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屍體比上麵的那些金子還要重要?”蘇蕊立刻問道。


    “要不然幹嘛這麽大費周章。”


    “啊!”蘇蕊還沒來得及應劉衡陽的話,就已經發出了尖叫聲。


    我們都立刻轉向了她,她走在靠右的最拐角。現在卻發現她被一個人形的銅製鉗器緊緊的鉗住了。


    “別動!越動越緊。”何勁夫吃驚的喊道。


    那個鉗器上充滿了齒輪,根根都嵌入蘇蕊的衣服裏,因為我們下來穿的衣服挺多,所以她暫時還沒有受傷,可是如果這些齒輪嵌入肉裏,那可就麻煩了,那樣會把人活活痛死的。


    “趕緊找,肯定在這邊上就有活動的機關。”劉衡陽見蘇蕊被束縛住了,立刻開始著急了。也變得急躁起來。


    “你們別動,我來找。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機關。”何勁夫連忙按住了我,叫我不要動。


    劉衡陽也立刻反應過來,對我看了一眼,說道,“曉星暫時別動,蘇蕊你也別動,你別著急,很快就會出來的。”


    蘇蕊點了點頭,但是我卻發現她身上的鉗器變得越來越緊了。而蘇蕊的臉上,也漸漸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麽辦,勁夫,蘇蕊這邊不行了!”我站在蘇蕊身邊,對何勁夫說道。


    “你先陪她,我們馬上就能找到。”何勁夫沒有抬頭看我,而是舉著手電到處找了起來,最後在一個台階的側麵,才看到一個突出的石扭,用腳一腳踢了進去,蘇蕊身上的鉗器也就放開了。


    我一把把蘇蕊拉了回來,“你受傷了沒有?”


    蘇蕊顫抖著身子,半天才說道,“沒有,我們快下去吧。”


    我也是驚魂未定,在這個神秘的墓道裏,隻得和蘇蕊緊緊的握住了手,把她當成了最親密的朋友。


    何勁夫這次已經長了教訓,一個人在前麵帶路,十分仔細的走了起來,“這裏看來設置了很多機關,不過由於年代久遠,除了一些石器和銅器類的機關還在,其他的鐵質機關,大概也讀不再靈驗了。但是這僅剩的一點機關,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夠嗆,隻要中了其中一個,隻怕就是萬劫不複了。


    就像剛才那個鉗器,雖說機關的開關就在台階邊上,但是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被那個東西鉗住了,在情急之下,再一再掙紮,又不知道開關在哪裏,很快就會被漸漸收緊的鉗器鉗死的。


    突然,前麵傳來一聲撲騰的入水聲。


    “注意點,下麵是水!”何勁夫回頭對我們說道,他的兩條腿已經在水裏麵了。


    我們都沒有想到這下麵竟然是這樣泡在水裏的,所以都沒有準備長膠鞋,也就隻好硬著頭皮都跟了下去。


    走到這裏,台階已經沒了,而且那砌的嚴絲合縫的漢白玉石壁也沒有了。一股潮濕撲麵而來。


    “誰,竟然把棺槨放在水裏?”我不解的問道。


    “真是外行。風水風水,有風有水才是好風水,水就不用解釋了,所謂風,就是要由山脈形成回流,才會有風,所以我們現在的陵園一般都建在半山腰,但是在古代,那些大戶人家的人死了,一個人的墓,就比我們現在的好幾個陵園還要大了。你看陝西的秦始皇陵,還有北京的明十三陵就知道了,包括這個醇親王的假墓,都是規模不小的。”劉衡陽頭頭是道的說道。


    我奇怪的問道,“劉衡陽,你到底是幹嘛的?”


    蘇蕊一驚從剛才被鉗住的驚險中緩過來了,便笑著替劉衡陽回答了我,“你還不知道吧?他師父生前,可是一代大師,風水上的造詣是可以讓無數的風水先生來仰慕的,而劉衡陽是他的關門弟子,估計本事都讓他學去了。”


    我聽了就笑了起來,“我竟然忘了這茬,隻記得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他那個拖把拖地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讓這下麵緊張的氣氛變得稍微輕鬆了一點。


    “噓,”何勁夫突然發出了聲音,“前麵似乎有什麽聲音。


    何勁夫的耳朵比我們都要靈很多,所以他能聽到遠處的極其細微的聲音,我們都停了下來,要不然,走在水裏,本來就會帶起來很大的水聲,就更聽不見了。


    可是這一靜下來聽到的聲音,卻叫我們都毛骨悚然起來。遠處竟然悠悠的傳來女人的悠悠的哭聲,似乎還夾雜著低低的輕語,在訴說著什麽,就像京劇那種念白的調調,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我一下子就貼到了何勁夫身邊,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他握了我一下,表示回應,又低聲說了一句,“沒事,有我在呢。”


    看著大家都變得緊張起來的神色,我隻能想到這個聲音的發出者是什麽了----鬼!


