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子點了下頭，“這個我知道...我就是提一句，那姑娘算是個孤魂野鬼，困在這宅子裏，要沒人把她的屍體給遷走了，她和那幾十條冤魂都是投不了胎的，哎....我也不為難你，這本來就不是你做的了主的！”
“那...她進不了我家的祖墳，我還拖得了身嗎？”。我問了一句，
老瘸子肯定的點了點腦袋，“法子，咱們還是有的....就是有點兒風險....”
說到這，老瘸子猶豫了一下，“娃子，咱先別說這個了，今晚咱們會會那個小花旦兒，到不了那個地步，咱們能不用，就不能那鋌而走險的法子！”
我聽著老瘸子的話，心裏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其實單論那小花旦兒的那份姿色，配上我我那是得偷著樂呢，可是這人鬼殊途，這個便宜媳婦，我還真要不得。
這時候天兒已經是下午了，老瘸子開灶做了點兒飯，我們爺倆湊合著來了點兒，就坐在了門口等著天黑呢。其間，老瘸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我家裏的情況，問完了爹媽，又開始問爺爺奶奶，到了後來，居然問起了我老太爺，問得我是啞口無言。
這一直到了晚上十點鍾，今晚十五，天邊兒的月亮通亮的圓，正好照在了正廳宅子的門口，老瘸子在前麵走著，我跟在後麵，月光拉著我倆的影子進了正廳宅子，正對著的就是三口紅漆漆的棺材。
老瘸子一邊抽著煙，一雙眼夜貓子似的掃著屋子，時而皺皺眉頭，時而嘴角又是抽搐幾下，我看得出，他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咳咳....我也就晚上過來瞅一眼，至於弄得這麽隆重嗎，鬼丫頭.....你這是要轟我老頭子走啊！”老瘸子咧嘴笑著，那一張笑臉笑的很是怪異，笑起來帶著幾分邪性。
我瞅著屋子裏，空蕩蕩的一片，不知道老瘸子在跟誰說話，但我感覺到這屋子裏有動靜，那種冷颼颼的小冷風一直往脖子裏灌，全身的汗毛一直豎著，打心底裏發怵。
我湊到老瘸子後麵，低聲道，“我怎麽...我怎麽看不見什麽東西啊！”
“那是....這些東西可都死得慘，你看上一眼恐怕就昏過去了，還是不看的好！”老瘸子扯著嗓子說笑了一聲，正前麵的小紅棺材忽然咯噔響了一下，緊接著裏麵就是咯咯咯的笑，是那個孩子，銅鈴似的笑著。
“這就像是身處在鬼屋裏，不，不是像，這本來就是身處在鬼屋裏，咯咯咯的笑夾雜著透骨涼的小冷風，這感覺，可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咯咯咯.....爹，你來了！“
聲音輕利的一閃，我一低頭，紅肚兜的小孩兒正拉著我的衣角，青黑色的眼圈，嘴角帶著一絲笑，一瞅見這突如其來的小娃娃，我下意識退了一步，小孩兒見我一退，那臉色瞬間就是變了，眉頭一皺，眼角就沁出了兩滴眼淚。
“哇哇.....爹不要我了...嗚嗚....不要我了！”
淒厲一聲哭，我感覺耳朵邊兒上嗚嗚的冷風開始朝著我吹了過來，老瘸子一伸手把我拉到了身前，“都給我幹啥呢，當我老頭子不存在是吧，給我滾！”
嗚嗚的陰風嗚咽著，鬼哭狼嚎似的，我耳朵裏亂糟糟的一團子噪音，像是有人說話，又像是咿呀彈唱的戲腔，老瘸子塞過來一個東西，直接塞進了我懷裏，這片刻的工夫，我耳朵裏的聲音都給散去了。
老瘸子拔腿朝著裏麵邁了兩步，我居然瞅得見，那一陣陣陰風似的東西居然向後退了下去，這一瞬，老瘸子的本事在我心裏又上了一個台階，不憑別的，就憑這一身的氣勢就能震退這些鬼東西。
就在這時候，我眼前忽然好像瞅見了一片紅，紅得很模糊，但卻是如血的豔，正中間的棺材上，一道模模糊糊的虛影晃了幾下，一眨眼的工夫，一身紅裝的新娘子坐在了上麵。
杏花兒眼，柳葉眉，一張標致的瓜子臉，一舉一動之間，一股自然天成的嬌媚之態，狐媚子的眼神兒老遠的瞅著我，不知怎麽的，我一眼瞅過去，那股媚態天成的眼神勾的我心癢癢。
我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這種感覺不過大腦，就像是一種本能，可剛當我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後腦勺啪的就是一下子，一口煙鍋子敲在了上了，混沌沌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鬼丫頭....在我老頭子麵前用這點兒把戲，你還真拿我當成擺設了是不！”老瘸子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腕，嘴上笑嗬嗬的望著那個小花旦兒。
此時我再望過去，紅棺材上的小花旦兒一臉的平靜，眉宇端莊儀靜，哪裏還有剛才的那股子狐媚子眼神兒，完全是一股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王範兒。
