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揚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是早上八點整。


    他抬手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季揚等待開門的時候還整了整領帶,對著來開門的傭人露出一個標準微笑。


    然後就同手同腳進了屋。


    季揚前幾天搜索喻氏企業新聞的時候著實被驚到了,大大小小連鎖企業涉及諸多領域,覆蓋了a城的絕大多數行業。


    這靠山屬實是有點太過於強大了。


    季揚原本還抱有最後一絲“他們可能是自由戀愛”的想法,在看見喻叢言的生平之後算是徹底放棄了。


    喻叢言可以算是白手起家,頂著大哥的壓力在分公司奮鬥多年,現在終於成為外界和父親心中唯一的繼承人,簡直是標準龍傲天的典範。


    這麽叱吒風雲的霸總不會傻到忽然變成戀愛腦。


    “到了,您在會客廳稍坐一會,夏先生應該還在臥室裏,我去叫他過來。”管家用詞很委婉,還給季揚端了杯溫度剛好的茶水。


    實際上夏晚聲就是沒起床吧。


    這事季揚可太有經驗了。


    夏晚聲向來是隻要有一點點的響動和變動都會失眠,然後天天起不來,常常會有在車上補覺的時候,有次活動還被抓拍到了情緒不好,花了幾篇公關稿子才把熱度蓋下去。


    這次不會是被折騰得太狠了起不來吧。


    季揚騰的一下站起,克製住自己腦補的梨花帶雨小白菜劇情,沉重道:“我去吧。”


    要是真的有什麽問題,自己還能當場報警。


    張管家雖然理解不了眼前人怎麽忽然變得大義凜然,但作為一個優秀的職業管家,他還是盡職盡責地把精神緊繃的季揚一路領到了主臥的門前,特意囑咐道:“這兒是喻先生的臥室,您要是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我來幫忙。”


    言下之意就是別亂動臥室裏的東西,要是弄壞了自己不好和喻少爺交代。


    季揚混跡演藝圈多年,也算半個聰明人,聽出了話中的含義,點點頭答應下來就要推門。


    同時還要努力掩蓋自己心中的慌張情緒。


    這可是主臥啊,霸總本人的臥室啊。


    要是說原本自己還在抱有一絲幻想,認為兩人是純潔的室友關係,現在他已經每時每刻都想要把公文包裏的《刑法》掏出來給夏晚聲來個好幾遍念叨了。


    好好的孩子,怎麽就誤入歧途了呢。


    季揚隻恨自己沒有早點想辦法和夏晚聲聯係,要是自己能在旁邊勸勸他,沒準兒他就不會鋌而走險走上這樣一條歪路。


    季揚閱書多年,現在滿腦子都是不太能播出的強取豪奪戲碼。


    冷酷霸總一夜迷亂後無情睡去,隻剩下動了心的可憐人孤零零地在黑暗中翻來覆去,想要靠近卻最終不敢伸手觸碰。


    然後季揚手有些顫抖著推開門,看見了四仰八叉睡在超大軟床中央的夏晚聲,甚至還沒心沒肺地翻了個身。


    已經把自己腦補到心碎萬分的季揚:???


    難道他出現幻覺了?


    身後的張管家很有職業素養的關上了門。


    季揚拉過床邊的椅子,和探望病人似的坐了下來,神色還有些恍惚的看向眼前的人,“你……你們倆目前到底算是什麽關係?”


    他來之前設想了許多場景,滿打滿算以為是涉世未深小可憐被霸總的甜言蜜語蠱惑,被騙得吃幹抹淨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後悔,這才想起來向自己求助。


    但現在看見夏晚聲四仰八叉地霸占了主臥的床,十分沒心沒肺地睡得正香。


    這無所謂的態度總讓季揚感覺心裏毛毛的。


    夏晚聲不會是還沒來得及被寵愛就失寵了吧?天天和霸總唱反調被厭棄了?


    躺在床上的夏晚聲原本正在做著一個美夢,正好到自己的項目被老板在年會上狠狠誇讚,當著全公司的麵說要給自己升職加薪,就被床邊人的聲音吵醒了。


    夏晚聲很不滿地揉揉眼睛坐起來,定睛盯著旁邊人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位應該就是書裏說的夏晚聲的經紀人。


    季揚,當星娛樂首席經紀人,雖然不是手裏資源最好的,但是向來對於夏晚聲和其所在的團隊盡心盡力。在前期把自己手裏的資源幾乎都砸到了夏晚聲的身上,但獲得的回報卻少的可憐,最終還被原主反咬一口,把自己被包養的事情全部推在了經紀人的身上。


    這天大的一盆髒水潑下來,盡管其他藝人都幫著季揚澄清,但他的事業也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時候了。


    此時的季揚正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看的夏晚聲心裏有點發怵。


    夏晚聲咽了一下口水:“那個……我剛才沒聽清,揚哥你說什麽來著?”


    季揚艱難開口:“晚聲啊,你不能一時糊塗毀了自己的事業啊,就算你現在被喻總看上了,難道他還能一輩子都和你好,你將來怎麽辦,等熱度過去了再次出道,到時候大眾都不記得你是誰了!”


