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那個人,你認識嗎?”


    廚房裏,幸平創真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向角落裏那個黑熊般的男人,“他剛剛一直盯著你呢,表情怪嚇人的。”


    “是嗎?”我看過去時隻能看到他濃密的發量。


    “如果他在店裏鬧事的話,他一拳就能把我和老爸一起打趴下。”


    幸平創真嚴肅地捏著下巴,當下東京的治安總會讓人忍不住多想。


    “可能人家隻是來簡單吃個飯的呢。”


    我心裏也覺得可疑,但沒有定論的話,服務還是得做到位的,“做好了我就端過去了。”


    我將那位客人點好的套餐端給他,“您的超大份豬扒套餐,米飯不夠的話之後還可以再加。”


    “謝謝。”


    聲音沙啞的顧客向我微微點頭,我竟然從這體態威猛的男人身上看出幾分乖巧和拘謹。


    裝著蜂蜜水的杯子見了底,我微微一笑,“客人,我再為您倒杯水吧。”


    他禮貌地點頭,“麻煩了。”


    我笑著說不用客氣,心裏想著這男的沒準就跟那位黑/道主夫不死之龍一樣隻是看著嚇人,實際上應該是個好人。


    “——小橘姐姐,這道題你能教教我嗎?”


    父母按月在幸平餐館這交了晚餐費的小學生加奈子攤開作業本,叉著腰向我告狀,“昨天你沒來,創真哥哥教我寫的作業好多都是錯的,害得我今天被老師批評了。”


    “我可沒說自己能保證正確率。”


    幸平創真一點都不心虛地攤手道,他朝我豎起大拇指,“教加奈子寫作業這事果然還得你來,徒兒。”


    “小橘你回頭也幫創真輔導輔導功課吧,我可不想再因為他掛科被請家長了,輔導費好商量。”


    幸平誠一郎這一揭短讓餐館裏的人哄堂大笑,很多上了年紀的人對此一點都不意外,幸平創真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幾斤幾兩大家心裏都們清,損話也是張嘴就來。


    “偶爾也對學習的事上點心啊,創真。”


    “就算以後能繼承這家門店,成績單也得好看一點才能得到異性的親睞,是吧,小橘?”


    正在輔導加奈子功課的我茫然地抬頭,“啊?”


    “像小橘這種就讀名校的可愛女學生,以後還真不知會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五金店的大叔對此好像很有經驗,臉上露出老父親般痛惜的神情,“你可不能找那種不學無術的黃毛啊……不行不行,創真還是太嫩了一點。”


    “小橘會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孩子呢?”


    魚店阿婆對我直接地問道,還附上了自己的意見,“我倒是覺得小橘和創真挺登對的。”


    “可是我覺得上回和姐姐一個學校的那位紅發小哥哥更好看!他像童話裏的王子!”埋頭寫作業的加奈子抬起腦袋發表自己的意見。


    “找對象可不能單看臉啊,而且創真也是紅發啊,他雖然學習不行,但人還是挺靠譜。”


    上班族大叔插話,“誠一郎,你覺得呢?”


    “這臭小子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幸平誠一郎胳膊往外拐,“而且和征十郎那小子比,確實還不夠看呢。”


    “哈哈我是挺喜歡橘的,橘呢,橘喜歡什麽類型的?”


    幸平創真完全沒有被各位長輩貼臉調侃的自覺,清澈的雙瞳與我直白地對上,大大方方承認對我的欣賞,壓根沒往大家說的那方麵想。


    “創真這樣的我就挺喜歡的,尤其是廚藝方麵。”我忙著幫加奈子把算式過程寫在草稿紙上,嘴上應道。


    “——嗞啦!”


    椅子在地上滑動的聲音刺耳地響起,黑熊般的陌生男子起身終結了店裏熱絡的聊天氛圍。


    他站起來的塊頭都快頂到上麵的天花板了,大家就這麽看著他走到櫃台結賬完,拉開門離開,門一關,店裏安靜到有點窒息的氣氛這才漸漸活絡起來。


    “真嚇人啊……”


    “他是這一帶的新住戶嗎?怎麽好像沒見過他?”有人問道。


    “不,那身形有點眼熟。”


    魚店阿婆好像有幾分印象,但最終還是沒想起來,“……不行,年老了,很多事記不得了。”


    晚上8點後,店裏的客人漸漸離開,加奈子也被下班的父母過來接走,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才剛結束完工作來到這邊。


    “好餓啊,老板,有什麽食材剩下的幫我們隨便做一點吧。”


    萩原研二拉開椅子坐下,他和鬆田陣平的疲態肉眼可見地寫在臉上。


    迎上我好奇的目光,萩原研二說他們中午離開帝光中學後碰巧遇上幾樁案子又順手把它們給破了,簡單的幾句話概括了他們半天的魔鬼工作量,他們最後遇到的案子地點離這裏很近。


    我對兩位警官的精力十分敬佩,“警察的工作還真辛苦啊。”