老瘸子站在屋子正中，我雖然看不見屋子裏的那些鬼東西，但那股冷森森的感覺還是有的，從前心到後背，周圍好像都是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即便是老瘸子就在我身邊兒，但那股沁入心底的冰冷依舊是揮之不去。
第十三章五弊三缺
老瘸子咂了口煙，張開了嘴，“丫頭啊....咱們商量商量，能不能放這個小子一命，這孩子命格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你是個苦命的人兒，也見不得別人受苦吧！”
紅棺材上的小花旦兒嘴角一翹，依舊是一副清冷的臉色，跟我剛才見到的那副狐媚子的神色完全是判若兩人。
“老瘸子，我再說一句，別叫我丫頭，老娘死的那年你還撒尿和泥玩兒呢，現在當你奶奶都是綽綽有餘的了！”
老瘸子笑了笑，沒有言語。
小花旦兒瞥了老瘸子一眼，“老瘸子，一個屋簷下咱們也是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什麽脾氣你也不是不清楚，有些話咱們挑明了說也就不好聽了，念在以往的一些交情上，別再多說什麽了！”
小花旦兒言語上說的十分強硬，這剛開始商量就把這話給說死了，老瘸子眉頭皺的老緊，其實我心裏也知道，這要是嘴皮子這麽容易就能商量好的事兒，老瘸子也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在這老宅子裏守上多少個年頭了。
“這飯能吃飽了，話可別說的太滿了！”老瘸子眉頭舒開了說道，“你投胎的事兒，當初我也說過了，你也是答應過的，這麽多年都過去了，這一時半刻的工夫，難道你還等不了了？”
小花旦兒忽然笑了一聲，“老瘸子，你自己身上的結都解不開呢，還想幫別人，要是真有人有那個本事，你身上五弊三缺的結早就讓人結了，還能等到現在！”
這一句話，老瘸子的臉色瞬間就不對了，就好像忽然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五弊三缺的事兒我也是略有耳聞，鰥寡孤獨殘為五弊，錢權命三缺，看這老瘸子的那條瘸腿，莫非是這老瘸子應了那個“殘”字。
老瘸子愣了好一會，臉色也是陰晴不定的一陣變幻，半晌，老瘸子深吸了口氣，“我有今天，這都是命，我躲不過，索性，就隻能在這受著，可你不一樣，你這本來就是無妄之災，這都是你命裏不該有的東西，也是命裏欠你的，在這你這苦也是受了，可是來世.....這都是要還給你的，該給你的，都少不了！”
聽著老瘸子的這些話，小花旦兒臉上也是一陣默然，屋子裏靜悄悄的，就連那個小鬼嬰也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兒，不哭鼻子了，此時天邊兒的月亮透過房頂的漏洞，正好是落在了小花旦兒身上，身下坐著的大紅棺材染上一絲慘白，小花旦兒的臉色也是變得煞白。
“瘸子....”小花旦兒輕說了句，“有些事......不站在一個位置上，你是不會懂得，七十七年了，我還有一個兒陪在身邊兒，可是他們呢？”
一瞬間，屋子裏的一陣風變得狂躁起來，帶著幾分火辣辣的熱，刺得我雙眼都睜不開了，老瘸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了許多，一隻手捏的我生疼，小花旦兒對著半空擺了擺手，那股火辣辣的熱慢慢的散了去，“別在多說什麽了，七十七年我等過來了，現在....我們是等不了了！”
小花旦兒一臉陰柔的望著我，”要麽遷墳，入你家的祖墳，要麽......你就等著那個人過來給你結這個七十七年前布下的局！”
眼前的一抹鮮紅眨眼間沒了影子，不遠處的小娃娃對著我咯咯的笑了兩聲也是消失不見，我望著周圍，一股肉眼可見的風流颼颼的向著四麵散去，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周圍的一切又恢複了平靜，眼前....依舊是三口紅棺材！”
老瘸子沒有說什麽，歎了口氣扭頭就往外走，我緊隨其後，看得出老瘸子的臉色異常的難看，恐怕這裏麵的事端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這個局又到底是個什麽局。
我跟著老瘸子回了後院，老瘸子坐在門檻兒上一句話都不說，好像是在尋思著什麽，我也不好開口說話，其實我心裏感覺，老瘸子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幫了我這麽多也不圖個啥，我實在是不好再說什麽了。
老瘸子抬頭望了我一眼，“娃子......這入祖墳的事兒，這的沒有商量！”
他這麽一問，我心裏就有了幾分忐忑，接著反問了一句，“大爺....您實話告訴我，如果我真不讓她入我家的祖墳，她到底能把我怎麽著吧！”
老瘸子愣了一下，咧嘴一笑，“怎麽著...哼哼，你小子可是接著人家的玉鐲子，還給人家戴上了紅蓋頭。你還能跑的了？”
