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曉星過來找我,有事?我最近一直很忙,倒是沒時間跟你們聯係。”


    我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情緒,微笑著說道,“教授肯青眼與我,我很感激,我知道教授上次在那個實驗室裏做的實驗,應該是您非常感興趣的,現在我也有些事情,大概陳教授會很感興趣,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一聽?”


    “哦?你能單獨來找我,隻怕知道的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吧?”陳教授對我看了看,“有事求我?”


    我嘴角牽起了笑意,這個陳四喜,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他能立刻的看穿一個人的心思,我相信他不是憑著何勁夫那樣的耳力來傾聽我的心跳而辨別我的心理的,他一定是靠著精密的邏輯和多年的閱曆,揣測我的表情和話語。


    我已經在這段時間搜集了陳教授幾乎所有的履曆和事跡。陳四喜,今年五十六歲,1974年的下放知青。他的父親也是當年的文化名人,就是做考古工作的,陳教授做這個工作,可以說是子承父業。但是她的父親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被批鬥的很慘,幾乎家破人亡,陳四喜是最後掛靠到他的一個姑父家裏,才幸免遇難,但是也被下放了。


    下放的兩年之間,他為當地的百姓做了很多事,雖然當時他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那一個縣城的縣誌上都有關於他的介紹,因為他在當地做了一位行腳醫生----這個跟他同樣在文革中被迫害的媽媽有關係,他的媽媽是個醫生。


    恢複高考後,雖然他的出身在當時被打成了右派,但是由於一直做好事,連下放當地的領導也極力的舉薦他去參加高考。78年,他參加了高考,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清華大學,後來就是一路亨通的學習,出國深造,回國擔任教職工作,業餘參加各種考古工作,而且他也沒有忘記初衷,一直在為很多窮人提供幫助。包括醫療救助,本校的貧困生救助等等等等。


    在打聽到這麽多消息後,再加上一起出行的時候,見到陳教授對於我們小輩的關心和照顧,我已經大概的可以確定,陳教授跟王大洲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他是個好人。雖然這也隻是我的初步判斷,但是我們現在已經被王大洲快逼到絕路了,我不得不棋走險招,賭一把。


    是的,我想把陳教授拉攏過來。或許他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個堅強後盾。當然,我暫時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畢竟我還沒確定能完全相信他。但是此時,我實在想不出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來和王大洲抗衡。所以,這一把我一定要賭。


    “教授,您上次帶我們去秦嶺,是找什麽東西,您能實話告訴我嗎?如果你找的東西,和我知道的一樣,那麽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告訴你,如果您要找的東西和我知道的不一樣,那我們就當沒有今天下午的事,我等下就離開。”


    陳四喜嘴角牽動了一下,“好丫頭,還挺會談判的。你這是在將我軍呢。不過看你年紀輕輕這麽有膽識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我進山,找的是寶藏。”


    “寶藏……我大概知道了,我們知道的事情差不多,但是我實話告訴你,寶藏不在山裏,誰給你的藏寶圖?那圖紙是假的。”


    陳四喜對著我笑了笑,“誰給的不重要,我進去轉了幾圈就知道這圖紙似的假的了,給我圖紙的人,我也已經算是認清了。”


    我心裏再次笑了起來,陳教授果然是個明白人,這樣下去,我們的談話就更好進行了,“教授,給你圖紙的是王大洲教授對不對?他一定告訴你他無意間得到了藏寶圖,但是他不是這個專業的,所以還不如讓你去找對不對?他把這個人情賣給了你,但是你卻發現自己上當了,從此以後決定跟他保持距離,是不是?”


    看著我咄咄逼人的樣子,問出這麽多話,他似乎也有些吃驚,“你知道不少啊。”


    “是的,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我可以告訴你,你最想知道的那塊布上的血跡和獻血的男孩子之間的關係,但是我有條件。”我頓了頓,咽了口口水說道。我一直在強迫自己要鎮定,但是如果他注意看的話,會發現我的都手都有些顫抖。


    是的,如果這次可以成功的把陳四喜拉攏過來,那我們就有了和王大洲抗衡的實力了,如果拉攏不過來,十有八九的結果就是,我們會腹背受敵,前有王大洲,後有陳四喜----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隻是這條路我必須一試。


    “你說,什麽條件?”


