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如墨,林宇的身影在暮色中緩緩靠近家門。


    村裏的小道上,星星點點的煤油燈光透過門窗的縫隙灑在地上,昏黃而黯淡。盡管村裏已經通電,但是舍得用電的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的人家還是習慣用煤油燈。


    沒別的,因為省錢。


    回到家,


    遠遠地,林宇就看見妹妹林瑤小小的身影佇立在院門口,她不時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著林宇歸來的方向張望。


    瞧見林宇背著漁籠、手持魚叉的模樣,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的興奮,“哥,捕到魚了嗎?”


    “捕到了,而且還不少。”林宇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難掩自豪地回答道。他輕輕放下漁籠,將裏麵的魚展示給林瑤看。


    “哇,這麽多大魚,哥,你真厲害!”


    她的歡呼聲清脆響亮,回蕩在小院之中。緊接著,她轉身衝進院子,邊跑邊興奮地大喊:“媽,媽,哥回來了,還捕捉到了好多大魚!”


    屋內,母親王玉芬正在灶台前忙碌,鍋裏煮著的食物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嫋嫋炊煙從煙囪中緩緩升起,聽到動靜之後,她擦了擦手走了出來。


    看到兒子背著漁籠進了院子,背上的漁籠中冒出幾條大魚尾,王玉芬趕緊上前去查看,“哎呦,真捕到魚了?還這麽大,這些都是叉的?”


    “都是叉的!”


    林宇將漁籠從背上卸下來,同時說道:“漲潮後,有大魚來前海覓食,我就趁著這個機會,叉的這幾條魚。”


    王玉芬怔了怔。


    這種事兒,老漁民都辦不到。先不說漲潮後,海裏有多危險,就是用這魚叉叉魚,那得需要相當厲害的技術,村裏的老人都不一定能掌握好。


    她還真不相信,這些都是林宇用魚叉叉的,但是魚身上的傷,又讓她不得不相信。


    看著母親王玉芬那吃驚的表情,林宇微微一笑,得意說道:“媽,你看,我就說我天生就是捕魚的料,你還不相信,這次相信了吧!”


    王玉芬微微一怔,隨即欣慰的笑道:“行了,媽知道了,你想捕魚養家,那就依你,媽以後不阻止你了。但是你得答應媽,一定要注意安全。”


    “媽,我會的。”林宇笑著答應。


    得到了母親王玉芬的理解,以後,林宇就可以放開手腳的幹了。


    ......


    天還未大亮,東方的天際才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林宇便已早早起身。


    他簡單洗漱後,徑直走向村長羅全家,輕叩門扉借來了那輛熟悉的驢車。


    回到自家院子,林宇手腳麻利地將昨日捕獲的魚和螃蟹搬運出來,小心翼翼地裝上驢車。那些魚因是魚叉所獲,鱗片有些淩亂,魚身也帶著或深或淺的傷痕,品相確實欠佳,但林宇心中已有盤算。


    他熟練地趕著驢車,再次來到營口市裏。


    林宇熟門熟路地來到上次擺攤賣魚的老地方,穩穩地停下驢車。他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開始高聲吆喝起來:“新鮮的魚嘞,剛從海裏叉上來的,便宜賣咯!”


    在這個物資相對匱乏的年代,人們對於食物的渴望總是格外強烈。


    盡管這些魚的外觀不太完美,對於那些講究菜品擺盤的飯店來說或許吸引力有限,但普通群眾卻並不在意,隻要魚是新鮮的,價格又比正常的魚價便宜一些,誰都知道怎麽選。


    而這些魚,雖然很大,但是完全沒有達到上一次林宇捕獲的那條大鮁魚那樣體長,一個家庭完全能吃得下,林宇覺得一定會受歡迎。


    “走一走,看一看了,新鮮的魚嘞,剛叉上來的,便宜就賣。”


    “姐姐,你是仙女嗎?你好漂亮,買條魚回家吧。”


    女人,沒有不喜歡被叫姐姐的,也沒有人不喜歡被說漂亮的。


    被林宇叫做姐姐的女人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臉蛋紅撲撲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她停下了原本匆匆的腳步,轉身來到魚攤前,彎下腰細細地看著那些魚,嘴裏不停地誇讚著林宇:“你這孩子,嘴可真甜。”


    林宇聽到誇獎,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手腳麻利地拿起秤,挑了一條相對較大的魚,小心翼翼地放到秤上,嘴裏還說著:“仙女姐姐,這條魚可好了,買一條回去嚐嚐吧。”


    連續被叫仙女姐姐,女人笑的合不攏嘴,問道:“這魚多少錢呀?”


