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追到,我們就回去吧。我腳好痛。”我心虛的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緊張呢。”何勁夫皺眉坐下,並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意思。


    我朝外麵看了看,熙熙融融的人群,已經開始了上班的高峰。


    蘇蕊和劉衡陽他們也沒有回來。


    隻有何勁夫坐在我的對麵。


    我呼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好好地和他談一談,這一次,一定要逼出他的話來。


    “我緊張,你能看出來?”我苦澀的笑了笑回答道。


    “是啊。”


    “因為我七魂六魄隻剩下一半了,所以我時時的容易緊張,容易迷惑。”


    我的話剛說完,他的臉色既已經變白了。


    “你能感覺得到嗎?”


    “當然啦,我自己魂魄丟了,我自然能夠感覺到。”我故作輕鬆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見了什麽人了?”何勁夫立刻就問道----他也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可能瞞得住他的。


    “我見了那珠。博爾濟吉特。”


    何勁夫的身子原本坐的很筆直的,現在卻有些縮了下去。看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隻有我一個了,他們都知道了。


    “看來你也瞞著我了。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何勁夫低頭,好久,他才抬起來頭,“看來真的瞞不住了,我一直都想著,等我完全解決了,再告訴你,可是現在各路心懷不軌的人,在我之前就想告訴你,然後打亂我們之間的秩序,挑撥我們之間的信任,他們也快坐到了。”


    說到這裏,我突然一陣心疼。挑撥我們之間的信任……何勁夫這些天這麽痛苦,我想十之七八是因為他感覺到了我對他深深的戒備感。現在他也說出來了。


    “可是你不覺得人家既然能夠挑撥的了我們,說明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夠親密無間嗎?若是我們真的情比金堅,還有誰能挑撥的了我們呢?如果你對我從不隱瞞和欺騙,就不會有如今我對你的不信任,這點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你確實被改命了。你本不是什麽帝王命格,就是因為被改了命,所以才會在現在表現出了這樣的命格,而且被改的命格太過霸道,你的身體已經受不住了,要不是你是純陽的體質,隻怕你現在已經被榨幹了。


    所以我不讓你用虎符,就是怕你的陽氣,身體,再受到這命格潛移默化的改變。”


    "所以你一直不讓我用虎符,即使是那麽危險的情況下?”


    “是的。”何勁夫沒有了底氣似的說道。


    “那是誰改了我的命?是恭親王嗎?”


    “不知道,我在查。”何勁夫簡短的回答道,突然,他又抬起頭來,“我一直想等兩塊虎符護著你將慈禧逼出來,就想法子把你的命格改回來,一切妥當之後再告訴你,這段時間就把你保護起來,不讓你知道,但是……你太聰明了……也太執著了,一點兒也不願意受他人的掣肘,還是四處打聽到了這件事。”


    “你在怪我?”我看著何勁夫,不敢相信的說道。


    “我不會怪你的,無論你做什麽事,我都不會怪你,我會永遠守護你,支持你的所有行為。”何勁夫抬起頭,終於又坐直了身子,說道。


    “既然如此,你怕我自己去打聽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害,那麽就告訴我綏綏是誰吧。”我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問道。


    什麽改命不改命的,我都無所謂了,我就是想問綏綏的事!


    “綏綏?誰是綏綏?”何勁夫皺著眉頭問道。


    “綏綏啊!就是我們在地下皇宮遇到的那個女子啊!你還去看了她一眼啊,等我想去看她的時候,我就暈倒了。”何勁夫竟然現出了一副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的表情!


    “什麽?你暈倒之前?你在陰兵過來攻擊我們的時候就暈倒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再去追他們啊。什麽地下皇宮?什麽綏綏?”何勁夫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問道。


    我已經完全的迷糊了。又開始感覺到頭昏了。


    看見我又抱住了自己的頭,何勁夫立刻緊張起來。


    “你難受嗎?”


    我點點頭,“恩。”


    何勁夫連忙把我攙了起來,將我緩緩地扶出了門外,外麵有一陣陣涼涼的微風吹過來,涼颼颼的,頓時讓我清醒了多。


    “綏綏……”難道真的沒有這個人?是我回來做的一個夢?


