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玲驚恐的望著依依,說:“你,你,你個小野種。為什麽還沒有去轉世投胎!”


    依依陰沉著臉望著鄧玲,說:“你這個壞女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我要殺了你。”


    “依依。你不能殺人,你身上在背負孽債……”陳景皓看著依依,剛剛想要說話,被我伸出手給打斷了。


    我說道:“依依,別怕,殺了她,她現在也是一個鬼魂,鬼魂和鬼魂在人間自相殘殺,天地是不會追責的。”


    依依“嗯”了一聲,手狠狠的一用力,就將鄧玲的一隻手指頭給扳了下來。雖然鄧玲比依依大,又稍稍懂點玄法。但是依依死亡的時間比鄧玲長,加上在我的身邊待了這麽長的時間,多少也學到了一些術法,鄧玲根本就不是依依的對手,在陣陣慘叫聲中,無比不甘和驚恐的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月光靜靜的灑在依依的身上,一切又重新的恢複了平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因果循環,勸君以人為善。


    第658章鞠教授


    靜謐的夜空,繁星點點。


    我轉頭靜靜的看著依依,依依此刻目光停留在鄧玲消散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我沒想到,就是為了給依依找一個手指頭會引發這麽多故事。不過隻要給依依將指頭接上的話,依依的事情也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走在回藥香鋪的路上,遠遠的我看到路燈下,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婦女朝著我們這邊走來。婦女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說:“你看到我女兒手指頭了嗎,你看到我女兒手指頭了嗎?”


    “耗子,你在這裏等等!”我叫住了陳景皓,邁開腳步就來到了婦女的身邊,婦女抬起頭渾濁的眼神就朝著我看了過來。她剛剛想要說話,我碾碎了手中的一些“安魂香”,婦女就沉睡了過去。


    “葉城,你要幹嘛?”陳景皓走到了我的身邊,看著地上安靜躺著的依依母親,開口問道。


    “我幫她看看,或許能夠治好她的病。”我說道。


    陳景皓搖了搖頭,說:“心病是治不好的,除非……”是說到這裏,陳景皓轉頭朝著遠遠站著的依依看了過去,說:“依依,我施法幫你進到你媽媽的夢中,你好好的和你媽媽說說,解開你媽媽心中的這道心結吧。”


    依依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陳景皓叮囑的開口說道:“記住了,你隻能在你媽媽的夢中待五分鍾,五分鍾之後一定要出來,不然的話,你和你媽媽都會有危險。”


    依依沉默了片刻,說道:“放心吧,耗子哥哥,我一定會按時出來的。”


    接著,陳景皓便開始施法,和安眠我不同,他直接將依依的魂魄弄進了婦女的夢中。我拿出手機,開始看著時間。


    五分鍾的時間原本很短,但是現在在我看來,卻度秒如年。我緊緊的觀察著依依媽媽的表情,她媽媽臉上從開始的驚喜變成了黯然神傷接著又焦急了起來,最後才緩緩的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五分鍾的時間沒有用到。依依就從媽媽的夢境中飄了出來,我轉頭看著依依開口問道:“怎麽樣,依依?”


    依依衝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告訴我媽媽,我現在過的很好,手指頭也已經找到了,讓她好好的生活。接下來,就靠葉城哥哥你們的了!”


    幾分鍾之後,婦女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神清晰了許多,不再有之前那般渾濁了。婦女疑惑的看著我和陳景皓,然後開口說道:“你們……就是我女兒說的那兩個朋友吧?”