    “王大洲教授也在做這件事,不過他的目的是獨吞藏寶圖中的寶藏,而且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已經不擇手段的殺了兩個人了……也許不止,但是我知道的已經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我媽。”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但是說到這個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喉頭發堵。


    陳四喜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有這事?看來大洲真的變了。”


    他歎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我等了一會,有些著急,但是我得繃著,我並不是特別有自信可以拿下陳四喜。


    過了很長時間,陳四喜才抬頭說道,“曉星,你說的這些我知道了,我想我一定要幫你,不管關於那塊布的事情你會不會告訴我,我都是要管這件事的。”


    我的心在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才終於卸掉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我的激動,陳四喜肯定也是看到了,他微笑著說道,“好了,事情不必一次說完,你找我的事,我記下了,那個布塊的事,你抽時間再來跟我說吧。我看你現在很疲憊的樣子。先回去休息。那個……對於你媽媽的事,我很抱歉。剩下的事,你要是放心,就交給我吧,哪天我約你出來,我們詳談。”


    我萬分感激的對著陳四喜教授鞠了一躬,如果他今天的表現沒有一分表演的成分,那麽這樣的人,才可以稱得上為人師表,正人君子。


    回到家裏後,何勁夫已經和劉衡陽回來了,而且那個爽朗的蘇蕊也來了。


    見到我回來最晚,何勁夫有些疑問的看著我,我不打算現在就告訴他我去找了陳四喜的事,我要把事情辦妥之後,再跟他說。“我今天跟幾個同學一起逛了一會,你們呢,怎麽趕到了一起?”


    “可不是趕到了一起!今天那個巴托利飛回匈牙利了,現在隻有吳真真一個人在國內,如果我們有什麽要做的,或者說要從她那裏奪取圖紙,那麽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了。”蘇蕊笑著說道,一邊還拆著他們從外麵帶回來的外賣。


    “你們準備找吳真真拿圖紙嗎?”我疑惑的看向何勁夫。


    “有這個打算,王大洲那兩張,他老奸巨猾,我們暫時拿不回來的,但是真真現在一個人,也許可以想個法子拿回來。”


    我點點頭,“也好,到時候和你腦子裏記得的兩張一起,也許也能找到寶藏。”


    晚上我抱著何勁夫的後背的時候,他突然問我,“你是不是擔心我去真真那兒有危險?”


    “擔心到是擔心,但是我還是相信你,肯定可以的。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事都能做得到。”我笑著說道。


    “可是我們如果沒有圖紙的話,還是找不到寶藏,王大洲那兩張也得拿回來。”


    “啊?為什麽?”我有些不解。


    “那個圖紙本身就有秘密,縱然我記得路線,但是沒有圖紙是進不了寶藏的。”他皺著眉頭說道。


    “你的意思是,圖紙本身也行使功能,並不是隻有上麵的路線而已?”


    “嗯,可以這麽理解,但是這個圖紙具體怎麽用,我也沒想出來,當時我和達潮在一起的時候,很仔細的研究了這些圖紙,發現缺一不可的同時,也發現了這些圖紙本身的效用就像鑰匙一樣,是開啟寶藏必備的。”


    “吳真真知道這個事嗎?”我第一反應就是吳真真要是知道這個事,我想她肯定不會把銀行裏的那張圖紙那麽便宜的就交給何勁夫的。


    “她不知道,她隻參與了藏圖紙,這個寶藏因為事關重大,我隻和達潮在一起討論過,真真她……要不是我需要她幫我藏圖紙,我根本就不會告訴她這件事的。而且那時候我們快成親了,我也沒把她當外人。達潮當時是覺得這事不該跟別人說的。為了我告訴真真,他還有些意見呢。”


    “行吧,你們準備什麽時候下手去拿?”


    “就這幾天。”何勁夫頓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曉星,你現在能和我一起辦事了嗎?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要擔心你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但是我又不知道你現在……還為你家裏的事……”


    我搬過他的身子,讓他麵對著我。“勁夫,你看著我,我們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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