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太陽穴傳來劇烈痛感。


    白若晰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昨天在巷子裏的事情給白若晰留下了些心理陰影,再加上醉酒的因素,一整個晚上她都在噩夢中度過。


    醒來的時候,腦袋裏像是裝了坨鉛塊般沉甸甸的,又暈又難受。


    她閉眼用沒受傷那隻手揉了揉頭發,忽然脖頸一陣發涼,甫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道銳利的目光。


    觸到江景嵐眼神的刹那,白若晰脊背一僵,瞬間清醒了不少。


    今天不是周二麽?他怎麽在這裏?


    江景嵐穿著件寬鬆的米白色t恤搭配黑色長褲,長腿交疊坐在床邊椅子上,手裏還拿著個平板,像是在看郵件。


    今天他的頭發沒有像平時工作日一樣被梳起。


    黑色碎發垂在額前,遮擋了些許眉毛,氣質比平時溫和了不少。


    前提是蒙掉他的眼睛......


    金絲邊眼鏡下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直視著白若晰的雙眸,像是要刺穿她那般。


    白若晰不由得心髒重重一跳。


    低頭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黑色棉質吊帶睡裙。


    腦海裏回想起昨天在巷子裏的屈辱經曆,白若晰下意識環抱住自己的身體,緊咬著下唇,低聲道:“我不是在金致麽?”


    想起昨天的事,她心裏湧起濃烈的委屈。


    昨晚是她第一次對回南雅苑產生抗拒心理。


    江景嵐連她的安危都不在意,又怎麽會管她在哪裏過夜。


    她隻想在金致好好醉一場......


    白若晰輕吐出一口氣:“是我朋友送我回家的吧。”


    握著平板的長指倏然收緊。


    江景嵐看著床上的女人,眯了眯眼,鏡片下那雙寒涼的眸子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淡粉色薄唇微微開闔,低沉的語氣裏夾雜著質問。


    “你和陸明是什麽時候這麽熟的?”


    江景嵐眯了眯眼。


    “白若晰,你別忘了,隻要我們沒離婚,你就永遠是江太太。”


    “作為江太太,半夜一個人在其他男人家裏醉酒合適麽?”


    白若晰愣怔在原地。


    短短幾秒鍾,洶湧的思緒如猛獸般將她吞噬。


    婆婆給她下藥,找混混想要玷汙她,讓她身敗名裂。


    危急時候,她撥打電話給江景嵐,希望他能來找她,又或者派人來找他。


    可江景嵐卻睡在秦羽旁邊,拒接她的電話。


    昨天那般情況,如果她不是嘉德廣場背後的老板,她現在已經置身於地獄裏了。


    可江景嵐在意的,居然是她認識了一個男人......


    不,準確的說......他在意的是江家的名聲,他自己的名聲。


    看著對麵男人冷峻的臉,失望感填滿了白若晰的內心。


    白若晰,你還要繼續自我欺騙麽?


    我不甘心啊........


    眼眶越來越紅,許久,白若晰才喃喃開口。


    “你就隻在意這個?”


    江景嵐沉聲道:“這不值得關心麽?江太太.......”


    “江太太”這三個字被故意說得重了些,莫名被白若晰聽出些諷刺的意味。


    下唇被咬得充血,直到舌尖嚐到淺淺的鐵鏽味,白若晰微微泛白的唇勾起一抹苦笑。


    “你能半夜赴秦羽的約?我為什麽不能找陸明喝酒?江景嵐,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她的嗓音微微顫抖。


    就連白若晰自己也沒察覺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眼中的委屈與絕望幾乎是噴薄而出的。


    她想問的事情太多太多。


    秦羽為什麽能接他的電話,他為什麽要睡在秦羽旁邊,那個時候他為什麽不來救她......


    可這些她都說不出口。


    她害怕聽到不好的結果,又或者一旦窗戶紙徹底捅破,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就這麽放棄麵前這個男人。


    白若晰脫了力般坐在床上,無助地看著對麵的江景嵐,等待著他生氣或是說出更嚴重的話。


    江景嵐放下手中的平板,起身道:“你和我能一樣嗎?你簡直瘋了.......”


    男人輕歎出聲。


    他垂眸看著床上的女人,黑眸裏快速掠過一抹心疼,但很快掩藏在如墨般的黑色裏。


    “試圖和你談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江景嵐的語氣是那麽平淡,不夾雜太多的主觀情緒,仿佛在描述一件客觀事實。


    白若晰的無助、痛苦、悲憤、委屈,僅僅換來一句輕飄飄的“你瘋了”......


    如一記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白若晰憋屈得要命。


    “我走了,傷好前不許出門,別被記者拍到。”


    江景嵐留下一句話,闊步離開了房間。


    隨著男人的離開,白若晰眸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來。


    昨天掛斷十個電話後,他就這麽走了麽?


    他甚至都不願意問一問昨天發生了什麽事.......


    哪怕他能心疼她一下呢?


    鼻尖泛起陣陣酸楚。


    白若晰終於忍不住將臉埋著枕頭上崩潰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從床上起來到處找手機。


    嘉德廣場裝修快到尾聲了,之前喬家投資的一個珠寶品牌馬上也要在江城開新門店。


    工作這麽多,萬一陸明有事著急找她,接不到電話會誤事的。


    在江景嵐這件事上,她已經讓愛她的爺爺奶奶傷了心。


    她不想連這點工作都做不好,讓喬靳柏失望......


    白若晰不顧手上的傷,四處翻找著,卻始終找不到手機所在,隻得扯過睡袍披在身上下了樓。


    “太太,您好些了麽?”


    邱越放下手中的賬本,看著雙眼腫得如核桃一般的白若晰,道:“先生去公司了......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以往太太哭著下樓,總是會小心翼翼向邱越打聽江景嵐的情緒和去處。


    今日先生剛走沒多久,太太就下來了。


    想必又惹先生生氣了......


    邱越張了張嘴,剛想勸慰幾句,白若晰又開了口。


    “昨晚是誰給我換的衣服?讓她過來,我找她有事......”


    江景嵐有潔癖,絕對不可能讓她一身酒味上床睡覺。


    白若晰依稀記得昨晚有人把她的手機拿走了。


    那人大概率是幫她換睡衣、擦洗身上的傭人。


    南嶽雅苑的傭人雖然也看不上她,但麵上也還是懂規矩的。


    不至於會私藏她的手機。


    應該是收在某個角落裏了。


    邱越眨了眨眼睛,沉吟幾秒後,道:“昨晚給您換衣服、擦洗身體的人是先生,太太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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