    我點了點頭,說:“阿姨,依依這些年過的很好,手指頭我也幫她找到了,你就好好的生活吧。”


    婦女“嗯”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汙泥,說道:“是我執念太深了,兩位我身上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以感謝你們……”


    “阿姨,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依依也幫過我很多忙的,以後阿姨您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藥香鋪找我,不過要白天過來。”我說道。


    “嗯,你們真是好人。”說完之後,阿姨又和我們說了幾句話,轉身就朝前麵走去。看著路燈下,阿姨那孤獨寂寥的背影,我心中十分的複雜。


    “阿蘭,阿蘭,真是你嗎?”就在中年婦女剛剛走出兩步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婦女回頭朝身後看了過去,疲憊的臉上就閃過了極其複雜的神色。


    我和陳景皓跟著轉頭朝身後看了過去,隻見在我們的身後,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手中抱著一個小女孩,正驚訝的望著依依的媽媽。


    而中年男人手中抱著的這個女孩。不是別人,竟然是鐵柱的女兒晨晨!


    晨晨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我的和陳景皓的身上,遠遠的就開口說道:“哥哥,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我輕輕的一笑,說:“或許吧,我也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你,可能是在我們的夢中?”


    “阿蘭,你這些年都到哪裏去了,我在老家找了你三年都沒有找到你,我還以為你,你……你出事了呢。”中年男人走到阿蘭的麵前。


    “塵哥……”阿蘭走到了中年男人的麵前,哽咽的叫了一聲。


    “依依呢?我們的女兒依依去哪裏了?”中年男人激動無比的拉住了阿蘭的手。


    看到這一幕後,我心中隱隱的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麽,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後,就朝著前麵走了過去。


    陳景皓跟著我的背後走了過來,說道:“橙子,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入世太淺了,家庭偶像劇看過沒有?”我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陳景皓,說道:“那叫塵哥的肯定是被鄧玲那個小三欺騙了,至於是怎麽欺騙他的……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你隻要知道,一個新的家庭就要誕生了。”


    是啊,有時候我的推測真的是很準,在今後的十幾年時間中,依依的父母又重新的走在了一起。隨著鐵柱的女兒晨晨的加入,這三個原本破碎了的家庭,漸漸的忘記了各自的傷疤,雖然偶爾有小吵小鬧,他們卻格外的珍惜。


    另一天。我帶著依依的手指頭,來到了紹城中醫學院,我們來的時候正是小學期開學的季節。望著這個我讀了四年書的大學,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的熟悉。


    不算宏偉的教學樓,安靜的小道,陽光下的籃球場。一幅幅畫麵都在我的腦海中勾起了無數的回憶。


    隻是,學校中的這些學生,我卻已經一個都不認得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當我走過一個公告欄的時候,陳景皓喊住了我,說道:“橙子,快看,這裏有你的照片呢!”


    我轉身朝公告欄看了過去,這塊公告欄是學生會專用的,此刻上麵貼著曆屆學生會會長的照片。倒數第三張,那個穿著白色襯衫還略帶一些青澀和得意的男生,就是我。


    “原來當年的我這麽傻啊!”看著照片中的自己。我輕輕的一笑,邁開步子往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現在的學生會長真矯情,就隻知道弄一些形而上學的東西……”


    “切,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都畢業這麽久了。難道有人記得你,你還不樂意了。”陳景皓跟在我走在校園中,說道。


    穿過一片樟樹林,我們就來到了老師宿舍,我指著最偏僻的一間房間,說道:“就是這個宿舍了。也不知道那老頭子在不在。”


    大學腳我七脈針法的老教授脾氣古怪的很,現在的學生們大多數都不喜歡聽課,老教師誰都不敢,偏偏就拉著我學習七脈針法。那時候還在學生會工作的我因為私下活動很多,也不怎麽聽課,卻唯一不敢逃這老教授的課。老教授對我格外的嚴格,說要是我敢不聽他的課的話,就讓我大學畢業不了,偏偏那個時候我又比較乖,就這樣,這老教授成了我大學生涯中印象中最深的老師了。


    我走到宿舍門口,正準備伸出手敲門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好奇的盯了我良久。


    看到女老師之後,我愣了一下,說:“怎麽了,老師?是不是我太帥了,把你給迷住了?”


    “葉……葉會長,你回來了啊!”年輕的女老師驚喜的說道。


    我愣了一下,發現這人認識我後,我也仔細的想了一會兒後,驚訝的說道:“你,你是學生會的青青?”