“紅蓋頭？我什麽時候給她蓋上紅蓋頭了？”老瘸子一句話讓我懵了。
老瘸子笑了笑，“你那屋子裏的梳妝台，就是那小花旦兒用過的，裏麵有她的影兒，那塊兒紅蓋頭蓋在上麵，也就算是給她蓋了紅蓋頭了。”
我歎了口氣，這事兒就是這麽湊巧，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有時候....這命還真就躲不過去，心裏尋思了一下，問了句，“大爺...我再多問一句，那我要是回了家，她難道還能跑到我家裏逮我去啊！”
“就這麽給你說吧，按照陰婚的禮節，現在你們倆已經是夫妻了，平時裏她是不能把你怎麽樣，可是你隻要入了夢，就跟鬼附身一樣，不管是跑到那，終究是會回來跟她入了那第三口紅棺材的！”
“這....”我一時間啞口無言，跑到了天涯海角都逃不出這口紅棺材，那我....那我就把那口棺材給砸了。
老瘸子咧著一嘴的黃牙，笑著，“娃子，你知道那口棺材是跟誰準備的嗎？”
我搖了搖腦袋，其實當初他們說的時候我就納悶，兩個人，為什麽要準備三口紅棺材呢？
老瘸子笑了笑，“當初本來是要那程家的老太爺死了入紅棺材的，可是當天晚上進去了，第二天一早就被扔了出來，晚上啊，程家的那個老東西還夢見他老爹說，一個宅子裏的鬼魂兒都欺負了，他受不了那個地方，後來啊....就把他的屍體給遷走了！”
“不過啊....”老瘸子說帶著語氣又是一頓，“娃子...有時候我想想心裏也就納悶兒，這些年在這宅子裏住過的人也不是沒有，雖然說因為見鬼都被嚇跑了，可是每一個能被這小花旦兒給看上，入得了這紅棺材的。”
老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眯眯的，“你說你小子長得...也就是一般，身上也沒個過人的地方，怎麽你就有這個福氣啊？”
我一聽差點兒都給氣笑了，這都算是福氣，那全天下的誰愛要誰要，我跑還來不及呢。
說起這進祖墳，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家裏的老爺子是山村裏的，封建的思想那是很嚴重的，這祖墳是什麽地方，都是老一輩人埋骨的地兒，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不過我心裏想著，我們老陳家算是三代單傳，傳到我這，還沒留下個香火，老爺子也不能眼看著我入了那紅棺材啊，沒準兒....這事兒還有的商量。
我猶豫了幾分，說了句，“大爺，要不....我給家裏商量一句，我不敢保證這事兒能不能成，成了是最好，合則兩利的事兒，這要是成不了.....”
老瘸子點了點兒腦袋，“那我老頭子也就隻能陪你鋌而走險的玩兒上一次了！”
聽著老瘸子的話，我心裏莫名的踏實了許多，老瘸子說天亮了去找個電話，讓我跟家裏打個招呼，問一聲，那時候電話這東西還不常見，兜裏能有個呼機就算不錯的了，可惜了我的那個丟了，現在想想都心疼呢。
第十四章鋌而走險的法子
這天晚上，我就睡在了老瘸子的後院，裏屋子就一張床，我隻能委屈一下睡在地上了，當初老瘸子在正廳宅子裏塞給我一個東西，當時也沒看，晚上我拿出來看，居然是個小巧的木牌子，上麵七扭八扭的符文似的東西，老瘸子讓我揣在懷裏，晚上能睡個好覺，這一晚睡過去，居然是少有的沒有做噩夢。
一大早醒過來，老瘸子已經是坐在床頭上瞅著煙鍋，臉上一臉愁容，還顯著幾分疲憊之色，老瘸子見我醒了，問了句，“怎麽樣，睡得還算踏實嗎？”
我點了點腦袋，“還行，一晚上沒做噩夢，這幾天還就昨晚睡了個好覺！”
老瘸子瞥了我一眼，“哼，娃子，你小子睡得踏實，我老頭子昨晚可是沒得睡嘍！”
我一聽，臉色一驚，“大爺，怎麽回事啊？”
老瘸子搖了搖頭兒，“娃子，昨晚那邊兒過來人了，說是接你過去洞房，我沒應，這不....一群人進不了屋子，就在這外麵咿呀呀的唱戲，鬧了整整一宿！”
老瘸子歎了口氣，“這事兒啊，咱們得趕緊著，出去給家裏商量商量，如果家裏人真的不同意，我老頭子就早點兒準備準備，哎.....這事兒可是不好弄啊！”
老瘸子帶著我剛要出門，棺材鋪子就派過來人，程家的人進不的這老宅子，派來的人過來說是接老瘸子過去，程老板有急事。
這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到了棺材鋪子，程老板就在門口給等著呢，一見老瘸子就湊過來了，“老叔啊，你可算是來了，這事兒....麻煩了！”
“怎麽了！”老瘸子臉色跟著也就變了，程老板沒說什麽，支了一下手帶著老瘸子就往後院裏走，我本來不打算過去的，老瘸子對著我使了個眼色，我也就跟了進去。
三個人徑直的到了程老爺子的屋子門口，進了門，看見這程老爺子被放在了一張大床上，一身的青花布壽衣，瘦骨嶙峋的身子就剩下皮包骨了，一雙凹陷下去的眼眶睜得圓鼓鼓的，這老人家居然....死不瞑目！
老瘸子湊過去望了一眼，臉色頓時就變了，“昨晚....誰守得喪啊？”
程老板趕緊著說，“老叔，我爹就我這麽一個兒子，當然是我守得喪了！”