    不可能啊,當時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小樓的形狀,牆上的字畫,那女子的聲音,身影,晃動的珠簾,何勁夫纏綿的聲音念著“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對了!還有他的眼淚!他對著那個綏綏深情款款的說,要帶她出去看杏花!


    那女子還做了一杯茶要奉給何勁夫,卻說自己腿腳不方便,然後何勁夫自己進去了。良久沒有出來。


    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是我的夢!


    人的夢境都是根據現實幻想出來的,這若是個夢,裏麵便沒有一件事是在我的現實生活中有一點點的影射的。


    所以我是憑空做不出這樣的夢的。


    “綏綏到底是誰?勁夫,你就算不願意跟我說,也不要騙我。你這樣,會把我弄混的。”我看著他,痛苦的說道。


    他的眼神裏滿是心疼和憐惜,“你是不是做了什麽特別真實的夢?夢見我和別的女孩子好了?所以這幾天才都不理我了!原來是這樣!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這樣的不願理人,原來隻是一個夢在作怪?難道……你夢裏的情敵就叫綏綏?”


    何勁夫恍然大悟似的問道。


    被他這麽一弄,我真的越發的糊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裏。


    群毆拚命的搖起了頭,痛苦的說道,“不要再騙我了!誰也不要再騙我了!求求你了!”


    我因為渾身發軟,幾乎要跪在地上了。


    何勁夫見我如此失態,連忙將我抱了起來,招手便攔了一輛的士,帶我回到家裏。


    他把我放到了床上,輕聲的說道,“曉星,最近你太累了,好好地休息休息,就會好很多的。”


    “不是我太累了,是我經曆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勁夫,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會瘋的。我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我精疲力盡的對他說道,隻希望他能理解我。


    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精神病患者一樣,分裂了人格,或者有了嚴重的強迫症,深恨自己的種種行為,卻又還在做著。


    “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你身邊,我不會讓你瘋的。我會一直守護著你。”何勁夫將我抱在懷裏,輕輕地哄到。


    我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過去了。


    這一覺大概睡到了深夜,我才醒了過來。


    我習慣性的向旁邊一摸,卻發現床上是空空蕩蕩的!何勁夫不在了!


    他從來沒有在夜半的時候,將我一個人留在家裏過,現在的他,到底去哪裏了呢?


    我就像找不到媽媽的小孩子一樣,立刻失魂落魄的坐了起來,又忍不住下床去,打開了房間裏的燈,家裏真的是空空蕩蕩的,何勁夫不在家了!


    我正想打電話給他,卻發現床頭櫃上有一張字條兒。


    我走過去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是何勁夫留下的字跡,“曉星,我找劉衡陽有事,很快回來,你要是醒了,乖乖等我,不要胡思亂想。”


    見到這個紙條,我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天氣已經涼了,赤腳站在地上沒有一會兒,我就覺得一陣涼意襲上心頭,便又鑽到了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了,隻是靠著床頭坐著,想著白天我和何勁夫爭論的綏綏的事。


    也許,真的隻是我做了一個夢罷了,我入夢太深,所以回到現實還在心心念念的想著。


    這樣安慰著自己,我也就漸漸的寬心了很多。


    可是這件事我想通了之後,依舊坐了很久,天都已經漸漸地涼了,何勁夫還是沒有回來。


    我越等越著急了,終於決定出去找他。因為已經到了初冬的季節,所以外麵一定是很冷的。


    我就想著到大衣櫥裏去找一件厚點的衣服包上再出去。


    在衣櫥裏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我想要找的衣服,於是我又打開了一個平時我們都不怎麽用的大抽屜,想試試運氣。


    沒有想到,剛剛打開那抽屜,便看見了一卷卷起來的字畫。


    我輕笑了起來,這個何勁夫,竟然還藏了這個東西!我們倆到現在的生活費用,都是他手上之前的扳指賣了才維持的,看來這個老家夥真的有貨,藏得這些東西隻要隨便掃掃賣了,也夠喂我一輩子了。


    我倒想看看他這次又藏了什麽好東西,別是什麽顏真卿王羲之的字畫!


    打開卷軸一看,隻見最大的幾個字赫然寫著,“臨安春雨初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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