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丹霞殿內卻依舊霞光萬道,仿佛整座聖地都浸在一片燦爛的雲霞之中。殿中,一位身著赤焰色華服的女子靜立殿前,她背後灑下一道道流光,勾勒出纖塵不染的身姿。


    她正是丹霞聖地的嫡傳聖女——璿璣。


    丹霞聖主端坐於高台,目光沉穩,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嚴。她低頭打量著殿中這位未來的接班人,緩緩開口,聲音如同遙遠的天音:“璿璣,這一次,我要你親自前往東洲的新勢力‘夏國’,與那位薑承見上一麵。”


    璿璣倏地抬眼,清麗絕倫的麵容上淡漠依舊:“夏國……就是那個以《淩霄條約》強勢崛起,扣押了八大聖地精銳弟子的‘國’?據聞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勢力,如何能與我丹霞聖地相比?”


    丹霞聖主輕歎一聲,聲音裏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深沉:“若隻是普通的‘小勢力’,我何須派你親自走這一趟?玲瓏聖地與其餘幾家聖地此前聯手圍剿,卻反被他以大帝威壓所震懾。如今有傳聞,薑承手中可能掌握與大帝傳承相關的隱秘,足以改寫整個辰光界的格局。”


    璿璣眉頭輕皺,唇間溢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冷笑:“大帝傳承?怕是以訛傳訛罷了。若當真大帝威壓出自薑承之手,難道他還會坐擁那所謂‘夏國’,與凡人同流合汙?”


    “璿璣!”聖主的聲音陡然一沉,殿中霞光微動,宛若回應她的威壓,“這件事絕非空穴來風。何況,丹霞聖地在上一次圍剿中並未出手,如今正好把握機會與之示好,省得將來落入被動。”


    璿璣輕咬下唇,終究沒有再頂撞,隻是臉上那份高傲的神色越發明顯:“師尊,我明白。隻是傳聞那薑承喜好‘聖女’,尤其是將玲瓏聖地的聖女蘇若曦收入房中——還用了一些連聖主都心動的頂階靈丹做聘禮。這樣的男人,我……不屑。”


    聖主對她這話倒是不置可否,神色緩和了幾分,卻仍不失鄭重:“自古以來,凡有大帝傳承者,多半擁有逆天機緣與極佳造化。此人既已震懾各聖地,就說明他並非簡簡單單的‘好色之徒’。更何況,為了丹霞聖地的未來,你可以選擇合適的方式接近。若有機會——”她的語氣頓了頓,目光盯緊璿璣,“美色,也未必不能成為一項籌碼。”


    璿璣眼底閃過一抹厭惡,輕輕攥緊了雙拳:“師尊既然這樣吩咐,徒兒自會盡力。但我不會學那蘇若曦……”她說到這裏,似乎嫌自己說多了,一甩衣袖,眼神冰冷。


    丹霞聖主也不強求,反而露出一抹微笑:“如何行事,你自己掌握分寸。隻要達成最關鍵的任務:評估薑承和夏國薑承的實力,打探大帝傳承線索,乃至找機會與之聯手。能交好,那最好不過;若他當真如傳聞那般肆無忌憚,也需留一份退路。”


    璿璣沒有再說話,隻是深吸一口氣,轉身拜下:“謹尊聖主之令。”


    “記住,隻帶一名侍女輕裝簡行,莫要驚動過多旁人,免得其他勢力關注,”聖主囑咐著,又添上最後一句,“若事態有變,你也不必強行委屈自己——以保全自身為先。”