老瘸子耷拉著眼皮子，有意無意的瞥了程老板一眼，張嘴剛要說什麽，瞬間又咽了下去，朝著程老爺子走兩步，歎了口氣，“老東西.....你個老小子....哎，讓我怎麽說你啊！”
說罷，老瘸子直挺挺的望了程老爺子一會，扭過頭，“走吧...先忙眼前的事兒，咱們走，程小子，用用你們家的電話，我有大事兒！”
我看不出老瘸子從程老爺子身上看出了什麽，除了睜著眼，別的我也看不出門道，不過我感覺出了老瘸子臉色瞬間變得那種冷峻，這事兒，我感覺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兒。
老瘸子沒有多說，我也沒有多問，程老板家裏接過電話，老瘸子就跟著屋子裏的其他人都出去了，我回想著我那老爹的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嘟的兩個，電話那頭通了，”喂...是哪位啊！“
“老爹...是我，九斤兒！”我應了句，一聽到是我，老爹的聲音頓時就高了三分，“媽的，你個小王八蛋跑哪去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其實這句開場白我已經是想到了，我這不聲不響的跑了這麽些天，還莫名其妙的惹了一屁股的倒黴事兒，老爹罵我兩句能過去我就知足了，要是我站到他跟前，沒準兒大耳光子就抽上我了。
要放在平時，我就陪著他扯幾句皮了，可這有著要命的事兒，我當即就直入主題，把這原原本本的事兒跟我老爹說了一遍，我雖然看不見他的模樣，但我猜得出，這時候他一定是在電話前吹胡子瞪眼呢，他呀，我是太了解了。
電話一頭沉默了幾秒，老爹少有的沒有說髒話，來了句，”兒子，你說的是真的？“
我應了一聲，電話一頭又陷入了一片沉默，我知道這事兒也是過邪乎，老爹一時間絕對是接受不了。
“兒子，這祖墳.....我是真不敢應你！”老爹說了句，我聽得出電話裏老爹的那種無奈，但轉而，老爹又來了句，“不過...你要是能撐回家，這事兒沒準還有救？”
“撐回家....”我心想，本來以為老爹一開始會不信，但沒想到老爹居然來這麽一句，我愣了一下，“回去了能怎麽樣，我終究是逃不過去啊！”
老爹說了句，“回來吧，能回來咱們就不怕，你那也算是遇到貴人了，那個瘸子老頭兒，應該是個人物，讓他幫把手，隻要能回到家，咱們一切就還有救！”
“老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這要命的事兒，我還能騙你嗎？”老爹語氣嚴肅的應了句。
聽著老爹這句話，我心裏忽然踏實了許多，但同時也是有點兒納悶兒，到底是誰給了他這種底氣，這老瘸子都不敢說十拿九穩的事兒，我這平頭百姓的老爹，居然敢應下來。不過我相信我老爹，絕不會拿親兒子的小命兒開玩笑的。
正當我要問問老瘸子的時候，老瘸子忽然伸手接過來我的電話，快的迅雷不及掩耳，“娃子他爹....我多問一句，你們真有這個把握？”
老瘸子臉色鐵青，這句話問的是相當嚴肅，電話裏老爹應了一句，老瘸子愣在那沒有再多說什麽，隻說了句，“我一定把這娃子安然無恙的給你送回去！”
說到這，老瘸子帶著我就往老宅子裏走，程老板再三的挽留給沒留住，老瘸子像是故意在避開程老板家的事兒一樣，路上，老瘸子一路沉默，走了大半的路，忽然問了我一句，“娃子，你家到底是什麽人家？你跟我老頭子說句實話！”
這一句話就把我問懵了，我家是什麽人家，平平常常的平頭百姓，“我笑了笑，“大爺，你說什麽呢，我還能蒙你啊，我老爹算是有點兒本事，在城裏做了點兒買賣，可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兒啊？”
老瘸子搖搖頭，“不對，平頭百姓可沒本事應下這樣的差事兒，你家裏人....恐怕不簡單啊！“
老瘸子這話說的我心裏挺怪異的，跟著我老爹二十多年了，他是啥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可這老瘸子居然一口咬定了老爹是個人物，這一時間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瘸子在這也沒多說什麽，直接趕回了老宅子裏，回到後院，正好是中午的時候，老瘸子拿出點兒幹糧分給我，我們一邊兒吃著，老瘸子又說起了我家裏的事兒。
“娃子.....你真不知道你家裏的事兒？”老瘸子一邊吃著幹糧，一邊念叨著，看那眼色，這句話他說的可是十拿九穩，說實在的，就當老爹應下我的那句話的時候，我也懷疑了幾分，可是這麽多年來，我對老爹太了解了，他如果有那本事，我不可能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我搖搖頭，老瘸子應該也看出了我的疑慮，這老狐狸似的眼神，賊的很！
“那...她進不了我家的祖墳，我還拖得了身嗎？”。我問了一句，
老瘸子肯定的點了點腦袋，“法子，咱們還是有的....就是有點兒風險....”