    何勁夫也就順勢牽起了我,帶著我一步步向前走去。


    身後的蘇蕊和劉衡陽也緊緊的跟在我們身後。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副棺材了,這是我們進來之後遇到的第一具棺材,我好奇地伸頭去看,何勁夫一把把我的頭推了回去,“別看!”


    不過他的話說完了,我也已經看到了,嚇得心髒幾乎都要跳了出來。


    那副棺材的蓋子是打開的,一麵坐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滿頭的長發披在肩上,關鍵是她的臉和手,全部都是幹的!!幹枯的幹屍!


    那樣子既詭異又恐怖,一具幹屍坐在棺材裏!朝外望著。


    蘇蕊也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不過很快的就鎮定了下來。


    沒想到我們都靜了下來,這女屍竟然又發出聲音來了!還是剛才那副強調,聲音如鬼似魅,不過也宛轉悠揚,低低的唱著,那種古老的京劇。


    我顫著聲音對著何勁夫說道,“勁夫,這是什麽……我怕……我們能回去嗎?”


    “別怕,她隻會唱了。這個是未了心願的鬼屍,她在完成生前的心願呢。一般是不會出來傷人的,她有自己的世界。”


    “生前的心願?”


    “噓,聽聽她在唱什麽。”何勁夫用手輕輕的捂住了我的嘴。


    “官人哪,你可知我已等你千年~~~~似我這如花美眷,怎抵得似水流年~~~


    我恨哪~~~那世事浮沉,官人曾說與我隱居桃花源,為何卻將我付與此?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唔~~


    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麵朝,啊~~~~


    在水麵朝,長空雁雁兒飛,雁兒飛哎呀雁兒呀,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這景色撩人欲醉不覺來到百花亭~~~”


    “她後麵唱的是貴妃醉酒,可是前麵那段讀不讀念不念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像是西廂記,又像是她自己隨口編的。”我聽懂了以後對他們說道。


    “你還聽這個?”何勁夫讚許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的朝大家看了一眼,“我爸在家的時候,特別喜歡擺弄這些,那時候我媽總是說他吵吵……”一提到我的父母,我立刻就恍惚了,這一瞬間的感覺就是,他們似乎並沒有離開我,他們還在遠處的我那個家裏,過著沒有我的日子,照樣的嬉笑怒罵,我媽依舊嘮嘮叨叨的嫌棄著我爸,而我爸爸除了偶爾的不高興,大多數時間都是不搭理我媽的嘮叨的。


    想到這裏,我的聲音也哽咽起來,“我有時候也跟著我爸聽聽,所以也懂幾句。”


    何勁夫知道我的心裏難過,便雙手都扶住了我,“先不理她,讓她繼續唱著,我們往前去,這十有八九是個陪葬的。”


    我們小心的繞過了這具詭異的棺材,又向前走去。


    沒想到越到後麵,棺材竟然越來越多!隻是這些棺材都是蓋得緊緊的,並沒有再出現剛才那樣的詐屍情況。


    我看著何勁夫偷偷的想了一個問題,要是那時候的何勁夫在棺材裏,也是跟剛擦那個女人一樣,我還敢去掀他的黃符嗎?幸好何勁夫的身體保存的很好,沒有出現那種風幹的狀況,其實----能風幹在保存屍體的領域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屍體一般都是腐爛掉的,最後隻剩下骨頭,要是年代久遠,或許連骨頭都會不剩的。


    這些棺材大概有二十具左右。我們都一具具的繞了過去,直到最後,才看到一具很大的棺槨。


    這副棺材被高高的擺起,很明顯和剛才那些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它就像一個生前的人一樣,高高在上的睥睨著下麵的一幅幅小棺材。


    何勁夫的口吻中漸漸露出了興奮,“曉星,這個十有八九就是醇親王。”


    “真的?”其實我也猜到了,隻是我實在想不通,他這樣把自己的棺材弄成這樣,是什麽意思。


    這個何勁夫猜測中的醇王的真是棺槨,因為高高在上,所以我們還上了幾級台階,才走到了棺材邊上。


    站上來之後再往下看,我立刻就看出了端倪----下麵的棺槨整整二十具(除了最先看到的那個女屍的管材),二十具棺材,分成一邊十具,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這具最大的棺材兩側,就像在朝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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