    璿璣拂袖而起,離開丹霞殿時,那身後翻湧的霞光與她一身素衣的孤傲形成鮮明對比。


    若有人看見她的神情,便會察覺那緊抿的嘴唇下,藏著何等的桀驁與不屈。


    自丹霞山門踏出不過三日,璿璣與侍女便降臨在淩霄城外的山崖之巔。


    不過有趣的他們一行乘坐的竟然是夏國的靈舟。


    夏國或許還沒有在東洲傳開聲勢。


    但是那絕世的強者威壓以及夏國“聯合”八大聖地成立的交通商行,以往聖地的頂級靈舟現在不同的穿梭在東洲各個城池,麵向所有修士凡人,隻要給錢就提供服務。


    俯瞰山腳下的新城,街道縱橫、百業興起,城牆上人來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隻不過,城中多見穿著各異的修士和凡人相互交織,遠非一般宗門或世家城池的單調。


    “這就是夏國……”


    璿璣眸中神色複雜,心中暗自揣度:“想不到,短短時日間,淩霄城竟煥然一新,果然有幾分能耐。”


    她輕撫佩劍,轉頭看向隨行侍女——那是一個容顏娟秀的女子,名叫錦瑟,在丹霞聖地隻是普通弟子出身,平日默默無聞,卻頗擅靈術易容之道。


    “錦瑟,你我此番隻帶輕裝行囊。其他護衛皆留在後方駐點。不必多言,這裏的情況你也明白。”


    “是,聖女。”


    璿璣微微蹙眉,看向城門的方向。


    那處熙熙攘攘,但是井然有序,人群中既有凡人,也有形形色色的修士。


    她冷哼一聲,心中對所謂的“夏國萬民平等”並不以為然。


    “記住,”她忽然低聲說道,“接下來,你做‘丹霞聖女’,我則化名‘錦瑟’,扮作你的侍女。既然我們要打探此地究竟,免得薑承及其黨羽提防,你可要演得像一些。”


    錦瑟微愣,隨即恭敬應道:“我會盡力模仿聖女之儀,隻是這……”


    璿璣擺了擺手:“放心,本聖女懶得跟他正麵周旋,先看看這夏國到底什麽路數,何等能耐。”


    璿璣其實並不想告訴自己的仕女,聖主暗示這薑承頗好“聖女”,萬一……那麽自己的仕女嫁給薑承也算合適,大不了到時候丹霞聖地破給給錦瑟一個聖女的身份。


    說罷,她抬袖一揮,兩人身影一閃,便下得山崖,朝著城門掠去。


    一進淩霄城,便見城牆上寫著大字“夏國·淩霄城”。守衛乃是半凡半修,皆著統一黑甲,腰佩製式刀劍,顯得秩序井然。


    兩人隨意報了一個身份做了登記,竟然堂而皇之的就入了城。


    璿璣隱去一身華貴,換上簡素衣衫,恰似一個略有氣質卻低調的侍女。


    錦瑟反而套上了丹霞聖女應有的長袍,姿容倒也算端莊大氣。


    璿璣一邊低頭裝作侍女,一邊暗中打量周遭。


    進入城內,璿璣見到大街上琳琅滿目的煉丹鋪、靈材商行,心中頓時閃過一計:“既然有絕世傳承,不如先用煉丹術來試試他們的底。”


    她低聲對錦瑟吩咐:“你以夏國第一煉丹師的名義,找個公開場所,提出要與夏國最優秀的丹師比試煉丹術。說是本聖女欲評估夏國的煉丹水準,若能勝過我丹霞聖地,便算他們有兩分本事。”


    錦瑟一怔,知道這是真正的“聖女”話語,當即點頭應諾。而璿璣則稍後退半步,靜靜跟隨,仿佛隻是個麵無表情的侍女。


    很快,二人在城中一處臨時搭建的“丹試比武場”亮明身份。


    不少夏國修士聽聞聽聞有人自稱“夏國煉丹師”登門挑戰,頓時轟動一時,紛紛湧來圍觀。


    在眾人的注視下,“聖女”錦瑟冷傲地宣布:“夏國以絕世傳承聞名東洲,今日意欲見識夏國的煉丹實力。夏國力挑八大聖地,想必不會拒絕我們正大光明的煉丹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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