說到這，老瘸子猶豫了一下，“娃子，咱先別說這個了，今晚咱們會會那個小花旦兒，到不了那個地步，咱們能不用，就不能那鋌而走險的法子！”
我聽著老瘸子的話，心裏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其實單論那小花旦兒的那份姿色，配上我我那是得偷著樂呢，可是這人鬼殊途，這個便宜媳婦，我還真要不得。
這時候天兒已經是下午了，老瘸子開灶做了點兒飯，我們爺倆湊合著來了點兒，就坐在了門口等著天黑呢。其間，老瘸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我家裏的情況，問完了爹媽，又開始問爺爺奶奶，到了後來，居然問起了我老太爺，問得我是啞口無言。
這一直到了晚上十點鍾，今晚十五，天邊兒的月亮通亮的圓，正好照在了正廳宅子的門口，老瘸子在前麵走著，我跟在後麵，月光拉著我倆的影子進了正廳宅子，正對著的就是三口紅漆漆的棺材。
老瘸子一邊抽著煙，一雙眼夜貓子似的掃著屋子，時而皺皺眉頭，時而嘴角又是抽搐幾下，我看得出，他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咳咳....我也就晚上過來瞅一眼，至於弄得這麽隆重嗎，鬼丫頭.....你這是要轟我老頭子走啊！”老瘸子咧嘴笑著，那一張笑臉笑的很是怪異，笑起來帶著幾分邪性。
我瞅著屋子裏，空蕩蕩的一片，不知道老瘸子在跟誰說話，但我感覺到這屋子裏有動靜，那種冷颼颼的小冷風一直往脖子裏灌，全身的汗毛一直豎著，打心底裏發怵。
我湊到老瘸子後麵，低聲道，“我怎麽...我怎麽看不見什麽東西啊！”
“那是....這些東西可都死得慘，你看上一眼恐怕就昏過去了，還是不看的好！”老瘸子扯著嗓子說笑了一聲，正前麵的小紅棺材忽然咯噔響了一下，緊接著裏麵就是咯咯咯的笑，是那個孩子，銅鈴似的笑著。
“這就像是身處在鬼屋裏，不，不是像，這本來就是身處在鬼屋裏，咯咯咯的笑夾雜著透骨涼的小冷風，這感覺，可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咯咯咯.....爹，你來了！“
聲音輕利的一閃，我一低頭，紅肚兜的小孩兒正拉著我的衣角，青黑色的眼圈，嘴角帶著一絲笑，一瞅見這突如其來的小娃娃，我下意識退了一步，小孩兒見我一退，那臉色瞬間就是變了，眉頭一皺，眼角就沁出了兩滴眼淚。
“哇哇.....爹不要我了...嗚嗚....不要我了！”
淒厲一聲哭，我感覺耳朵邊兒上嗚嗚的冷風開始朝著我吹了過來，老瘸子一伸手把我拉到了身前，“都給我幹啥呢，當我老頭子不存在是吧，給我滾！”
嗚嗚的陰風嗚咽著，鬼哭狼嚎似的，我耳朵裏亂糟糟的一團子噪音，像是有人說話，又像是咿呀彈唱的戲腔，老瘸子塞過來一個東西，直接塞進了我懷裏，這片刻的工夫，我耳朵裏的聲音都給散去了。
老瘸子拔腿朝著裏麵邁了兩步，我居然瞅得見，那一陣陣陰風似的東西居然向後退了下去，這一瞬，老瘸子的本事在我心裏又上了一個台階，不憑別的，就憑這一身的氣勢就能震退這些鬼東西。
就在這時候，我眼前忽然好像瞅見了一片紅，紅得很模糊，但卻是如血的豔，正中間的棺材上，一道模模糊糊的虛影晃了幾下，一眨眼的工夫，一身紅裝的新娘子坐在了上麵。
杏花兒眼，柳葉眉，一張標致的瓜子臉，一舉一動之間，一股自然天成的嬌媚之態，狐媚子的眼神兒老遠的瞅著我，不知怎麽的，我一眼瞅過去，那股媚態天成的眼神勾的我心癢癢。
我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這種感覺不過大腦，就像是一種本能，可剛當我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後腦勺啪的就是一下子，一口煙鍋子敲在了上了，混沌沌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鬼丫頭....在我老頭子麵前用這點兒把戲，你還真拿我當成擺設了是不！”老瘸子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腕，嘴上笑嗬嗬的望著那個小花旦兒。
此時我再望過去，紅棺材上的小花旦兒一臉的平靜，眉宇端莊儀靜，哪裏還有剛才的那股子狐媚子眼神兒，完全是一股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王範兒。
老瘸子站在屋子正中，我雖然看不見屋子裏的那些鬼東西，但那股冷森森的感覺還是有的，從前心到後背，周圍好像都是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即便是老瘸子就在我身邊兒，但那股沁入心底的冰冷依舊是揮之不去。
第十三章五弊三缺
