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金晏安和弟弟妹妹收拾碗筷,孟芸也想回去,自己要回避,主動點總比一會人家攆人要好,想到這些,孟芸心裏還有些不舒服。


    “爹娘,你們聊,我有點累,想回去躺會。”孟芸起身要走。


    “芸兒你先坐,家裏有些事你應該知道。”周雅茹過來拉住孟芸。


    “哦。”孟芸坐下。


    “芸兒可能已經感覺到一些事了,其實不是我們瞞著你,是因為川兒那樣,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周雅茹說道。


    “娘,我能理解。”孟芸回應道。


    “我和阿山不是川兒的親爹娘,阿山是川兒父親的侍衛,我是阿川娘的貼身丫鬟……”周雅茹講起了金晏川的身世。


    原來,金晏川本姓靳,他的親爹是豫南王靳萬鈞,靳是國姓,而豫南王靳萬鈞是當今聖上的異母同父的弟弟,因為皇位,十幾個兄弟鬥的是滿城風雨,而豫南王靳萬鈞早早表態,自己不參與任何奪嫡之戰,不站隊,不表態。


    最後,當今聖上贏了奪嫡之戰,坐上那個位置,靳萬鈞也被封了個小小豫南王,掌管豫南州府,每年都要給皇上繳納一定的稅收和糧食。


    靳萬鈞都是按照皇上的旨意來,從不敢做有越矩之事,所以這麽多年來,靳萬鈞這個豫南王做的很安穩,很太平。


    可是偏偏他的家宅卻不安寧。


    靳萬鈞的原配妻子是京都的官家嫡女,楚思思,楚思思長得漂亮,自幼便學習女德女戒,為人也和善,嫁給靳萬鈞不久,便隨著靳萬鈞去了封地,豫南州府。


    而周雅茹早些年被母親賣了,幾經輾轉到了京城,那次她病了好久,牙行不願意給她看病,就把她扔了,恰巧被未出閣的楚思思所救,後來就一直跟在楚思思身邊,也隨同楚思思一同出嫁到了豫南州府。


    到了豫南州府第二年,楚思思就生下兒子靳晏川,楚思思和靳萬鈞過了三年琴瑟和鳴的神仙眷侶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因為一個女人改變了。


    那個女人就是胡嬌嬌。


    豫南州府守著兩廣運河,漕運發達,在豫南州府,漕運幫屬於個人勢力,官府都要看漕運幫的眼色行事,靳萬鈞雖然是王爺,是封地之主,可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靳萬鈞多次約見漕運幫幫主胡廣盛都被拒之門外,後來,胡廣盛親自登門拜訪了一次豫南王王府,結果就是讓靳萬鈞娶自己的女兒為側妃,自己讓出漕運三條水路作為女兒嫁妝。


    靳萬鈞絲毫沒猶豫的就答應了。


    楚思思知道這個事的時候離新娘子進府還有一天時間,她再不高興也改變不了什麽了。


    胡嬌嬌的進門,改變了豫南王王府隻有一個女主子的曆史,也打破了豫南王和王妃恩愛無比,情比金堅的傳說。


    胡嬌嬌入府後,靳萬鈞幾乎夜夜宿在她的院子,再加上楚思思對靳萬鈞心灰意冷,胡嬌嬌很快在王府占領一席之地。


    那些丫鬟婆子最會看主家眼色,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王妃大勢已去,而側妃娘娘長的漂亮,會做人做事,每次給下人打賞全是金葉子金瓜子啥的,有個強有力的母族依靠,胡嬌嬌腰杆子一直都很硬氣。


    再後來,胡嬌嬌有了身孕,人更嬌貴起來,娘家那邊,五個哥哥嫂子,六個姐姐,輪番隔三差五來送東西,府裏的下人幾乎都得到側妃五個哥嫂和六個姐姐的打賞。


    胡嬌嬌在王府的位置,勞勞的穩穩的,而正妃楚思思也是秋後的黃瓜菜,無人理睬。


    如果光是自己不爭不搶,這輩子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也就罷了,沒想到,楚思思和三歲的靳晏川時常遭到丫鬟婆子的冷暴力,不是飯菜沒熟,就是煤炭質量太次,就連做的衣服,都是半成品,殘次品,更甚者,三歲的靳晏川被扔進荷花池,幾個小廝丫鬟就站在岸邊看著他在水裏撲騰,是周雅茹不顧自己不會水的恐懼,跳下荷花池救了三歲的小靳晏川。


    還有一次,一個小廝把靳晏川放在一棵高達十米的樹上睡覺,靳晏川醒來後,一動身體就掉了下來,是靳山,也就是現在的金山路過,把孩子救了下來。


    周雅茹說完這些,早已經泣不成聲。


    “那個王爺他不管嗎,就讓他的小三媳婦欺負原配和嫡子?”孟芸拳頭早就握的緊緊的,恨不得現在就揍那個惡毒女人一頓。


    “管什麽,小姐和川兒每次和他說他們被欺負了,他都說,側妃賢良淑德,人美心善,不會那麽做。還說他的爹是漕運幫主,她的二哥是京中高官,言下之意就是即使是側妃做的,他也不好出麵處理。”周雅茹一想到那個背信棄義的男人,臉色都白了。


    “那時候我和阿川本來婚期都定了,可是看到小姐過的不如意,我怎麽能離府棄她於不顧。”


    “那天晚上,乞巧節,多麽浪漫的日子啊,王爺陪著側妃去參加花燈節,而小姐的瀟湘院突然起火了,撲都撲不滅的那種,小姐被掉下的橫梁砸中,我怎麽努力都挪不開,正好這時阿山來了,把我和阿川救了出去,等他再次進去救小姐的時候,小姐已經沒氣了,阿山也因此被砸壞了腿,毀了臉,我們不敢多待,帶著阿川沒命的跑。”


    “漕運幫勢力龐大,他們的追殺像一張巨網把我們罩在裏麵。我們一路躲躲藏藏,遭受十幾次暗殺,身上那點錢花的花,丟的丟。”


    “整個豫南州府四處如同銅牆鐵壁,我們三個人根本跑不了,最後阿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去了蟒河,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借著夜色跳了進去,就這樣我們不知不覺漂了一夜,也不知道是哪裏,我們三個在一塊木板上,就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盲目而又孤獨。”


    “後來我就想回周家村,因為除了小姐和阿山,沒人知道我的娘家在哪,所以我們三個就回到了周家村。”


    “當初阿山的樣子有些嚇人,村裏人不敢收留我們,後來我跪求老宅那些人,求他們做保,我們才留下,後來便在這裏生活,第二年有了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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