    “我聽說橘前輩在大阪那邊也經常遇到這種突發案子,看來這樣的情況也不是隻在東京上演。”


    萩原研二,“最近常跟搜查一課那邊的人打交道,我和小陣平已經差不多習慣。”


    鬆田陣平忙著吃咖喱飯,沒空加入談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兩位警官一直待到了關店,從這回到我家的路有些對車子通行來說過於狹窄了點,他們竟然還想先把我送回家去,再走回來這邊把車開走。


    “你們回去休息吧。”


    我解開自行車輪子上的鎖,“大不了我到家之後,用手機給你們報個平安。”


    “誠一郎老板做的飯可真好吃,一沒忍住就吃多了,不多運動一下的話肚子可就要堆積脂肪了。”


    萩原研二對我眨了眨眼睛,“夕子醬就當是幫我們消消食吧。”


    行吧。


    “……感覺這幾天和兩位警官見麵的頻率也太多了點。”


    我牽著自行車與兩位警官並肩而行,“我是挺樂意的,但警官們沒有自己的生活嗎?除了工作,就是來幫忙照顧前輩的女兒。”


    “被夕子醬這麽一提醒,感覺還挺挫敗的。”


    萩原研二,“但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自警校畢業之後,我和小陣平的生活好像真的被警察工作給包圓了,輪休的時候也會因為太累了哪裏都不想去隻想在宿舍裏睡上一覺,偶爾出個門還總是能撞上案件——”


    “是啊,畢業後,萩都沒空去參加聯誼了。”


    “這種事就不要說出來了,小陣平!”


    萩原研二著急向我解釋道:“夕子醬,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


    ……我什麽都沒說吧。


    “警察的工作特殊,經常要圍觀很多人性上的慘案,見多了心靈是容易疲勞的。這樣一想,和夕子醬相處的日常,反而是最讓我們感到放鬆的時候呢。”


    萩原研二對我歪頭一笑,他向我湊近,手放到我的肩上,“果然還是得跟年輕的人玩在一起。”


    剛剛才說自己不隨便,咱們倆現在是不是過於親密了點?


    “噓,夕子醬……”


    萩原研二低頭在我耳邊細語,“我們被人跟蹤了。”


    “——!!”


    他這麽一提醒,我好像還真聽到了後方傳來的一點細碎的腳步聲音。


    鬆田陣平扭動了一下脖子,他咬緊後槽牙,壓低音量,宛如惡狼般發出低吼的威懾聲,“還真是有膽啊。”


    “不要怕,夕子醬。”


    “不,我沒怕。”比起我,身後的跟蹤狂如今的處境好像更危險一點。


    “好,我們前麵先拐個彎。”


    萩原研二的眼神也認真起來,“我和小陣平將那家夥擒拿歸位,你到時候注意避開點。”


    前方拐角處是個沒有路燈的昏暗巷口,當我和他們拐進去的時候,後方腳步聲的動靜聽起來更加急促了,這麽明顯的一釣魚執法,那人竟然也真的跟進來了,還有這什麽漫畫般的黑人剪影特效?


    光線很昏暗,我有點看不清,隻能從肉/體碰的聲響大概辨別出警官們和那個黑人剪影扭打到了一起,我以為能很快結束,但我聽到了萩原發出的痛呼。


    三人扭打著走出了巷口,我才看清跟蹤的人的麵孔,是今天在店裏用餐的那位陌生男人,那黑熊般的體格,硬是一手一個抗住了兩位警官的擒拿,男人陰沉著臉,爆發出了很是強烈的殺氣。


    我見狀不妙,直接將整個單車抄起,把它當成了個能隨手投擲出去的稱手工具。


    “——等等,夕子醬!”


    三人出了巷子口,扭打的動作就停下了,萩原研二急忙回頭讓我打住,“錯了,是橘前輩,你爸爸啊!”


    “啊?”


    這樣的一反轉,令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拎到腦袋上方的自行車都忘了放下。


    【臥槽!早在他出現在餐館那刻我就在猜了,還真被我猜中了!】


    【傳說中的橘爸爸現身了!就是這登場,真的好小黑人的趕腳,不,這身形,大黑人!果然柯學片場不到最後一刻都解不開神秘黑人的麵紗……】


    【出現了,看著比鬆田陣平還要惡役的警察!】


    【能單槍匹馬兩位警校大猩猩,橘爸爸威武啊。】


    【不是,大橘給這位看著不好惹的客人服務這麽久,愣是沒發現那是自己的爸爸?橘爸爸你也是的,是沒長嘴嗎?結果鬧出了這麽烏龍的笑話。】


    【橘爸爸成了女兒的跟蹤狂(?),女兒端起自行車就要砸到爸爸的頭上(?),好父慈子孝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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