老瘸子咂了口煙，張開了嘴，“丫頭啊....咱們商量商量，能不能放這個小子一命，這孩子命格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你是個苦命的人兒，也見不得別人受苦吧！”
紅棺材上的小花旦兒嘴角一翹，依舊是一副清冷的臉色，跟我剛才見到的那副狐媚子的神色完全是判若兩人。
“老瘸子，我再說一句，別叫我丫頭，老娘死的那年你還撒尿和泥玩兒呢，現在當你奶奶都是綽綽有餘的了！”
老瘸子笑了笑，沒有言語。
小花旦兒瞥了老瘸子一眼，“老瘸子，一個屋簷下咱們也是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什麽脾氣你也不是不清楚，有些話咱們挑明了說也就不好聽了，念在以往的一些交情上，別再多說什麽了！”
小花旦兒言語上說的十分強硬，這剛開始商量就把這話給說死了，老瘸子眉頭皺的老緊，其實我心裏也知道，這要是嘴皮子這麽容易就能商量好的事兒，老瘸子也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在這老宅子裏守上多少個年頭了。
“這飯能吃飽了，話可別說的太滿了！”老瘸子眉頭舒開了說道，“你投胎的事兒，當初我也說過了，你也是答應過的，這麽多年都過去了，這一時半刻的工夫，難道你還等不了了？”
小花旦兒忽然笑了一聲，“老瘸子，你自己身上的結都解不開呢，還想幫別人，要是真有人有那個本事，你身上五弊三缺的結早就讓人結了，還能等到現在！”
這一句話，老瘸子的臉色瞬間就不對了，就好像忽然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五弊三缺的事兒我也是略有耳聞，鰥寡孤獨殘為五弊，錢權命三缺，看這老瘸子的那條瘸腿，莫非是這老瘸子應了那個“殘”字。
老瘸子愣了好一會，臉色也是陰晴不定的一陣變幻，半晌，老瘸子深吸了口氣，“我有今天，這都是命，我躲不過，索性，就隻能在這受著，可你不一樣，你這本來就是無妄之災，這都是你命裏不該有的東西，也是命裏欠你的，在這你這苦也是受了，可是來世.....這都是要還給你的，該給你的，都少不了！”
聽著老瘸子的這些話，小花旦兒臉上也是一陣默然，屋子裏靜悄悄的，就連那個小鬼嬰也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兒，不哭鼻子了，此時天邊兒的月亮透過房頂的漏洞，正好是落在了小花旦兒身上，身下坐著的大紅棺材染上一絲慘白，小花旦兒的臉色也是變得煞白。
“瘸子....”小花旦兒輕說了句，“有些事......不站在一個位置上，你是不會懂得，七十七年了，我還有一個兒陪在身邊兒，可是他們呢？”
一瞬間，屋子裏的一陣風變得狂躁起來，帶著幾分火辣辣的熱，刺得我雙眼都睜不開了，老瘸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了許多，一隻手捏的我生疼，小花旦兒對著半空擺了擺手，那股火辣辣的熱慢慢的散了去，“別在多說什麽了，七十七年我等過來了，現在....我們是等不了了！”
小花旦兒一臉陰柔的望著我，”要麽遷墳，入你家的祖墳，要麽......你就等著那個人過來給你結這個七十七年前布下的局！”
眼前的一抹鮮紅眨眼間沒了影子，不遠處的小娃娃對著我咯咯的笑了兩聲也是消失不見，我望著周圍，一股肉眼可見的風流颼颼的向著四麵散去，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周圍的一切又恢複了平靜，眼前....依舊是三口紅棺材！”
老瘸子沒有說什麽，歎了口氣扭頭就往外走，我緊隨其後，看得出老瘸子的臉色異常的難看，恐怕這裏麵的事端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這個局又到底是個什麽局。
我跟著老瘸子回了後院，老瘸子坐在門檻兒上一句話都不說，好像是在尋思著什麽，我也不好開口說話，其實我心裏感覺，老瘸子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幫了我這麽多也不圖個啥，我實在是不好再說什麽了。
老瘸子抬頭望了我一眼，“娃子......這入祖墳的事兒，這的沒有商量！”
他這麽一問，我心裏就有了幾分忐忑，接著反問了一句，“大爺....您實話告訴我，如果我真不讓她入我家的祖墳，她到底能把我怎麽著吧！”
老瘸子愣了一下，咧嘴一笑，“怎麽著...哼哼，你小子可是接著人家的玉鐲子，還給人家戴上了紅蓋頭。你還能跑的了？”
“紅蓋頭？我什麽時候給她蓋上紅蓋頭了？”老瘸子一句話讓我懵了。
老瘸子笑了笑，“你那屋子裏的梳妝台，就是那小花旦兒用過的，裏麵有她的影兒，那塊兒紅蓋頭蓋在上麵，也就算是給她蓋了紅蓋頭了。”
