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陳宣右手揮出簪子,在空中舞出一道圓融的赤色,焚金蝕鐵,急速劃過正前方一個苦行僧的脖頸,一顆頭顱揚天飛起。


    此人殺意很濃,他不可能留手!


    “找死!”


    “還敢作惡!”


    二隻亮晃晃的拳頭,如鐵錘般從側麵呼嘯著打來,陳宣橫起左臂架住,這二人皆是二次羽化的強者,合力一擊,令陳宣悶哼一聲,小臂骨骼幾乎裂開。


    “嗤!”


    陳宣臉色凝重,右手握緊火簪間不容發朝另一側劃去,赤炁火弧帶出血光,三條斷臂飛起,切口焦黑一片,血液剛湧出即被殘留的火德赤炁蒸發殆盡。


    “啊啊!”


    慘叫聲暴起,三個苦行僧痛叫著往後倒退:“他練赤炁的,大家後退!”


    陳宣立刻跟上,火簪暴雨般落下,其中兩人被刺中,堅硬如金鐵的身體立刻熔出幾個血洞,遭受重創。


    第三個人眼中帶著明顯的殺氣,被陳宣直接劃開胸膛,五髒六腑焦黑,眼看是活不成了。


    “哐哐!”


    幾乎是同時,數道奔雷般的金白色拳頭,從後方襲來將陳宣砸飛,半個肩膀都塌陷下去,在空中便吐出一大口火焰般的鮮血。


    “他身軀竟如此強橫,堅韌程度不下我等!”


    幾個苦行僧捂著被烈焰灼傷的拳頭,震驚大叫。


    按照常理,白炁修士體魄最強,赤炁修士體質極差,被他們近身轟了數拳,對方半個身體都該被打爆了。


    但此刻,陳宣隻是肩膀塌陷,骨骼裂開,並未受到致命重創,這令他們萬分錯愕,甚至懷疑對方修煉的不是赤炁,而是和他們一樣的金德白炁。


    “砰!”


    陳宣落在地上,一個翻滾穩當站起,他眸光淩厲,掃了眼骨刺森然的肩頭。


    “呼!”


    他一呼一吸之間,全身赤炁翻動,頃刻間青翠欲滴的湛湛青光湧現,磅礴的生命氣息彌漫,肩頭肉芽蠕動,斷裂的骨骼自動歸位連接,極速愈合。


    青炁!


    陳宣體內仿佛發出隱隱的鹿鳴之聲,清脆昂亮。


    “木屬青炁,他是雙炁修士!”


    一個苦行僧麵色駭然,火木不相容,練了其中一炁,另外一炁便要花費數倍時間,事倍功半。


    “此人如此年輕,定是從小開始修煉戲法,莫非他來自赤鴉城的煉器世家?”有人麵容驚疑。


    “道友,這其中必有誤會,請停手,我們懸空寺講道理,講道理的!”


    一個高大苦行僧連忙大聲道,方才他雖也參與鬥法中,但意在製住陳宣,令其不要作惡,後來發現有些同門似乎下了狠手,他便主動退出戰場,甚至還號令剛從營地外趕回的一批苦行僧不要插手。


    懸空寺真正恪守清規的苦行僧,大多進入南荒,留在外麵的要麽是品性有瑕疵,要麽就是負責坐鎮一方局麵的。


    “哦,道理?”


    陳宣扭了下脖頸,睨視著那高大苦行僧,問道:“你們會替我殺死他麽?”


    高大苦行僧臉色難看回道:“空玄師兄若真有罪行,我們懸空寺會按照寺規處置他,請道友莫要再造殺孽,你殺性太重了。”


    空玄,便是那個煮寶茶藥湯的老僧法號。


    “那就是死不了嘍?”


    陳宣揮動著傷勢已經恢複近半的臂膀,嗤笑道:“嗬,死不了你在這和我講什麽道理啊!害我者任其逍遙自在,我千辛萬苦練什麽炁啊!”


    若他隻是一次羽化,此刻可能會審時度勢,與人解釋,講講道理,甚至可能會直接轉身逃離,離開這座強者眾多的懸空寺營地。


    但陳宣已經二次羽化,還要繼續瞻前顧後,那不是白修煉了啊!


    苦行僧臉色陰沉下去,冷聲道:“你已連續擊殺傷害數人,還不肯罷休,道友當真要與懸空寺成為死敵麽!”


    懸空寺是一個隱世的龐大勢力,若非身在異地,何必如此低聲下氣,對方得理不饒人,竟真將他們當軟柿子捏,實在太過分了。


    事實上,陳宣連下死手,不管有何道理,雙方已是結下不可分解的死結。


    煮茶老僧此刻逃至眾多門人背後,探出蒼老的頭顱,大叫道:


    “他有練炁真經,誰能忍得住心中貪念?你們知道這事,你們能忍的了麽!真經啊,那是上古列仙聖賢留下來的真經啊!”


    真經!