    季揚腦海當中已經出現了不久之後,夏晚聲被無情總裁掃地出門,在豪門的暴雨夜晚門外無助地跪地哭泣。


    想著想著就悲從中來,季揚發誓自己今天一定要把夏晚聲拉回正道。


    夏晚聲一臉疑惑:“揚哥,你今天來不就是和我談事業的嗎?”


    喻叢言也沒有要雪藏他的意思啊,自己上次還打車出門和反派吃飯去了呢。


    雖然最終也沒吃到幾口。


    季揚顧不上這些細節,上手就要掏出公文包裏帶來的鼓鼓囊囊的那一大本《刑法》,準備顫顫巍巍翻開逐頁朗誦一遍,直到對麵人回心轉意。


    夏晚聲:“師父你別念了,還有咱到底為什麽非要在喻叢言的臥室裏談工作?”


    這樣會讓他有一種身處霸總偶像劇的不真實感,霸總早上從八百平的大床上醒來,在床上蛄蛹了兩個小時才到達床邊。


    季揚更加恨鐵不成鋼:“你別岔開話題,你自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們倆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


    季揚的眼神鎖定還有點迷茫的夏晚聲,下定決心,要是他下一秒說是自由戀愛,自己就無論如何就要把手裏的那塊板磚大部頭扔到腦袋上。


    戀愛腦就該好好開個瓢。


    夏晚聲直覺不妙,但還是硬著頭皮試探道:“保育員和金絲雀?”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這樣,原主還會作曲唱歌呢,更加貼合設定了。


    季揚懶得理他突如其來的幽默感,歎了口氣還是把手裏的大部頭收了回去。


    這麽精致的一張麵容,全網黑的時候還能有顏值圈了一批路人粉進圈,要是被自己一板磚下去砸壞了,自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一通雞飛狗跳之後,兩人終於坐在了會客廳裏,張管家倒完茶水就離開了屋子,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季揚拿出專業態度:“你這次複出間隔的時間不算長,隻要把媒體搞定就能再次打出名氣,這個倒是不難,就是你之前的通告都陷入了停滯狀態,目前隻剩一檔冷門的音樂旅行節目願意邀請你去。”


    季揚沒說就這還是自己拿之前的人脈去換的,自己向對方保證這次夏晚聲絕對不會出幺蛾子了。


    夏晚聲感覺有點新奇:“音樂旅行節目?難道是采風給歌曲尋找靈感?”


    這不就是公費旅行嗎。


    季揚道:“差不多吧,但是需要會現場編曲,還要融合各地的民俗民風,所以嘉賓遲遲沒有定下來。”


    拖著拖著差點把投資商都拖沒了,不然也不能死馬當活馬醫,找上事情絕對算不上少的夏晚聲。


    季揚說著又想起來一個事:“就是有個小問題,你還記得之前在網上和你對罵的邵桓嗎?”


    “當然記得。”夏晚聲心道即使是在書裏,這兩人的恩怨也是花了好幾十章筆墨來寫的,占據篇幅可不少。


    邵桓是個頂級紈絝富二代,他自詡是國內作曲第一人,天天要重振樂壇,然後紮根進各種音樂綜藝節目裏虐菜,享受大家的誇讚和吹噓。


    不過非要說的話,邵桓還是比原主強一點的。


    畢竟原主都是找槍手寫的曲子,邵桓那曲就算有抄襲痕跡,至少還有些不太好聽的部分是他自己寫的。


    “我知道你們倆之前就不太對付,這次是他力排眾議讓你也加入節目,八成不是好心。”季揚提醒了幾句。


    之前邵桓就鬧出過在節目環節裏明目張膽霸淩新人的醜聞,公關團隊連夜加班也沒能把熱搜降下去。


    但現在夏晚聲這個情況也沒得選,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還有,邵家和喻家是世交,這個節目往年都是喻氏集團參與投資,你現在的身份還是要注意一些。”季揚提醒道。


    就憑夏晚聲這個隨時可能被拋棄的金絲雀身份,就算真被邵桓霸淩了,喻叢言估計也隻會拉偏架。


    “揚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安分守己絕不主動惹事。”夏晚聲保證道。


    就怕被邵桓一個勁兒盯著針對。


    季揚看他態度誠懇也放心了一半。


    畢竟現在的夏晚聲看上去和之前的衝動模樣確實不太一樣,溝通起來也隨和了不少,不再那麽尖銳了。


    難道這就是找到靠山之後的淡然?


    季揚不願再想,這兩人之間的事情他本身也無權過問,但是當經紀人多年的責任心還是驅使他想要多說幾句,“你記得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傻乎乎地跟著他們去一些危險的場合。”


    尤其是一些看上去就不夠正經的酒吧。


    季揚可不願第二天在社會新聞上看見夏晚聲的負麵消息。


    夏晚聲愣愣地點了點頭,心道上次的飯店就夠危險的,反派忽然砸下來五百萬遊戲幣,差點害得他當場倒戈棄明投暗。


    現在想想還有點可惜。


    臨走時季揚猶豫了半天,還是悄悄地把那本《刑法》放在了夏晚聲手中,鄭重不已,“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多看書。”


    千萬不能做越線犯法的事。


    季揚可不願以後隻能逢年過節才能探望自家藝人。


    夏晚聲:“???”


    現在演藝圈這麽卷嗎,拍戲也卡上學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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