我歎了口氣，這事兒就是這麽湊巧，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有時候....這命還真就躲不過去，心裏尋思了一下，問了句，“大爺...我再多問一句，那我要是回了家，她難道還能跑到我家裏逮我去啊！”
“就這麽給你說吧，按照陰婚的禮節，現在你們倆已經是夫妻了，平時裏她是不能把你怎麽樣，可是你隻要入了夢，就跟鬼附身一樣，不管是跑到那，終究是會回來跟她入了那第三口紅棺材的！”
“這....”我一時間啞口無言，跑到了天涯海角都逃不出這口紅棺材，那我....那我就把那口棺材給砸了。
老瘸子咧著一嘴的黃牙，笑著，“娃子，你知道那口棺材是跟誰準備的嗎？”
我搖了搖腦袋，其實當初他們說的時候我就納悶，兩個人，為什麽要準備三口紅棺材呢？
老瘸子笑了笑，“當初本來是要那程家的老太爺死了入紅棺材的，可是當天晚上進去了，第二天一早就被扔了出來，晚上啊，程家的那個老東西還夢見他老爹說，一個宅子裏的鬼魂兒都欺負了，他受不了那個地方，後來啊....就把他的屍體給遷走了！”
“不過啊....”老瘸子說帶著語氣又是一頓，“娃子...有時候我想想心裏也就納悶兒，這些年在這宅子裏住過的人也不是沒有，雖然說因為見鬼都被嚇跑了，可是每一個能被這小花旦兒給看上，入得了這紅棺材的。”
老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眯眯的，“你說你小子長得...也就是一般，身上也沒個過人的地方，怎麽你就有這個福氣啊？”
我一聽差點兒都給氣笑了，這都算是福氣，那全天下的誰愛要誰要，我跑還來不及呢。
說起這進祖墳，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家裏的老爺子是山村裏的，封建的思想那是很嚴重的，這祖墳是什麽地方，都是老一輩人埋骨的地兒，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不過我心裏想著，我們老陳家算是三代單傳，傳到我這，還沒留下個香火，老爺子也不能眼看著我入了那紅棺材啊，沒準兒....這事兒還有的商量。
我猶豫了幾分，說了句，“大爺，要不....我給家裏商量一句，我不敢保證這事兒能不能成，成了是最好，合則兩利的事兒，這要是成不了.....”
老瘸子點了點兒腦袋，“那我老頭子也就隻能陪你鋌而走險的玩兒上一次了！”
聽著老瘸子的話，我心裏莫名的踏實了許多，老瘸子說天亮了去找個電話，讓我跟家裏打個招呼，問一聲，那時候電話這東西還不常見，兜裏能有個呼機就算不錯的了，可惜了我的那個丟了，現在想想都心疼呢。
第十四章鋌而走險的法子
這天晚上，我就睡在了老瘸子的後院，裏屋子就一張床，我隻能委屈一下睡在地上了，當初老瘸子在正廳宅子裏塞給我一個東西，當時也沒看，晚上我拿出來看，居然是個小巧的木牌子，上麵七扭八扭的符文似的東西，老瘸子讓我揣在懷裏，晚上能睡個好覺，這一晚睡過去，居然是少有的沒有做噩夢。
一大早醒過來，老瘸子已經是坐在床頭上瞅著煙鍋，臉上一臉愁容，還顯著幾分疲憊之色，老瘸子見我醒了，問了句，“怎麽樣，睡得還算踏實嗎？”
我點了點腦袋，“還行，一晚上沒做噩夢，這幾天還就昨晚睡了個好覺！”
老瘸子瞥了我一眼，“哼，娃子，你小子睡得踏實，我老頭子昨晚可是沒得睡嘍！”
我一聽，臉色一驚，“大爺，怎麽回事啊？”
老瘸子搖了搖頭兒，“娃子，昨晚那邊兒過來人了，說是接你過去洞房，我沒應，這不....一群人進不了屋子，就在這外麵咿呀呀的唱戲，鬧了整整一宿！”
老瘸子歎了口氣，“這事兒啊，咱們得趕緊著，出去給家裏商量商量，如果家裏人真的不同意，我老頭子就早點兒準備準備，哎.....這事兒可是不好弄啊！”
老瘸子帶著我剛要出門，棺材鋪子就派過來人，程家的人進不的這老宅子，派來的人過來說是接老瘸子過去，程老板有急事。
這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到了棺材鋪子，程老板就在門口給等著呢，一見老瘸子就湊過來了，“老叔啊，你可算是來了，這事兒....麻煩了！”
“怎麽了！”老瘸子臉色跟著也就變了，程老板沒說什麽，支了一下手帶著老瘸子就往後院裏走，我本來不打算過去的，老瘸子對著我使了個眼色，我也就跟了進去。
三個人徑直的到了程老爺子的屋子門口，進了門，看見這程老爺子被放在了一張大床上，一身的青花布壽衣，瘦骨嶙峋的身子就剩下皮包骨了，一雙凹陷下去的眼眶睜得圓鼓鼓的，這老人家居然....死不瞑目！
老瘸子湊過去望了一眼，臉色頓時就變了，“昨晚....誰守得喪啊？”
程老板趕緊著說，“老叔，我爹就我這麽一個兒子，當然是我守得喪了！”