    頓時整個營地都寂靜下來,安靜的可怕,不止在場的苦行僧屏住呼吸,甚至遠處瞧熱鬧的一眾練炁士都震驚的瞪大雙眼。


    老僧叫嚷著,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聽見這個消息。


    “此言當真,你可親眼看到了!”頓時有人喝問道。


    “他問我的那些古篆字,很多是關於人體經脈,仙炁要訣的,除了出自古代真經外,還能出自何處!”


    老僧言之鑿鑿,試圖鼓動其他人,攪渾事情。


    這隻是猜測,可信度顯然不高。


    隻有修行列仙真經,才能突破羽化層次,進入更高境界。


    一個羽化境的區區散修,怎麽可能擁有列仙真經啊?簡直是天方夜譚!


    整個赤鴉城地界,也隻有青鹿山和赤鴉城少數幾個練炁世家擁有此等重寶,甚至,這幾個勢力擁有的列仙真經皆是殘缺不全,根本不是完整版本。


    但萬一呢?


    瞬間,在場所有人目光都變得古怪起來,一部分人直愣愣的盯住陳宣,呼吸急促起來。


    原來問題出在此處!


    陳宣臉色陰沉,立刻在心中反省自己過失,太不謹慎,竟和王蟬一樣,小覷天下人了!


    不過幸好,這老僧隻是猜測,並未真正發現自己腦子裏的黃粱真經。


    但對方因為自己討教幾個古篆字,心生一絲懷疑,當夜便鋌而走險,也是過於出人意料。


    這練炁路的凶惡意外,人心莫測,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嗬,真是天意自古高難問!”


    陳宣冷笑一聲,肩頭傷勢已好大半,他再次喚出火德赤炁,拔起而起,以一種氣衝鬥牛的姿態,轟然砸進苦行僧們之中。


    他不會浪費口舌,去與在場的其他人解釋。


    頭腦清醒者,不會相信這等無稽之言,願意相信的,你就算解釋出一萬個理由,他依然還會固執己見!


    “他要殺人滅口,救我!”


    煮藥老僧驚得臉色煞白,慌不擇路轉身繼續便逃。


    但周圍的師兄弟都在沉思這驚天大秘密,一時間思緒混亂,沒料到陳宣毫無征兆動手,反應竟是慢了半拍。


    “哈!我就是要殺你滅口!“


    陳宣猛虎入陣中,一道赤炁火弧劃在老僧背後,老僧頓時哀嚎著踉蹌一步,被陳宣抓住頭顱扯回,火簪朝其脖頸連續猛刺數次,熔出數個拇指粗、前後見光的血洞。


    伸手迅速在其懷中一撈,摸出一塊油紙包裹的【佛心茶樹】的金燦燦茶葉餅子。


    “放下!爾敢!”


    一眾苦行僧瞬間目眥欲裂,雙眼充血通紅一片,猿吼象吟,二十餘道身影朝陳宣合攏殺來。


    陸地寶藥價值連城,事關這座營地存亡大計,一旦被陳宣奪走,後果非同小可!


    “我有何不敢!”


    陳宣放聲大笑,一拳打出一隻赤炎火鳥,擊飛一位二次羽化的苦行僧,一轉身將老僧屍體猛地砸出,一些僧眾慌忙躲避,陳宣主動追擊,秋風掃落葉般,直接殺入人數最密集的陣中……他已經察覺,其中一些苦行僧對他的殺意,沒有來由,莫名巨大,這些人必須處理掉……而且,這些人同老僧一樣,先前也看了,陳宣看到了他們!


    遠處,一眾赤鴉城練炁士皆是駭然,望著那毫無掩飾,暴戾與豪氣幾乎衝天而起的陳宣,人人心膽發顫,雙腿直抖。


    部分人心中升起的邪念,頓時消弭一空。


    即便陳宣真的身藏真經,又豈是他們這些人所能覬覦染指的!


    “哐!”


    陳宣攻勢大開大合,攥住一個殺氣騰騰的二次羽化苦行僧手臂,連續快速而剛猛的三記重拳將其打的騰空而起,血霧自其後背噴濺而出。


    側方又有人襲來,陳宣避也不避,以傷換命,火簪朝其心髒處連續刺下……


    練炁戲法,亦是殺人技,陳宣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不打,不打了!”


    其餘僧眾終於被殺的膽寒,一哄而散,四處後退,不敢再戰。


    對方極善鬥法,火德赤炁本就克製金德白炁,且依仗木德青炁為其療傷,陳宣直接采取不要命的打法,誰還和他硬拚?陳宣受的是傷,他們丟的可是命啊!


    就這片刻功夫,死在其手中的苦行僧,已不下三位,受傷者更是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就算竭盡全力將陳宣留下,他們最少要死掉一大半人。


    而且,不一定能留下來!


    陳宣渾身染血,眸光四顧,曾向他爆發殺意的苦行僧已全部處理,旋即轉身,朝遠處一眾呆若木雞的赤鴉城練炁士招了下手,大笑離去:


    “寺無好寺,廟無好廟,諸位,我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這座懸空寺的部分苦行僧有古怪,不止是老僧三人,直覺告訴他,不能繼續留在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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