    林宇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仙女姐姐,這魚是我用魚叉叉上來的,品相不太好,不過絕對不影響吃。您這麽漂亮,4毛錢一斤就賣給你。”


    “成,姐姐我就買一條,另外,那幾隻螃蟹我也要了。”女人被林宇的話哄得開心極了,毫不猶豫地說道。


    “好嘞,多謝仙女姐姐,我這就給你過秤。”


    很快,林宇就給女人過了秤,女人也毫不猶豫的給了錢,還直誇林宇眼光好、懂事、會做生意。


    周圍的路人聽到林宇的魚隻賣4毛錢,紛紛圍了過來。


    和林宇料想的差不多,這些群眾看林宇的魚又大又肥,雖然品相不怎麽好,但是不影響吃,價格還便宜,所以紛紛過來購買。


    短短十幾分鍾的功夫,林宇的六七條魚就全賣光了。很多沒有買到的,還露出了抱怨的神情,問林宇為什麽不多準備一些來賣。


    林宇哭笑不得。


    他也想啊,但是就捕捉到這麽多,那有什麽辦法?他隻能陪著笑臉,說這魚都是他當天在海裏叉的,為了保持新鮮不敢儲存,趕緊拿來賣了。並且,承諾,下一次,一定多弄一些魚來賣,然後才收攤離開。


    今天收攤早,林宇再次來到了供銷社。


    此時的他和票販子已經熟絡起來,一看林宇走過來,就知道林宇要幹啥,兩人簡單聊了兩句,林宇又買了一些票,這才進了供銷社,又買了兩匹布和棉花,直接就往家走。


    這一次,一共賣了二十四塊六毛。


    雖然是不同的魚,但是林宇大多都賣4-5毛一斤。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要知道,現在沒有大風天,魚價已經恢複到正常價位了,其次這次市場上還有其他賣魚的攤位。他的魚因為被魚叉的緣故,品相又不好,林宇為了能把魚賣出去,不得不把價格壓得很低。


    要知道,現在這年代,可沒有什麽保鮮技術,一天魚賣不出去,第二天就不新鮮了。


    這一次魚賣得快,想著天色還早,心裏盤算著:隻要把驢車趕得快一些,興許能在天黑前到家。他用力地揮動著鞭子,催促著驢子加快步伐。


    驢車在土路上顛簸著快速前行,揚起了一路的塵土。


    然而,盡管林宇已經盡力趕路,在到家之前夜幕還是悄然降臨了。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籠罩,隻有驢車的輪廓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隱若現。


    林宇緊緊地握著韁繩,眼睛努力地辨認著前方模糊的道路。


    夜空中,繁星閃爍,卻沒有為林宇照亮多少回家的路。


    時不時傳來的夜梟叫聲,讓這寂靜的夜晚更添幾分陰森。驢子的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似乎也被這黑夜嚇到了。林宇一邊輕聲安撫著驢子,一邊小心翼翼地驅趕著它繼續前進。


    路邊的樹木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林宇的神經高度緊繃,時刻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生怕路邊兩側的草木中,突然竄出來什麽凶猛的野獸。


    要知道,這個年代,山上是有狼和熊瞎子的,一旦遭遇上,那可就危險了。


    然而,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突然間,前行的驢子停了下來,十分不安的鳴叫了幾聲,無論林宇怎麽揮動鞭子都不再前行。與此同時,幾雙幽綠的眼睛在路邊的草叢中若隱若現,林宇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是野狼!


    這些野狼身形矯健,毛色在黯淡的月光下泛著灰冷的光,耳朵直立,齜牙咧嘴間唾液滴答落下,嚇得林宇回頭一把就抓起車上的魚叉。


    為了防止出意外,他特意將魚叉帶上,沒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他緊緊握在手中,肌肉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眼神中也寫滿了緊張。


    而此時,野狼們呈扇形圍了上來,腳步輕盈卻透著十足的威懾力,嘴裏不斷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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