老瘸子耷拉著眼皮子，有意無意的瞥了程老板一眼，張嘴剛要說什麽，瞬間又咽了下去，朝著程老爺子走兩步，歎了口氣，“老東西.....你個老小子....哎，讓我怎麽說你啊！”
說罷，老瘸子直挺挺的望了程老爺子一會，扭過頭，“走吧...先忙眼前的事兒，咱們走，程小子，用用你們家的電話，我有大事兒！”
我看不出老瘸子從程老爺子身上看出了什麽，除了睜著眼，別的我也看不出門道，不過我感覺出了老瘸子臉色瞬間變得那種冷峻，這事兒，我感覺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兒。
老瘸子沒有多說，我也沒有多問，程老板家裏接過電話，老瘸子就跟著屋子裏的其他人都出去了，我回想著我那老爹的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嘟的兩個，電話那頭通了，”喂...是哪位啊！“
“老爹...是我，九斤兒！”我應了句，一聽到是我，老爹的聲音頓時就高了三分，“媽的，你個小王八蛋跑哪去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其實這句開場白我已經是想到了，我這不聲不響的跑了這麽些天，還莫名其妙的惹了一屁股的倒黴事兒，老爹罵我兩句能過去我就知足了，要是我站到他跟前，沒準兒大耳光子就抽上我了。
要放在平時，我就陪著他扯幾句皮了，可這有著要命的事兒，我當即就直入主題，把這原原本本的事兒跟我老爹說了一遍，我雖然看不見他的模樣，但我猜得出，這時候他一定是在電話前吹胡子瞪眼呢，他呀，我是太了解了。
電話一頭沉默了幾秒，老爹少有的沒有說髒話，來了句，”兒子，你說的是真的？“
我應了一聲，電話一頭又陷入了一片沉默，我知道這事兒也是過邪乎，老爹一時間絕對是接受不了。
“兒子，這祖墳.....我是真不敢應你！”老爹說了句，我聽得出電話裏老爹的那種無奈，但轉而，老爹又來了句，“不過...你要是能撐回家，這事兒沒準還有救？”
“撐回家....”我心想，本來以為老爹一開始會不信，但沒想到老爹居然來這麽一句，我愣了一下，“回去了能怎麽樣，我終究是逃不過去啊！”
老爹說了句，“回來吧，能回來咱們就不怕，你那也算是遇到貴人了，那個瘸子老頭兒，應該是個人物，讓他幫把手，隻要能回到家，咱們一切就還有救！”
“老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這要命的事兒，我還能騙你嗎？”老爹語氣嚴肅的應了句。
聽著老爹這句話，我心裏忽然踏實了許多，但同時也是有點兒納悶兒，到底是誰給了他這種底氣，這老瘸子都不敢說十拿九穩的事兒，我這平頭百姓的老爹，居然敢應下來。不過我相信我老爹，絕不會拿親兒子的小命兒開玩笑的。
正當我要問問老瘸子的時候，老瘸子忽然伸手接過來我的電話，快的迅雷不及掩耳，“娃子他爹....我多問一句，你們真有這個把握？”
老瘸子臉色鐵青，這句話問的是相當嚴肅，電話裏老爹應了一句，老瘸子愣在那沒有再多說什麽，隻說了句，“我一定把這娃子安然無恙的給你送回去！”
說到這，老瘸子帶著我就往老宅子裏走，程老板再三的挽留給沒留住，老瘸子像是故意在避開程老板家的事兒一樣，路上，老瘸子一路沉默，走了大半的路，忽然問了我一句，“娃子，你家到底是什麽人家？你跟我老頭子說句實話！”
這一句話就把我問懵了，我家是什麽人家，平平常常的平頭百姓，“我笑了笑，“大爺，你說什麽呢，我還能蒙你啊，我老爹算是有點兒本事，在城裏做了點兒買賣，可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兒啊？”
老瘸子搖搖頭，“不對，平頭百姓可沒本事應下這樣的差事兒，你家裏人....恐怕不簡單啊！“
老瘸子這話說的我心裏挺怪異的，跟著我老爹二十多年了，他是啥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可這老瘸子居然一口咬定了老爹是個人物，這一時間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瘸子在這也沒多說什麽，直接趕回了老宅子裏，回到後院，正好是中午的時候，老瘸子拿出點兒幹糧分給我，我們一邊兒吃著，老瘸子又說起了我家裏的事兒。
“娃子.....你真不知道你家裏的事兒？”老瘸子一邊吃著幹糧，一邊念叨著，看那眼色，這句話他說的可是十拿九穩，說實在的，就當老爹應下我的那句話的時候，我也懷疑了幾分，可是這麽多年來，我對老爹太了解了，他如果有那本事，我不可能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我搖搖頭，老瘸子應該也看出了我的疑慮，這老狐狸似的眼神，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