猶如歲月鐫刻的痕跡,在木質表麵蜿蜒交錯。這根魚竿雖為木質,卻因漁民獨特的處理工藝而顯得與眾不同,看起來非常結實。


    係在魚竿上的魚線,是一種特製的麻線。


    這種麻線粗實而耐磨,在這個年代,這種魚線無疑是最好的。它的表麵略顯粗糙,卻有著極佳的韌性,足以承受大海中魚兒的拉扯與掙紮。歲月在魚線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線體微微泛黃,卻絲毫不影響其在海水中的表現。


    而那掛在魚線末端的魚鉤,大小不一地排列著。大的魚鉤猶如猛禽的利爪,鉤身粗壯,鉤尖鋒利且微微上翹,那是為了對付海中體型較大的魚類而準備的;小的魚鉤則精致許多,鉤條雖細卻堅韌無比,形狀恰似精巧的彎月。這些魚鉤由於長時間被海水浸泡,又經曆了無數次的風吹日曬,表麵都略微生鏽,但是絲毫不影響使用。


    “媽,有了這些,我肯定能捕捉更多的魚獲回來,咱們的日子肯定更好。”林宇自信的說道。


    魚竿魚線就是他的武器一樣,雖然跟他海釣比賽用的還相差十萬八千裏,但是用它來釣魚維持家用,足夠了。


    王玉芬也高興:“你奶奶也許是想通了,才把這些東西給咱們送回來。不過也得感謝她,當初她要是不都收走了,都便宜他們老楊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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