    “嗯,會長,我和你是一屆的,你這是要找鞠教授嗎?”青青看著站在門口的我,問道。


    我“嗯”了一聲,說:“原來那老頭子叫鞠教授啊,讀書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姓鞠呢。”


    青青突然笑了出來,說:“別說會長你不知道了。我也是當上本校的老師後,才從校長那邊聽說的,不過你現在來找鞠教授可能要撲個空了。”


    “怎麽了?他不在嗎?”我問道。


    青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畢業的那年,鞠教授就教了辭職信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聽完青青的話後,我轉頭朝陳景皓看了過去,陳景皓也眼睛複雜的看著我。這鞠教授果真是夠神秘的,我一畢業他就辭職了。


    見我滿臉愁容的樣子,輕輕開口問道:“會長,你,你有什麽著急的事情找鞠教授嗎?”


    我說:“我這裏有一截斷了的手指頭。已經腐爛了很多,我想問問鞠道長有沒有什麽再生藥水能夠提起手指頭中的細胞,把手指頭重新生長起來。”


    青青聽到我的話後,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竟然鞠道長不在的話,那青青。我們先走了。”說完,我轉身和陳景皓就一起朝著學校外麵走去。


    就在我剛剛邁出兩步的時候,青青叫住了我開口說道:“會長,等等,我現在在研究一個在生肢體的課題,已經初步有了一些進展。要是會長你相信我的話,可以交給我試試。”


    我從口袋中摸出了那個瓶子,遞到了青青的麵前,說:“你看,手指頭都已經這樣了,三年了,還能夠複生嗎?”


    青青接過我的瓶子的,仔細的看著,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會長,你這哪裏是手指頭啊,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細胞都死光了肯定是不行的。有沒有冰凍的遺體什麽的,從遺體上麵弄一些鮮血和細胞或許還能夠成功……”


    我想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行,青青,你現在忙嗎?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提起點有用的東西。”


    接著,青青跟著我來到了藥香鋪,青青從依依的屍體上提起了一些鮮血和細胞後,說道:“會長,這屍體保存的很好,或許能夠成功,不過需要幾年的時間,你能等嗎?”


    “幾年不要是有生之年係列的就可以了。”我輕輕的一笑。


    青青“噗嗤”輕笑了一聲,說道:“會長,你真會開玩笑,做多五年就會有進展的。”


    我目送著青青離開了藥香鋪,陳景皓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小子,緊盯著人家姑娘家看著幹嘛呢,來吧,說一下你接下來打算幹嘛吧。”


    我回身走到了櫃台前,坐了下來,仔細的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啊,我想回老家一趟,不知道我奶奶她現在怎麽樣了。”


    想到還在昏迷中的奶奶,我的心中多少的有些擔心,還有就是在奶奶的身上隱藏著太多的謎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時候揭開了。


    第659章接手指


    重新回到藥香鋪,在天亮之前,我們又有驚喜的收獲。藥香鋪二層的蠟燭突然就亮了兩支,加上第一天亮起的蠟燭,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中,十隻蠟燭就隻剩下了七支了。


    我臨時改變了回新葉鎮的主意,而是決定等到這十支蠟燭都亮了之後,在回去找奶奶。畢竟新葉鎮離這裏還有幾千公裏。紹城附近又沒有什麽飛機場,我害怕我們離開的時候會出現意外,那時候我們後悔都來不及。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隻是這一等就是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從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變成了四十多歲的中年,兩鬢也有了一些白發。期間爸爸媽媽也到藥香鋪來看過我,問了一些奶奶的事情,爸爸媽媽說奶奶身體都好,但是就是處於沉睡之中,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不知不覺,奶奶也已經一百歲的高齡了。有時候我真擔心奶奶會在睡夢中死去。


    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裏,藥香鋪的十支蠟燭亮了九支,這九支蠟燭在過去的十年間相繼亮起的,第十支蠟燭我足足等了十年。直到現在都沒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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