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玉柔拿著印章出現在典當鋪子的時候,掌櫃的頭發絲兒都繃緊了起來。


    他捧著印章,佯裝仔細鑒定。


    視線卻越過櫃台,往沈玉柔的臉上看去。


    沈玉柔哪裏會想到這其中的深意,隻當他好奇自己是如何得了這寶物。


    她清了清嗓子,搬出了早就想好的那套說辭。


    “這印章可是我家傳的寶物,若不是急需用錢,我也不會拿出來。掌櫃的可瞧仔細了!”


    誰成想,就是這一句話,徹底露了她的底。


    剛剛還不敢下定論的掌櫃,此時心中已經是萬分篤定。


    這極品的羊脂白玉,乃是皇家禦用。豈能是她這個平頭百姓能夠擁有的?


    掌櫃眼珠提溜一轉,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


    “娘子這物件的確是好東西,依我看,可值黃金萬兩,隻是如今,我這鋪麵上並沒有那麽多的現銀。”他低下頭作沉思狀,“這樣,娘子三日後再來,容我湊湊,如何?”


    三日的時間,從消息傳出到收到回複,該是足夠了。


    掌櫃捋著胡子,眼泛精光。


    沈玉柔剛聽到這玉能值黃金萬兩,著實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麽個小東西竟然這麽值錢。


    可,那人卻話鋒一轉,說要三日後才能交易。


    這樣就來不及了啊!


    “既如此,那我去別家再看看吧。”


    隻要東西是好東西,去別家也是一樣的。重要的是快些拿到錢,把眼前的事解決了。


    一聽她這麽說,那掌櫃立即慌了神。


    他抓著放置印章的盒子,躲閃開沈玉柔伸過來的手,語氣都緩和了三分,


    “娘子莫急,我們再商量商量。黃金萬兩,確實也不是小數目,或者您……”


    話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掌櫃沉吟起來,思索著該如何說才能把人留住。


    沈玉柔見他這樣,反而生出了底氣。


    說了這麽多,還不是想講個好價格。


    演戲嘛,她也會啊。


    信步踱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拿捏好姿態,沈玉柔再次開口,


    “既然您識貨,我就不瞞你了,旁邊那家店,給我這個數。”


    她豎起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然後盯著掌櫃,等著他的回應。


    掌櫃額間的冷汗滲出。他連忙抬了櫃簾從裏麵走了出來,點頭哈腰地給沈玉柔倒了一杯茶。


    “您看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價錢咱都好商量,要不這樣。我也給您兩萬的價格,您要是急用錢,我先給您付一千兩的定金,三日後,您拿著東西來,我把剩餘的錢付給您。”


    沈玉柔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談妥了。


    這時,掌櫃又說:“可是您拿了我的定金,得給我一個您的地址呀,萬一三日後您不來了,那我可就虧大了。”


    他的話合情合理,沈玉柔哪有不應的道理?留了自己店鋪的地址,便高高興興地拿著黃金一千兩走了。


    這下賠償的錢有了,擴張鋪子的錢有了,就算父母要重置宅院也是,也是夠用了。


    辦完了這件大事,沈玉柔的心終於輕鬆下來。


    這天夜裏,謝知安的家書如期而至。


    沈玉柔坐在燭光下,將信展開。


    俊逸的字體映入眼簾:“深夜輾轉,相思成疾……”


    沈玉柔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


    她將信紙捂在胸口,強壓著胸腔內撲通撲通的躁動。


    三年來,他們數次通信,唯有這次,夫君的言辭如此露骨。


    “相思成疾”,她又何嚐不是呢?


    秋月看到沈玉柔精彩的表情變幻,在一旁打趣,


    “小姐這是害羞呢?姑爺到底寫了什麽呀?”


    沈玉柔嚇了一跳,“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秋月竊笑著看向信紙。


    “就在小姐思春的時候呀。”


    沈玉柔此地無銀地將信背到了身後。心,狂跳不止。


    秋月嘿嘿地笑著,


    “放心小姐,我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


    伴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秋月離開了。


    房間裏又剩了沈玉柔一個人。


    她將信紙重新展開。慢慢品味著上麵所寫的每一個字。身心都像浸在了蜜罐裏。


    這一晚,沈玉柔是捧著信入睡的。


    這一晚,沈玉柔夢到了她與夫君謝知安。


    喜帳晃動,紅燭搖曳。


    她隨著夫君的節奏,一點一點被帶上了雲端。


    忽地,驚雷乍起,燭光驟滅。


    身上的人也不再溫柔。


    沈玉柔承受不住,顫著聲音求饒,“夫、夫君,慢……且、慢些!”


    黑暗中,身上的人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祈求,更加蠻橫了。


    沈玉柔推了推他,“夫君?”


    “誰是你夫君?”


    陰沉的嗓音,與謝知安的溫柔迥然不同。


    沈玉柔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掙紮著就要起身。


    “你是誰,快放開我!”


    那人輕而易舉地將她重新壓了下去。


    “別動!給!我!”


    霸道蠻橫,不容拒絕。


    粗糲的掌滑向胡亂扭弄的腰間,撫摸、揉捏。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劈身的劇痛再次襲來。


    沈玉柔認出來了。身上之人,竟是那強奪了她身子的狂妄賊人!


    羞憤與怒火一齊翻湧。


    沈玉柔揮舞起手腳,拚了全身的力氣捶打向身上的人。


    然而,身上的巨山未挪分毫,反而越來越重。


    沈玉柔被壓得喘不過氣,終是哭出聲來。


    “快放開我,放開我!”


    “求你!”


    “好疼!”


    “放了我吧!”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快醒醒,醒醒。”


    秋月一進門就聽到了沈玉柔的哭喊聲。她輕拍著沈玉柔,希望能把她從夢魘中叫醒。


    沈玉柔在夢中聽到了秋月的輕喚。那輕喚像是一道光,指引著他,把她從那噩夢裏拽了出來。


    沁著淚的眼睫緩緩睜開。沈玉柔盯著床頂的帳幔,久久未能回神。


    麵上,冰涼一片。沈玉柔抬手摸了一把,全都是淚。


    “小姐,你怎麽了?別嚇我啊!”


    沈玉柔這才看到坐在床邊的秋月。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沒事,做了個夢而已。”


    秋月吐了口氣,為沈玉柔遞上了一方溫熱的帕子。


    “怎樣的夢?竟哭成這樣,快擦一擦吧,一會兒眼睛該腫了。”


    沈玉柔接過帕子。蓋在眼上。緩了好一陣兒。


    剛剛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她的身體到現在仍在微微發抖。


    但好在它隻是一個夢,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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